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銀湖島】
忘憂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感覺傷勢快要痊愈了,休養(yǎng)了幾天,神力也恢復(fù)了些許。只是奇怪,今日怎么不見天尋過來照顧?只見床邊坐著一個身穿紅衣扎著雙馬尾的女孩,一雙大眼睛靈光閃閃的望著自己,嘴角還帶著甜美的笑容。
“你醒了?今天感覺好些了嗎?”女孩眨著大眼睛問。
忘憂的臉上沒有浮現(xiàn)出任何神情,只是靜靜地看著這個女孩。
女孩自我介紹道:“我是天尋的朋友,他去迷霧森林修煉了,今天由我來照顧你。你不用擔心,我也是冰雪玄尊所救的人,我不會傷害你。”
忘憂仍然沒有說話,但那雙眼睛似乎想問女孩的名字。
“我的名字叫慕歌。”女孩笑答。
“我···”忘憂剛一開口,慕歌就急著問,“你叫忘憂對吧?那我以后可以叫你忘憂姐姐嗎?”
忘憂望著這個笑容燦爛的女孩,她不僅活潑,而且熱情,她并沒有拒絕,而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再次抬眼望向女孩的時候,她的眼角忽然閃過一絲歉意,對忘憂說:“忘憂姐姐真對不起,我原先因為你是魔都的人而誤會你不懷好意。那都是因為我太害怕魔都的人會抓走我,所以才會對你有敵意的。可我聽天尋說過你的事以后,也知道你是被誰所傷,我就特別同情你,理解你,也相信你是個好人。”
聽到慕歌這番話,忘憂不知說什么好,她對這個女孩很有好感,在她說話的時候,忘憂從她的眼睛里讀出了真誠和善良。她伸手摸著慕歌的長發(fā),對她淺笑著。
慕歌見她笑了,覺得她越來越親切,又想到了她的處境和遭遇,肯求道:“魔都的人都是惡魔,忘憂姐姐你不要再回去了,就留在帝都好嗎?你放心,冰雪玄尊他是一個特別好特別好的人,他救了你的命,還收留你,讓我照顧你,你就安心留在這養(yǎng)傷吧!”
提到靈隱,忘憂的眼角閃過一絲落寞,輕語道:“他的救命之恩,我此生無以回報。”
慕歌不以為然的說:“其實你也不用放在心上,玄尊人可好了,他救你是應(yīng)該的,他不需要你的報答。”
忘憂輕輕搖頭,嘆息道:“他救過我何止一次?”
“他救我也不止一次啊!”慕歌一說到靈隱,眼神里充滿了對他的尊敬和崇拜,“每次在魔都的人要抓走我的時候,他都會及時出現(xiàn)救我,他就像我的守護神一樣,在我遇到危險的時候出現(xiàn)在我身邊。他還將我?guī)Щ赝鯇m,保護我,照顧我,我也沒什么好報答他的。唯一能做的就是乖乖聽他的話,不給他添麻煩。他那么尊貴的身份,那么高尚,那么神圣,我也只能遠遠的看著他,這樣我就很滿足了。”
忘憂聽著慕歌描述著自己對靈隱的敬仰之情,忍不住露出淺笑,也帶著淡淡的憂傷,自語道:“你對他那只是敬仰之情,我和你不一樣。”
慕歌追問:“哪里不一樣?”
“你是不會明白的。”忘憂無奈地笑笑,她無法表達自己對靈隱的那種愛慕之意,又怕慕歌繼續(xù)追問,轉(zhuǎn)移話題道,“對了,你說你每次遇險,是因為魔都的人想抓走你,是為什么?你能告訴我嗎?”
“我也不知道。”慕歌搖搖頭說,“可能和我的身份還有我哥哥有關(guān)吧!玄尊說這是帝都的事,叫我不要管,只管照顧好自己,不要被壞人帶走就好。”
“你的身份?”忘憂疑惑道,“你哥哥是誰?”
