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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扮商賈引蛇出深洞,擒孫釗八方設埋伏

  • 大世王朝
  • 落蕭客
  • 8165字
  • 2018-02-03 21:41:46

武安城門外,一支一百多人的隊伍正懶懶散散的坐在官道上休息。這里面的每個人都是一副短衣伙計的打扮。而坐在人群最中央的,則是一個膀大腰圓的胖子,微微的喘著粗氣,坐在地上閉目養神。在他們旁邊的一大片空地上,還停放著十幾大車草料,草料上空竄著一股子怪味。而在這伙人的身后一片小樹林內,每棵樹上都拴著兩到三匹牲畜,或是馬,或是牛,或是豬羊,約有個三十多頭這樣。天氣嚴寒,這些牲畜被限制了自由,在原地不安分的來回扭動著,好似想要掙脫這囚禁一般。

“頭兒,你看,好像來人了!”那個胖子身邊有個眼尖的,一眼就瞧見了遠處緩緩打開的城門,急忙低聲提醒道。

“哎!真來人了!快快快!弟兄們,都起來!打起精神來,聽好了,等會都機靈點,千萬別壞了咱家殿下的大事!”那胖子急忙睜開眼,正了正頭上的帽子,順口又把隨行的人員都招呼了起來。在原地站好了,等著城中人的到來。

“哎呀呀!大人親自出迎,小的榮幸至極啊!榮幸至極!”看到為首一個人穿著官服,胖子立馬露出了明媚的笑容,連連對來人恭迎道。

“不敢不敢,大戶太客氣了,”太守火急火燎的趕過來,可不是來和他扯皮的。他的目光早已越過了眾人,看向了他們身后拴著的牲畜,粗略的掃了一眼,當下心中不免有點失望:就這么點量兒,能夠咱們吃多久的?但畢竟自己有求于人家,也不好表現出來,當下笑著問向那個胖子領頭人,“敢問您貴姓啊?打何處來?又往何處去啊?”

“勞大人垂詢,小民姓王,家中排行老三,您管我叫王三就行。小的本是是雁門的商人,去過草原,平日里做些販賣牲畜的活兒,勉強能養家糊口。這次小的進了一大批貨,本想將它們壓到司隸一帶去,賣個好價錢。但剛到這,就碰上了燕國大兵壓境。您說咱們這做點買賣也不容易,在這沒啥依靠的,又帶著那么多的牲畜,哪里走的過。。。”

“等等等等!”太守急忙打斷了王三的話,拿手指著他身后三十多頭牲畜,詫異的問道,“這。。。這也叫多啊?”

王三愣了一下,回頭看了看,這才明白過來太守的意思,急忙笑道:“哦哦,您看我這腦子,話沒說全乎。這些并不是全部,只是小的們壓著,賣去給元城的。”

“你這不是要拿去司隸一帶賣的嗎?怎么現在又拿去給元城了?”太守身邊一個隨從疑惑的問道。

“唉喲,您看您這話說的,”王三擺了擺手,不以為意的說道,“這哪做生意不是做啊?咱們總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吧,您看現在兵荒馬亂的,咱們就這么些人手,趕趕畜生沒問題,但萬一路上碰見了山賊亂軍什么的呢?那到時候咱們哪去說理去?還不如邊走邊賣呢。所以啊,咱們現在也是著急出手,畢竟帶著這么大一群畜生,不僅目標大,招賊人惦記,而且還不好趕路。”

“那你們總計有多少牲畜?本太守也想從你這買一點,你看如何?”太守點點頭,暗道這聽著也是合理。當下又問道。

“那敢情好啊!您等下啊,我算算啊,”王三說完,連翻了幾個白眼。良久,才報道,“現在小的們手上,還剩下馬兩百匹,牛一百多頭,豬羊嘛,大概也各有一百多頭這樣吧。”

“這么多?”太守聞言,欣喜若狂,剛剛自己還在為怎么籌集糧草發愁呢,現在倒好,剛想打瞌睡就有人送來了枕頭。這就是送上門的糧食啊,急忙陪著笑臉,問向王三,“王大戶,那你這牲畜怎么買啊?若是便宜,本官全買下,也不是不可能的啊!”

