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亂世清凈地
- 鎮(zhèn)守府的故事
- 橘子樹下
- 4125字
- 2017-11-25 16:09:31
“致我親愛的哥哥:
你寄來的錢,妹妹已經收到了。櫻姐姐的手術沒有耽誤,你放心吧。
前些日子,你的畢業(yè)典禮我沒有前往,非常抱歉。一是因為海軍學院太遠,我不認識路。二是因為現在四處都在打仗·····兵荒馬亂的,娘不放心我一個人。得知你順利成為了提督,家里人都非常開心。等你上任的時候,可不可以請人拍一張照片寄過來呢?我很喜歡哥哥穿軍服的樣子,櫻姐姐也喜歡看,說那樣的哥哥很英挺。
還有,我聽別人說,現在時局動蕩,軍隊拖欠糧餉的現象非常嚴重,而你這幾年來一直都沒有向家里要過生活費用,錢真的夠用嗎?娘說櫻姐姐的病還沒有完全好,后續(xù)的費用依舊還是一大筆開銷,咱們家窮苦,負擔不起這樣的一筆錢,娘不讓我寫在信里,怕你難為,可是我相信哥哥一定有辦法的,所以我偷偷寫了進來,向你求助,你應該不會生我的氣吧?在學校的苦日子你堅持過來了,還弄到了一筆錢解決手術費,那么后面的費用,我想哥哥一定也可以解決的。
還有一些事情,李家前些日子登門拜訪,說是要取消李家少爺和櫻姐姐的婚約,娘沒有拒絕,其實我們都知道李家是在嫌棄櫻姐姐身子弱,一直都在生病·····至于美華姐姐,我現在叫她嫂子是不是太早了一點?你們雖然還沒有成婚,但是我相信她是不會撇下我們家的,你和她從小就很好,一直都是的。
對不起,心里亂,寫起來也就亂了些,哥哥能看懂就好吧。最后,希望哥哥在鎮(zhèn)守府一切都可以順心,平平安安的熬過這幾年的服役期,早些回家!”
在火車上看了一遍又一遍,蘇陽珍而重之的把信折疊起來,放進懷里,然后放松了身子,靠在椅背上長出了一口氣。
火車行駛著,略有些顛簸,車廂外還時不時的響起隆隆的炮火聲。
蘇陽靜靜看了一會窗外,探身過去關上了窗戶。但沒想到,因為這個小動作弄醒了靠在自己肩膀上睡覺的小女孩。
“唔·····提督?”
穿著便服的小艦娘Z16皺著眉頭揉揉眼,一副沒有睡醒的樣子。
“乖,再睡一會吧,到了站我會叫你。”蘇陽露出了歉意的微笑,溫柔的撫撫她的小腦袋。小女孩迷迷糊糊的點了點頭,像只貪睡的貓兒,拱進蘇陽的懷抱蹭了蹭,舒適的嘆了口氣,又陷入了甜美的夢鄉(xiāng)。
懷抱著年幼的Z16,輕輕撫摸著她的額頭。這個年歲的小孩子體溫高,抱在懷里很舒服,車廂里的低溫都被驅散開了。蘇陽抱著她,望著窗外不時閃耀、時遠時近的火光,若有所思。
還有兩天才能到達自己要上任的鎮(zhèn)守府,但愿····一路順風吧。
但是讓蘇陽沒有想到的是,剛剛在心中許下的愿望就被無情的打破了———列車突然發(fā)生了晃動,小Z16一下子就又被嚇醒了。
“別慌,我去看看發(fā)生了什么,你在這里等我,不要亂走。”蘇陽拍了拍小女孩的頭頂,站起身向外面走去,同時伸手到懷中撥開了手槍槍套的搭扣,。
前面幾節(jié)車廂乘客都稀稀落落的,但是沒有人像蘇陽一樣有興趣離開自己的座位去看看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看樣子常坐這條線路的乘客基本都習慣了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蘇陽向乘務員詢問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對方靠在座位上嗑著瓜子漫不經心的道:“應該是叛軍和政府軍打起來了,不過我們在政府軍地盤里,一般不會有事。”
蘇陽問:“可是炮聲很近,有可能炮彈著點距離我們·····”
乘務員有點不耐煩:“怎么,你上過戰(zhàn)場嗎?我說了不會有事,有事的話車長會緊急剎車的,所以回去坐好吧!”
蘇陽當然上過戰(zhàn)場,他光聽破空聲音就能分辨出炮彈落點離自己有多遠。這一招對于前線士兵來說并不是什么厲害招數,只是沒學會的都死了而已。
從乘務員那里得不到消息,蘇陽只好轉身回去。但是剛走出幾步,火車就緊急制動了!