“我哥哥叫慕霖,是慕城城主。”
“你是慕霖的妹妹?”忘憂震驚道。難怪墨巖要抓她。這樣想來,她哥哥的死與自己也脫不了干系,若不是十六年前,她向靈隱通風報信讓他救下慕歌,也不會因此惹怒墨巖,殺了慕霖以解心頭之恨。是她害這個女孩失去了哥哥,是她毀了靈隱的清譽。想到這里,忘憂突然吐了一口鮮血,疼得直皺眉。
“忘憂姐姐,你沒事吧?是不是傷口又疼了?”慕歌擔心著她,又不敢碰疼她的傷。忘憂搖搖頭,緩了一下情緒。慕歌又問,“你認識我哥哥嗎?你們都是玄者,應(yīng)該是認識的吧?”
忘憂抬手擦去嘴角的血,望著面前這個可愛單純又善良的女孩,一種名叫內(nèi)疚的情緒涌上心頭,折磨得她很難受。她只說了一句:“是我對不起你。”
“你在說什么呀?”慕歌一臉茫然的望著她,叫了一聲,“忘憂姐姐···”
忘憂不知該如何告訴她當年發(fā)生的一切,她怕說了以后,慕歌會恨她。恨她都不要緊,畢竟這是她應(yīng)該承受的,她更怕慕歌會去報復(fù)靈隱,她那么崇敬靈隱,萬一她誤會了她哥哥的死是因為靈隱,那么后果不堪設(shè)想。她絕不能讓任何人傷害到靈隱,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彌補慕歌:“以后,我會把你當成自己的妹妹。只要有我在,我絕不會再讓墨巖以及魔都的人傷害你。”
“忘憂姐姐,你真好!”慕歌開始對這個姐姐有好感了,她相信她說的每一句話,相信她的為人。殊不知,她心里有多少愧疚要彌補這個尚在襁褓就被人利用的女孩,她當年犯下的過錯,她會用余生來償還。
【帝都迷霧森林】
這天,天尋在森林里修煉,不知不覺間,迷霧森林里的雪停了,天尋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還覺得奇怪,常年下雪的帝都怎么突然不下雪了?天尋丟下手里的冰弓,轉(zhuǎn)身望向四周,隱隱約約好像看到一個黑色的身影從森林深處向自己走來。天尋上前幾步,那身影越來越近了,他才看清楚,一個從未見過的陌生少年站在自己面前。
那個少年看起來十歲左右的樣子,卻給人一種空靈而且死氣沉沉的感覺。他著一身若隱若現(xiàn)的黑衣,赤著腳,一張精致的臉孔,讓人印象最深刻的是那雙空洞無神的眼睛。這個陌生少年的長相和他的突然出現(xiàn)著實驚到了天尋,天尋驚恐的望著他,他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容,用一種空靈的聲音對天尋說:“我終于找到你了。”
“你是誰?”天尋手指著他問,這里是冰雪王宮,外人根本無法進入,這個陌生少年的出現(xiàn)很是奇怪,“你···你是怎么進來的?”
少年繼續(xù)發(fā)笑:“你只需要知道你是誰。”
“我···是誰?”天尋又指了指自己,少年的話讓他覺得莫名其妙,“我為什么要告訴你?你又是誰?你想說什么?”
少年不理會天尋,走近他一些,神秘的問:“你自己也不清楚吧?”
“我是誰我怎么可能不清楚?”天尋急了,不耐煩道,“你又不認識我!你這人說話怎么莫名其妙的啊?”
少年望著天尋的眼睛,真誠的說:“你是我找了很久的人。”
“找了我很久?”天尋覺得好氣又好笑,“找我干什么?我們認識嗎?”
“終于見到你了!”少年對天尋笑著,“風云神力的主人。”
天尋疑惑道:“風云神力是什么?”
