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啟的雙瞳顫抖著，失去了半個身體機能的他，戰力被大大削減了。

就在這時，羽曳迅步而來，手中的挽月將空氣給撕裂出呼呼的聲音。

岳啟緊緊地咬緊牙齒，巧妙地躲過了這一擊。

可羽曳的動作連貫的很不自然，在岳啟躲閃之后，羽曳的步伐變了，她用極其詭異的速度再次接近岳啟，洞悉之眼死死地凝視著岳啟的雙眸。

兩雙通紅的眸子相互凝視著，岳啟感受到了羽曳內心爆發而來的可怕殺意。

洞悉之眼瞬間一頓，岳啟驀地感受到心臟一陣抽搐，一股前所未有的畏懼感從周圍散發了出來，間接性地傳遞到了岳啟的內心深處。

“少！給！我！得！意！忘！形！了！”

岳啟眼角流出血淚，他咆哮著怒吼著，仿佛鞭撻著全身上下的每個細胞。

全身的黑骨在顫抖著，冰凍的右半身在蠢蠢欲動，只聽到啪嗒一陣輕響，岳啟寧愿自損八百，也要將半身的冰層給打破。在掙脫束縛的同時，右半身被凍傷的黑骨與血肉粘稠在一起，發出了刺鼻的味道。

岳啟瘋狂地舞動著右手，手臂和胸脯彈射出尖銳的骨刺，如暗器般隱匿于黑暗中。

可這樣的攻擊卻被羽曳輕而易舉地化解了，洞悉之眼再次迸出紅色光芒，羽曳在黑暗中抓捕了所有具有威脅的東西，一一辨析，而后全部躲閃了過去，才沒一會兒就接近到了岳啟的身邊。

時間仿佛在那一瞬間停止了，在這一個瞬間中，兩人四目相對，羽曳和岳啟之間的距離僅有咫尺而已。

看著羽曳毫無表情的臉，岳啟更是無比憤怒，他皺緊了眉頭，舉起右手準備挖出羽曳的雙眼。

可在岳啟的視線中，只閃過了一道白色的光芒。

一股巨大的力量點在岳啟的身上，而后瞬間爆炸開來，強大無比的內勁足以將岳啟沖飛了出去。中途撞擊到了數根冰柱，卻仍然無法承受住突然而來的力量。

幾聲巨響過后，夜空下又一次被數以萬計的冰晶給覆蓋，它們從天而降，像是無比美麗的流星，反射著皎潔的月光。

羽曳單手持刀，一步一步堅定地走了過來，洞悉之眼的紅光在黑夜中尤為耀眼，而此刻的羽曳，猶如天降的殺神，無論是誰都無法阻止她。

岳啟緩緩從冰堆中站起了起來，看著身邊已被染紅的冰層，岳啟總算明白剛才發生了什么。羽曳的那一斬擊，竟徹底地將岳啟的右手給切斷。止不住的血液從傷口截面流出來，藍白色的冰堆染上了不相稱的血紅。

“啊！！！”

岳啟低頭吶喊著，后知后覺的疼痛讓他難以忍受，他努力集中精神，企圖用自身的再生力來恢復傷口。

可無論岳啟的再生力多么強，他也無法完全再生一只完全斷了的手臂，只能將傷口進行初步的愈合。

就算其余的傷口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岳啟還是少了一只手的輔佐，面對兩個人的威脅，他這邊反而陷入了劣勢。

“哼哼哼。”

岳啟冷冷地笑了笑，眼下這種情況，似乎只有一條路可以走了。

在他的計劃中，在這個地方打敗蘇以辰和羽曳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可蘇以辰和羽曳的配合完全超出了岳啟的想象，這兩個強大的元靈眷屬，竟能夠將戰力發揮至如此難以預測的地步。

現在，岳啟只能出最下策，他必須強行注射最后一部分合血，以完成穢零融合的禁術。

可是禁術的條件還沒有完善，術式不具備穩定性。若岳啟真的強制完成禁術，那么將會有很大的可能被體內的穢零反噬，到了那個時候，岳啟真的就會變成非人非穢零的怪物。

那才是真正的鬼面相。

就在岳啟猶豫不決的時候，他的腦子里突然響起了那個聲音。

“還等什么？現在的你需要力量。”

這個粗獷的聲音時常在岳啟的腦海中回蕩，如同惡魔的低語，不斷勾引岳啟走向更深的深淵。十余年中的復仇之路中，這個聲音一直引導著岳啟一步一步墮入黑暗，其實岳啟自己心里也清楚，這是自己體內的穢零發出的低吟，它在慢慢將岳啟帶入可怕的煉獄中。

岳啟還是覺得自己不能就這么妥協，若一不小心被穢零反噬成為了怪物，那么岳啟將再也無法變回人了。

要是到了那個時候，岳啟的心中藍圖只不過是空談一想。

“不會讓你得逞的。”

就在岳啟還在恍惚之際，一陣清冷的聲音從前方傳了過來，蘇以辰似乎讀出了岳啟的心中所想，手持白耀便沖了上來。

岳啟剛欲站起身，卻被身后的冰堆給絆住了身腳，背后的冰錐似乎聽從蘇以辰的召喚，變成了一條藍色的鏈條，束縛住了岳啟的左手和雙腳。

白耀的頂部打擊在岳啟的身上，岳啟身體一怵，只感到渾身冰冷。

咒御·鏡月發動，岳啟眼睜睜看著身體由下而上被緩緩冰凍住。

“融合吧，我能給你力量。”

腦內的聲音再次傳來，岳啟顫抖著雙瞳，心里盡是不甘。

“不！”岳啟仰天長嘯，“你們都得死！”

下一秒，岳啟爆發了全身的力量，身上的骨鎧全部脫離，岳啟又一次露出了自己本來的面目，而與此同時的，一股強大的力量從其中爆發出來，岳啟身上的冰也完全破碎。

蘇以辰踉踉蹌蹌地后退幾步，當他緩過神來時，卻發現岳啟的手上多出了一瓶晶瑩的藥劑。

“合血！”蘇以辰臉色大變，“等等！”

盡管蘇以辰沖了上去，可一切都還是太晚了。

在這種緊要的關頭上，腹部的傷口竟然又一次裂開，蘇以辰難耐劇烈的疼痛，哀嚎著半跪下來。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岳啟將合血注射到自己的身體中，自己卻無能為力。

只見岳啟渾身的血管擴張開來，肉眼可見的血色密密麻麻地顯現在岳啟的身上。

一股前所未有的痛楚襲擊了岳啟身上的每個細胞，岳啟的肉體在幾秒鐘收到了無盡的折磨，仿佛靈魂被強行抽離開來，整個身體不再是自己的了。

這種感覺沒過多久就消失了，渾身的血色緩緩淡去，岳啟先是木然地呆了一下，然后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他慢慢地抬頭看著天空，從沒有感到這么愉悅過。

岳啟恍惚了很久，當他從先前狀態緩過來時，岳啟突然驚覺了什么，表情瞬間猙獰了起來，笑意止不住抽搐。

“成...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