“您真的想買啊?”王三嘿嘿一笑,不知從哪變出了一個精致的小算盤,拿手撥弄了兩下,爽快的說道,“也罷!既然您想要,我也不能坑了您,給您一個低價吧!就。。。五兩銀子一匹馬,十兩銀子一頭牛,三兩一頭豬,五兩一頭羊,您看咋樣?”

“。。。”從王三開始報五兩銀子一匹馬開始,太守就處于一種被雷擊的狀態,王三報了四次價,太守大人也被雷了四次。良久,才回過神來,當下氣的直唑牙花子,拿手指著王三,顫顫巍巍的罵道,“你。。。你這奸商!哪有你這樣賣東西的?十兩銀子一頭牛?你這不是明搶嗎?”

“哎呀,太守大人,”王三一臉奸笑的安慰道,“您看啊,現在世道這么亂,這金銀財報,不過就是身外物罷了啊!您說對不?但這一頭牛或者羊,它的肉卻可以救活十幾條人命啊!您好好想想,錢換命,這買賣不虧啊。”

“你。。。你。。。”太守氣的臉色煞白,但你了半天,也沒再憋出其他什么話。因為人家的確說的有道理,太守也知道他在亂開價,但有什么辦法呢?再這樣下去,自己要再交不出糧食,就得被那個孫釗給煮了。良久,才嘆了口氣,虛弱的問道,“就不能再商量商量?”

“不能!一口價!”王三一口咬死了價格。

“那行。。。那行吧,你們先在這等著,我我。。。我回去通報一下。。。”太守失魂落魄的撂下一句,便轉身準備回城,通報給孫釗。

“通報?太守您可是一方青天啊,這城中大小事宜不都是您一個人說了算的嗎?還需要向誰通報啊?”王三眼睛一亮,揪住了這一句話,緊緊追問道。

太守這才反應過來,知道自己失言了,急忙打著哈哈:“你聽錯了!本官說的是商議,商議!你看啊,這么大的錢財支出,本官總得先和手下商量商量吧。”

“的確,小的多嘴了,那太守您可得快點啊!”王三冷笑一聲,沒有再繼續問下去。

“一定!一定!”

見這個太守又匆匆忙忙的跑了回去,王三等人才重新回到了自己原來休息的地方。一個壯漢湊上前來,小聲的對王三說道:“頭兒,看來這武安城中,果真有貓膩!”

“不,現在暫時還不能確定,”王三搖了搖頭,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這小老兒雖然剛剛失言了兩句,但總體上倒都還說的通。我們不要擅做決定,只需要把這里的事情全部告訴殿下和寧參軍就行!弟兄們,記好了,咱們現在做的一切,都不過是誘餌,那賊將孫釗到底藏不藏在這里,還很難說。”

“頭兒說的是,那小的要不要現在就去通報殿下和參軍?”那壯漢點點頭,又問道。

“暫時別去,以防有變。”

“諾。”

。。。。。。

武安太守回到城中后,連馬都沒騎,帶著一眾差人,快步的向府衙跑去。他的確要把這件事情報給孫釗,倒不是他對孫釗有多忠心,而是現在整個武安一帶,只有這位大魔王手上有錢了。所以不告訴他不行啊,自己可沒有那么多的錢,去買這些金馬銀牛。

“太守這么匆忙,有何事啊?是不是急著把您媳婦送給咱將軍暖床啊?”走到府衙門口,兩個精壯的漢子跨步攔在了他的前面,臉上毫無半點尊敬,嬉皮笑臉的問道。

“哎呀,我有重要軍情,要報給大將軍,煩請二位高抬貴手!高抬貴手!”太守見兩個小兵現在也敢這么和自己說話,心中一股無名邪火來回的亂竄。但沒辦法,誰叫人家拳頭大呢。太守只得陪著笑臉,低三下四的向他們央求道。

“行行行,進去吧進去吧。快點啊,別打擾到咱們將軍休息!”守門士兵看到平日里這高高在上的偽君子,現在也脫了圣人皮,露出了原型,心中不禁大呼過癮。聽到他說有緊急軍情,也不敢再繼續刁難,當下閃開了一條通道,便放他過去了。

“。。。大將軍,事情就是這樣,還請您拿個主意。”太守跪在堂下,將此事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后,小心翼翼的向堂上的孫釗問去。

“我明白了,行了,這事和你無關了,”孫釗聽完,良久,才點了點頭。說道,“這樣,你現在就去告訴那個姓王的商人,就說,他的貨咱們全都要了。”

“啊?”太守傻眼了,急忙勸道,“大將軍,這幾百頭牲畜呢,那個奸商又定的那么高的價,咱們。。。咱們得出多少錢啊?”