“統(tǒng)治風云帝國的最高神力。”少年告訴他,“擁有它,你就擁有了整個風云帝國,你就是風云帝國新的主人。”
“什么?風云帝國新的主人?我?怎么可能?”天尋指著自己,不知道這個少年為什么要和他開這種玩笑。
“沒有什么不可能。”少年堅定的看著天尋的眼睛,告訴他,“我就是那個可以給你力量的人。”
天尋饒有興趣的問:“你的意思是,你能幫我得到風云神力?”
“當然。”少年扯了扯嘴角,似有似無的笑了一下,攤開手掌,從他的掌心中憑空出現(xiàn)一個水晶球。那水晶球晶瑩剔透,通體散發(fā)著藍光。少年繼續(xù)說,“得到它,就能得到你想要的。”
“我才不稀罕!”天尋可從未想過這種天方夜譚的問題,他轉(zhuǎn)過身,走向樹下,去拿他的冰弓,還一邊嘲諷道,“我又不傻,你以為用一個水晶球就能騙得了我嗎?你要是真有什么風云神力,怎么不自己留著?干嘛要給我?”
“因為我的時間不多了。”少年的臉上忽然浮現(xiàn)出痛苦的神情,像是要交代天尋什么事一樣,“風云神力該交給它的主人了。這個國家也該換主人了。”
“所以你選擇了我?”天尋好笑的問,然后打擊他,“那算你眼光差!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我還要練我的冰弓呢!沒時間聽你開玩笑。”
天尋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少年急了:“你為什么不相信我?”
“我為什么要相信你?”天尋反問,“我又不認識你。”
少年無奈,威脅道:“你可知道,不相信玄帝的后果是什么?”
“玄帝?你說你是玄帝?”天尋忍不住發(fā)笑,勸道,“小朋友,這個冷笑話可一點也不好笑,你趕緊回家吧!”
見天尋完全不相信的樣子,少年徹底放棄了:“看來靈隱也不知道,所以都沒有告訴過你。”
天尋記得靈隱和他說過,有關(guān)玄帝的歷史,可那都是七萬年前的事了,是否真有其事,至今也無人證實。天尋無奈道:“靈隱是說過沒錯,可一個根本不存在的人說了有意義嗎?”
“你說玄帝不存在?”少年疑惑道。然后愣了許久,自言自語道,“看來,我真的沉睡得太久了,久到世人都忘了。不過沒關(guān)系,我還有你。”
天尋實在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他已經(jīng)不耐煩了:“你別鬧了!放過我吧!我真要修煉了,沒時間和你胡說八道。”
少年不介意天尋對他的態(tài)度,又將目光移到天尋手里的冰弓上,然后嘲諷道:“等你擁有了風云神力,還怕難以駕馭這種低級神器嗎?”
“低級神器?你說它是低級神器?”天尋驚訝道。這把冰弓可是上古神器,沒有千年修行的人根本無法駕馭,在這個少年口中卻成了低級神器,天尋不得不嘲笑他這口氣也太大了吧?天尋把冰弓遞給面前的少年,“那你用給我看看啊!”
少年不理會天尋,一臉嚴肅的說:“別鬧了,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到底是誰在鬧啊?”天尋徹底崩潰了,“沒時間你就快回家吧!真的!我求你了!放過我吧!”
少年沉默不語,面色從容、平靜,他上前幾步走到天尋面前,將手里的水晶球放置天尋額前眉心處,水晶球中的神力迅速傳到了天尋體內(nèi)。片刻之后,水晶球的光芒漸漸暗淡,直至消失。少年警告道:“我暫且將你體內(nèi)的風云神力封印,日后能否沖破封印還要看你自己的造化。切記!風云神力可以毀天滅地,絕不可亂用,否則你將會走火入魔,傷及自身,也會導(dǎo)致整個帝國覆滅。一定要記得我說的話!”
少年話音剛落,就隨著失去光芒的水晶球煙消云散了。天尋昏倒在雪地里,漸漸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