“砰!”的一聲,蘇陽頓時覺得自己被一下子拋了起來,撞了個七葷八素,然后又摔了個半死。耳邊嗡嗡作響,大腦里也一片空白。懵怔了幾秒后,蘇陽反應過來:“這不是火車剎車,那沒這么大的勁,是事故翻車了!”
事故發(fā)生得很快,但蘇陽清醒過來的時候是被自己的血嗆清醒的。他掙扎著推開蓋在自己身上的其他不知死活的乘客,顫顫巍巍的抓著彎曲的鐵欄桿爬了起來。
剛剛經歷過劇烈撞擊,此刻蘇陽的眼睛看東西還有重影。他晃了晃頭,抹了把頭上淌下來的血,左右一顧,順手擦在旁邊翻白眼的乘務員衣服上,然后向車窗外窺視。
此刻的位置是在兩山之間的山路上,火車車廂之間的鏈接已經斷開,許多車廂都翻出去了,萬幸蘇陽掃了一圈就看到了Z16所在的那節(jié)車廂,離自己不遠,但是沒有從車窗上看到Z16,不知道小家伙是否還安全。
蘇陽擔心她的安危,急切的站起來,搖搖晃晃的想要走出去,但是轉過身的同時,車廂的門就“嘩啦”一聲被粗暴的撬開,門外面“蹬蹬蹬”快步進來了幾個端著沖鋒槍的士兵,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蘇陽。蘇陽一眼就看到了士兵胸口的燃燒荊棘旗標識,頓時一愣,乖乖的舉起了手,不敢反抗。
有必要再次重申一下蘇陽的身份。他是帝國海軍三院的正牌畢業(yè)生,朝陽帝國鳶尾花行省駐66號海防線鎮(zhèn)守府的新任提督,屬于乘務員口中的“政府軍”。自然蘇陽也認得燃燒荊棘旗,這是如今鳶尾花行省內最大的幾股叛軍勢力之一的“自由之翼”的標志,據傳聞其首領是著名的叛逃艦娘威爾士親王,曾親手斬殺昔日上司阿爾法提督,后獨自一人殺出重圍而逃,與政府軍勢成水火,有不共戴天之仇。今日出門未看黃歷,想不到竟被自己撞上。
士兵給蘇陽搜了身,錢包手槍一一都被搜走。蘇陽暗自慶幸自己的提督證件、身份證和委任狀都藏在了行李包里,沒有隨身攜帶。不然這些東西若是被當場搜出來,不被士兵們的沖鋒槍掃成篩子才是有鬼。
蘇陽裝出一副剛剛經歷了車禍、重傷虛弱的樣子被士兵拖出了車廂,和一眾真正重傷虛弱的平民蹲成了一排。蘇陽偷偷瞄了一圈,發(fā)現周圍的幾個車廂大都差不多,尸體搜光后棄之不顧,還活著的平民們身上的財物都被拿走后直接扔下車排成一排,有幾名士兵抱著沖鋒槍看守,其他的士兵還在車廂上搜查。讓蘇陽比較安心的是Z16藏得很好,被扔出來的平民里沒有見到她,被扔出來的行李箱也沒有見到自己的那個被人扔出來。至于小家伙會不會在車禍中受傷或者掛掉·····蘇陽是不擔心的。Z16雖然是沒有升級過的未成年艦娘,但是身體強度也比一個成年人要高不少,最大的可能性也就是受點輕傷吧。
“看樣子,自由之翼的士兵們日子也不好過,竟然已經淪落到搶劫平民財物了·····而且還是用的這樣的手法,直接制造火車事故來進行·····”
一邊想著,蘇陽一邊習慣性的掏出了手機。
不一會,叛軍士兵們搜刮完畢,其中有個首領模樣的大胡子和士兵們交談了一會后,回頭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蘇陽一怔:“·····我去你大爺個冚家鏟,這是要滅口?!”
可是叛軍殺人放火都不帶蒙面的,滅口真的有必要么?就算有人指認,又有誰來審判他們?
但危急關頭,蘇陽無暇去想這是否合理,他睜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叛軍士兵一起拉動槍栓,然后·····
“噠噠噠噠噠———”
火舌噴出,橫掃一片,幾乎所有平民都被射中,場面極其血腥。不幸中的萬幸是蘇陽并非和其他人一樣真的是重傷虛弱無力躲藏,叛軍士兵開火的同時,蘇陽硬生生的往后一仰,叛軍的子彈幾乎是貼著他的鼻尖飛過,緊接著蘇陽就被一眾死人蓋住。一片嗆鼻血腥中,還有叛軍士兵提著刀走過來,挨個沖臉剁一刀的。蘇陽倒吸一口冷氣,自忖這次必死,伸手到腰間抽出隱藏的匕首準備拼一把,沒想到檢查的叛軍看他滿臉都是血污,臟的五官都分辨不出,還以為他已經掛掉,就沒有補刀。
蘇陽暗道僥幸,背后已經隱隱有了冷汗。
“你們兩個,準備點火燒掉這堆死人,其他人跟我走,天黑之前要回去,免得有人起疑。”大胡子沉悶的聲音遠遠傳來,蘇陽在心里破口大罵:“冚家鏟!殺人補刀還不夠,居然還要放火燒掉!”