“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你只要去和他們說,他的貨咱們全要了,就行了。哦對了,還有一件事,你要問出他們在哪扎營,貨囤積在哪,再把交易的時間定一下,咱們要‘當面交易’!”孫釗冷笑一聲,緩緩吩咐道。

“諾,小的這就去辦。”太守不敢反駁,立刻拱手領命,倒退著出去了。出了府衙,便又立刻馬不停蹄的往城外跑去,向那個王三傳達孫釗的話。

“喲,太守商量完了?”王三見太守又氣喘吁吁的跑了回來,當下急忙起身,笑著迎了上去。

“是。。。是,”太守喘了幾口粗氣,拉住了他的手,對王三說道,“王大戶,你的貨,咱們全都要了!”

“全要了?”王三臉色一驚,急忙確認道,“您這莫不是在說笑吧?那么多,您全要?”

“絕沒有說笑!我知道,你不放心是吧?害怕咱們出爾反爾,這樣,為了讓你放心,咱們可以當面交易,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時間地點都由你們來定,如何?”太守按著孫釗教的話,原原本本的對王三說了一遍。

“嗯。。。這倒可以,”王三心中大喜。見面交易,這也是他本來要完成的使命,之前自己還沒琢磨好怎么提出來呢,這老小子倒好,自己撞上來了,那我可就不客氣了!當下急忙說道,“那就直接來咱們的臨時藏身處交易吧,所有的馬匹牛羊都栓在那里。您看,自此路往前,有一條小路,您順著那條小路往前走個十二三里,就會看見一小片湖泊,咱們的牛羊就藏在那湖泊邊的一塊樹林里了。很好找的!如果您要是急用的話,時間就定在明天早上了,您看如何?”

“好,好!就這么定了!”太守高興的連連點頭。心說反正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接下來怎么交易,就已經不是我的事情了,你藏身處就是在黃河上,那也和我沒關系了。

。。。。。。

夜至三更,銀月當空,霜披大地,萬籟俱寂之時,武安城門突然吱呀呀的打開了。一隊數千人的兵馬輕手輕腳的摸出了城。為首一人,騎著高頭大馬,穿著明晃晃的鎧甲,手中提著長槍。正是燕軍苦苦尋找的虞軍將首孫釗。孫釗四下望了望,見周圍沒有什么特殊情況,這才低聲向身邊人說道:“讓后面的人快點!還有,腳步放輕!”

在黑夜的掩護下,這隊人馬悄悄地向著白天王三指的地方奔去。很快,這支數千人的隊伍,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一切又恢復了平時的寧靜,宛如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沉默無聊的行軍途中,虞軍將士們滿臉的興奮,一想到馬上就可以讓飽餐一頓了,人人面露喜色,就連漆黑的夜色,也掩蓋不住他們的笑容。孫釗慢慢的走在隊伍中間,督促著士兵們疾步向前移動。左手搭在了劍柄上,眼露兇光。很顯然,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老子麾下有兵,手里有刀,直接動手搶就行了,憑什么要聽你們的?還想賺老子的錢?做夢去吧!

孫釗看著周圍喜氣洋洋的士兵,暗暗高興,高興的是現在將士們的肚子終于有著落了,只要這次成功了,那搶來的東西,就足夠大軍吃半個月的了。另一邊又有些悲哀,眼前的這些健兒,可是曾經縱橫河北的第一強軍啊。誰能想到,現在居然淪落至此,連飯都吃不飽了。孫釗想起以前虞國的輝煌,心中不禁傷感無比。

但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要先拿到食物,吃飽了,才有力氣去想其他事情。

“將軍,前面有一片湖泊,應該就是那些人說的地方了。”大軍走了不知多久,突然有一名將官快馬來到孫釗面前,低聲稟報道。

“先派幾隊騎兵去看看,以防有詐!”孫釗拿眼去瞧,只見前方可見度極低,孫釗心細,當下開口吩咐道。

“諾!你們,還有你們,都跟我來!”那將官急忙領命,順手點了旁邊的十幾名騎兵,轉身再次扎入了黑暗之中。

“傳我將令,讓將士們在原地休整,等待我的命令!”見那將官走了,孫釗勒住了坐騎,低聲的對身邊的親衛說道。

“諾!”

很快,那些散出去的騎兵就陸陸續續的都回來了,并且帶回來了一個接一個的好消息。首先,那里的確拴著大量的牲畜,而且外面的守衛并不強,防備極其空虛。其次,四周萬籟俱寂,伸手不見五指,并沒有什么異常情況。

孫釗聞言大喜,翻身上馬,興奮的招呼道:“弟兄們!上啊!有肉吃了!”

“吼!吼!”虞軍將士們馬上從地上爬了起來,高聲歡呼起來。當下也不顧什么隱藏行軍蹤跡了。在孫釗的帶領下,虞兵們爭先恐后的向那載滿牛羊肉的地方跑去。生怕跑晚了,連骨頭都肯不上。

“我的!”“滾開!這是我的!”當虞軍士兵們一頭扎進樹林中時,終于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每個人都如同餓狼一般,撲向了那些拴好的牲畜。至于守衛,早就在虞兵沖過來之前,跑個一干二凈了。當然現在虞軍也懶得去管他們了。只顧著爭搶食物,連往日里同舟共濟的兄弟,此時也都變成了自己的敵人。有的人為了搶一頭小羊羔,已經不惜對自己身邊的同袍刀兵相向了。大家心里都清楚,這些牲畜的數量十分有限,而餓肚子的人卻很多。現在可不是講客氣的時候,誰講客氣,誰就有可能什么也拿不到,最后只能活活餓死。

某個偉人曾說過:獵殺一隊惡狼,會非常困難;但如果往他們中間扔一只肥羊,就會變得非常簡單。

事實也的確如此,現在的虞兵已經毫無軍紀可言了,強烈的饑餓,已經把所有漢子的野性都逼了出來。現在別說同袍了,就是親爹媽,敢和自己搶食物,也會被毫不留情的打倒在地。

在這場亂斗中,保持清醒是一件很可貴難得的事情。而孫釗就是其中之一,他見到自己的士兵們如此混亂,大為惱怒,揚起馬鞭,啪啪兩鞭子,抽翻了地上正在扭打在一起的兩個士兵。怒喝道:“都搶什么?快!把這些都牽走,就你們餓?城內的弟兄們還盼著呢!”

但不管孫釗怎么喊,短時間內也無法聚集起所有的士兵了。四處爭搶聲,打罵聲不絕于耳。孫釗喊了好幾嗓子,嗓子都要啞了,硬是沒人睬他。當下心中怒火中燒,所幸直接向身邊一直跟著他的親衛吩咐道:“給你們半柱香的功夫,去把牲畜趕來,越多越好!半柱香后,咱們立馬啟程!返回武安!”

“諾!”身邊親衛應聲而出,他們可不會因為是后來而去自覺的排隊。看中了就直接搶,有不少虞兵不服,當場就被親衛們聯手暴打了一頓,然后將奄奄一息的小兵抬起來扔到一邊去,牽走他的牲畜。這個辦法雖然暴力,但卻很管用。很快,親衛們就收集好了大量的牲畜,準備前來向孫釗復命了。

但就在這時,異變突起。正當虞兵們強的你死我活的時候,有眼尖的發現,天上突然出現了一大片密密麻麻的黃點。而且離他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終于,有人驚恐的叫道:“箭!箭!火箭!”

“有埋伏!快撤!”孫釗也注意到了這一大片密密麻麻的黃點,心中咯噔一下了,暗道不好!急忙向周圍大聲喊道。

但已經遲了,火箭雨如同天外流星,呼嘯而下,當即射翻了不少虞軍士兵。但最嚴重的還不止如此,虞軍所在的地方,是一片茂密的樹林,沒射到人的火箭紛紛落在了樹上、雜草上,很快,大火拔地而起,開始不斷的吞噬著附近的虞兵。

“賊將!快快下馬受降!”一聲暴喝傳來,一彪人馬從山坡后面殺了過來。為首一員大將,手提長刀,胯下騎著高頭大馬,孫釗定眼一瞧,借著火光,認得來人正是燕軍大將孔威。當下心中焦急起來,孔威可不是個好對付的茬兒啊。更何況現在自己已經是兵敗如山倒,必須立刻離開這里,否則,必死無疑!