身上都是尸體壓著,蘇陽抬不起頭。聽著聲音似乎是大胡子等人去的遠了,留下的兩個士兵懶洋洋的開始準備點火。
“唉,又要等燒完了才能走,無聊。”
“回去就有的分錢了,沒事的。”
“嘿,其實·····我在最后一節(jié)車廂里還發(fā)現了一箱子錢呢,待會咱倆分了吧,你可不準說出去,不然·····”
“真的?!嘿,夠意思,在哪里?”
蘇陽心里一動:機會來了!
他潛伏不動,直到聽到士兵的軍靴踏著火車階梯走進車廂里的聲音后,才悄聲而又迅速地摸出了藏在腰間的匕首,身子跟蛇一樣左晃右晃的從尸體堆里鉆了出來。
恰好陰郁的天空打了個閃電,雷聲滾過的同時,開始有雨點砸下了。
蘇陽忍著身上的疼痛,隱蔽在了旁邊的草堆里。不多時,兩個士兵一人提著一個大號手提箱走了下來。
蘇陽還是沒有動。
兩個士兵抬頭看了看天,罵了一聲,然后提起汽油開始澆尸體。一個士兵問道:“要是下雨了怎么辦?”
另一個士兵罵道:“剛見了那么多錢把腦子燒壞了?汽油著火是水能澆的滅的么?”
蘇陽還是沒有動。他睜大了眼睛,看著那兩箱子錢,腦海里忽然回想起了自己收到的妹妹寄來的信中的那段話:
————“娘說櫻姐姐的病還沒有完全好,后續(xù)的費用依舊還是一大筆開銷,咱們家窮苦,負擔不起這樣的一筆錢,娘不讓我寫在信里,怕你難為······”
蘇陽的眼睛亮了起來,這不就是著落么?
就在士兵們扔掉打火機引燃火焰的時候,蘇陽還是沒有動。但是當兩個士兵提起錢箱想要找地方避雨時,蘇陽動了。
蹲著前行拉近距離,在士兵將要察覺的一瞬間,蘇陽揮起匕首撲了上去!
左手一刀扎進一個士兵的頸部,右手已經翻過士兵的肩膀,抓住了士兵掛在胸前的沖鋒槍。蘇陽的動作很果斷,他直接選擇了拋棄匕首,拽起沖鋒槍,開保險、拉槍栓、扣扳機幾乎是一氣呵成,另一個士兵剛剛單手抄起沖鋒槍就被蘇陽掃出的一串子彈放翻。
蘇陽怕他臨死掙扎拉手雷,沖著他頭部又補了幾槍,然后解開槍帶把沖鋒槍取下來,又對著脖子上吃了自己一刀的士兵補了幾槍,確保死透了以后才伸手去拿回自己的匕首。
可是就在蘇陽彎腰去拔出匕首的時候,他忽然注意到了一樣東西·····一樣掛在士兵脖子上的東西。
蘇陽伸手拽出來,抖了抖血,才看清那是一枚政府軍的軍牌。蘇陽大吃一驚,趕緊伸手把它上面的血全都抹干凈,仔細一看,發(fā)現的確是一枚政府軍的軍牌而不是想象中的叛軍軍牌。蘇陽不信邪,又沖過去拽出了另一個叛軍士兵胸前的牌子,結果發(fā)現也是一枚鳶尾花行省政府軍的軍牌·····
蘇陽一時愣在了原地,不清楚到底是政府軍偽裝叛軍撈外快還是叛軍嫁禍給政府軍,或者干脆就是叛軍繳獲的政府軍軍牌自己順手帶上了?
雖然搞不清事實真相,但是蘇陽還是把兩個軍牌都拽了下來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蘇陽并不知道自己已經牽涉進了一個巨大的陰謀,冥冥中,命運之輪已經開始轉動,屬于他的精彩人生,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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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名《玄靈天帝》方辰)”江凡,我后悔了!“當許怡寧發(fā)現,自己寧死不嫁的窩囊未婚夫,娶了姐姐,將她培養(yǎng)成一代女帝時,她后悔了。如果時間可以重來,她一定不會任性的讓姐姐替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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