火箭覆蓋,不僅點燃了林中樹木,而且還把原本老老實實的牲畜們的野性給驚出來了,紛紛開始掙脫虞兵們手中的韁繩,如同沒頭蒼蠅般的亂踩亂撞。不少虞兵反應不及,便被踩成了一攤爛泥。孫釗這時也懶得管這些人和牲畜了,只招呼來了之前散出去的數百親兵,便倉皇的向外逃去。

“活捉孫釗!”“活捉孫釗!”隨著此處火起,四處緊接著傳來了山呼海嘯般的喊殺聲。孔威一馬當先,沖進了林中,一邊大砍大殺,一邊讓人控制住那些暴走的牲畜。但很快,孔威就發現不對了,怎么找來找去,找到的都是小蝦米一樣的雜兵,大頭的將軍卻一個也沒抓到,當下急忙下令:“快!再給我找!一定要把孫釗找出來!”

要說這孫釗,逃跑的功夫的確是一絕。孔威等人還在四處找他的時候,他已經跑開了有十幾里地了。看著身后火光沖天的戰場,孫釗不禁心有余悸,幸虧老子跑得快啊,不然就得被活活燒死在里面了。

“孫將軍,您這是哪里去啊?”

正當孫釗暗自慶幸的時候,身后猛地傳來一聲鼓響,緊接著就涌出了一大隊兵馬,一字排開,堵住了孫釗等人的去路。只見正前方的大盾向兩翼閃開,一員驍將策馬而出,似笑非笑的問向孫釗。

“郭煜?!”孫釗借著火把的微弱亮光,好半天才認出了來人。正是之前被自己打的大敗的燕將郭煜。但時過境遷,現在自己已經惶惶如喪家之犬,人家卻是以逸待勞,自己哪里是人家的對手?

“快跑!快!”既然打不過,那再不跑就是傻子了。孫釗急忙高呼一聲,猛地調轉馬頭,向右邊疾馳而去。身邊的數百親衛也紛紛反應了過來,急忙跟上了自家將軍的步伐。

“哈哈哈!跑吧跑吧,我看你今晚,還能跑上天不成!”郭煜并未下令去追,看著落荒而逃的虞兵,哈哈大笑道。

郭煜不想去追,并不是不想要功勞,而是他明白,就憑孫釗這幾百人,根本跑不了哪去。很快,他的話就應驗了,當孫釗一行人氣喘吁吁的跑到一條山路前的時候,迎接他的,是燕國三皇子慕容皓的笑臉,以及數千只已經拉好弦的強弓。

“孫將軍,你不是喜歡跑嗎?接著跑啊,您放心,咱們今天讓您跑個夠!”慕容虎手握大旗,出言譏諷道。

“你們。。。慕容皓!”孫釗感受到了自己胯下坐騎重重的喘息聲,知道再跑下去,自己的坐騎就得活活累死了,當下挺槍怒指慕容皓,高聲罵道,“你這無恥小人!卑鄙!齷齪!盡是些偷雞摸狗的本事,有本事。。。有本事你和本將軍單挑啊!孬種!敢不敢?!”

“在下不敢。”慕容皓聽了也不生氣,抱著手端坐在馬上,笑呵呵的回敬道。

“你!!”孫釗氣的差點一口血吐出來,還想再罵些什么,但慕容皓卻不會再給他機會了,向身后揮了揮手,冷聲下令道:“既然孫將軍不想跑,弟兄們!給孫將軍一點動力!放箭!”

弓箭手早就準備好了,拉了半天的弦,手都要酸了。聽到將令,如蒙大赦,紛紛松開了控弦的手,數千只利箭便脫弦而出,直奔孫釗等人而去。

“快!快跑!”孫釗無奈,只得繼續掉頭跑路,在丟下了近百具尸體后,孫釗才狼狽的躲過了箭雨。見身后并沒有敵軍追來,才慢慢勒住了坐騎,想要停下來歇一歇。

然后,他就在前面又碰到了老朋友,郭煜。

就這樣,孫釗被來回的攆著跑,燕軍也不一次性將他打死,慕容皓手下可有著三萬大軍呢,他將這三萬大軍分成了十幾路,等孫釗率兵進入小樹林的時候,立刻把周圍所有可以逃跑的通道都堵上了,雖然分了兵,各路人馬都不多。但堵住孫釗這幾百人,還是綽綽有余的。所以,孫釗不管怎么跑,都沒能跑出燕軍的堵截,跑來跑去,盡是在原地瞎轉悠了。

臨近清晨,天邊已經慢慢露出了魚肚白,孫釗總算是折騰不動了,自己身邊的將士為了保護他,已經死的干干凈凈了。只剩下他單人匹馬,無奈之下,孫釗只得再次向湖泊邊退去。

興許是覺得耍了人家一夜,慕容皓覺得有點過意不去,聽聞孫釗開始退回湖邊了,特地召集起了各路兵馬,合兵一處。浩浩蕩蕩的趕來給他送行。

平靜的湖泊邊,孫釗翻身下馬,蹲在湖邊,小心的用手試了試水,結果剛碰到湖面,就感覺手指一麻,隨后一陣刺骨的寒意便從手上傳來了,孫釗忍不住打了個寒戰,急忙把手縮了回來。現在已經將近十一月,南方還是秋高氣爽的季節,北方雖然還沒下雪,但也已經是非常冷了。看著銀白色的湖泊,孫釗不禁心如死灰,難道自己今日就要死在此地了嗎?

“孫將軍,”慕容皓在眾將的簇擁下,率領大軍,慢慢圍了上去。望著孫釗得意的笑道,“今日,此情此景,我倒是十分眼熟啊。想你故主虞乾,當日在清河,也是死在這種絕境之下。不過嘛,你并不是虞乾,所以,只要你愿意入我帳下,我可以給你一條生路!如何?”

“哼哼!慕容皓,你是個什么東西?也配得到我的效忠?”孫釗冷哼一聲,死死的盯著慕容皓,悲聲道,“我孫釗,這一輩子,只服我家太子殿下一人!陽間也好,陰間也罷!世間無人可比!可惜啊,我不能親手抓住你,斬你于我家殿下靈前!殿下啊!末將無能啊!末將這就來見您了!”說罷,甩手扔了長槍,猛地拔出了佩劍,便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郭煜!”慕容皓見其要自裁,急忙向身邊喝道。

“您瞧好吧!”郭煜早已抽出來了一支利箭,心眼合一,瞄準了孫釗,拉著弦的手微微一送,一支利箭便呼嘯而出,直奔孫釗而去。

“啊!”孫釗慘叫了一聲,癱坐在地上。郭煜此箭不偏不倚,正好射在了孫釗的胳膊上,胳膊一吃痛,手就下意識的松開了,雙手緊握著的佩劍,也鐺的一下扔在了地上。

“給我拿下!”趁著孫釗還在痛苦中沒回過神來,慕容皓一聲令下,幾名騎兵立即策馬而出,每個人手里都拿著一根頂端帶著鐵鉤子的長棍,快馬跑到孫釗面前,幾名騎兵用鉤子勾住了孫釗的甲胄,就把癱坐在地上的孫釗向后拖了好幾步遠,先讓他遠離了自殺的兵刃,然后又有七八個小兵沖上前去,拿出繩子,將其困得結結實實的,嘴里又賽上了一大團不知從哪拿來的布團,防止其咬舌自盡。做完這些后,便拽著他的腿,將其拖到了慕容皓等人的面前。

“殿下,您莫不是真想招降他吧?此人乃是虞國死忠,不會真心投降的!”慕容虎見這架勢,擔憂的問道。

“我當然知道,”慕容皓看著眼前不斷掙扎的孫釗,輕笑道,“他既不會忠于我,也不會忠于虞國,他自始至終,忠的都只是虞乾一個人而已。虞乾已死,他的心也就死了,我要一個心死的廢物,有什么用?”

“那為何不直接殺了他?”

“他現在還不能死,”慕容皓沖孫釗笑了笑,“我要拿這位孫大將軍,去和黎陽的高大將軍,換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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