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慕容悠第一次見張姨娘,這個女人看起來并沒有因為這好幾個月在小黑屋里關著有多少頹廢之意,相反,倒有幾分精氣神,這一點慕容悠可以理解,因為她被放出來了嘛!又啥事兒都沒做就直接拿回了掌家大權,堪比從地獄到天堂,這誰還能郁悶起來?
“多謝老夫人厚愛,多謝老爺垂愛!”張姨娘這話說的畢恭畢敬,看樣子真的是悔改了。
“爹,我有一個問題。”慕容悠舉著手在慕容峰面前晃著,想要引起這人的注意,“爹爹,張姨娘管家,我倒是沒什么意見,就是她貪了姐姐那么多錢,怎么還啊?要是讓她再鉆了什么空子,挪了別的地方的錢填到這個地方,怎么辦?”
“二姐姐,你何必這么擠兌娘親呢?娘親犯過一次之后必然不會再犯!”慕容梅說,作為張姨娘的親生女兒,這話的開脫意味就特別明顯了。
“哦?娘親?”慕容揚無辜的眨眨眼,“爹爹什么時候還把姨娘扶正了?我們怎么不知道?”
“三小姐,我是張姨娘,請您注意用詞。”張姨娘連忙糾正。
“算了算了,一個用詞而已,總不能掌嘴吧?還是說說以后要是張姨娘再挪用主子的錢貼補家用時怎么辦吧!”慕容悠可不想就這么岔開話題,在她看來,把這件事說明了比給慕容梅掌嘴懲罰來的重要多了,“我這里還有整個帝京最大的鋪子,一年盈利不少呢,交到這種人手里,我可不放心!”
慕容悠這話一說出來,一屋子都安靜了,張姨娘比這兩個丫頭加起來吃的米都多,怎么會不知道這兩個人中慕容悠直言直語,負責沖鋒陷陣,慕容揚負責坐鎮后方是不是添油加醋或者是在慕容悠有什么失誤的時候及時補救。
“要不就這樣好了,反正張姨娘也是下人,我家阡陌也是我最器重的丫鬟,這丫頭吧,有點兒小脾氣,但是特別有能力,要不就讓她給張姨娘打打手下,主要就是幫張姨娘算算賬,防止她算錯了,不知祖母,爹爹一下如何?要是祖母和爹爹不同意,那我就讓我家掌柜給我做兩份賬,一份交到我手里,另一份交到張姨娘手里走個過場,反正我那鋪子的掌柜也是阡陌。”
慕容悠的威脅顯然是針對張姨娘的,老夫人和慕容峰都是一個耳朵進了,另一個耳朵就出去了。現在老夫人真是高興都來不及,怎么會反對呢?張御史威脅慕容峰的事傳到老夫人的耳中,早就對張姨娘百般不喜的她又是加上了好幾層的厭惡點數,直接就是看見她就煩,現在慕容悠這么讓張姨娘吃癟,她又怎么能不大力支持,直接連慕容峰的主意也幫他定了。
“好!”
張姨娘臉上雖然是笑著,可是表情怎么也不自然了,她可真是想不到慕容悠就敢這么直接的給她塞人,而且在這么多人面前可勁兒的敲打她,說她是一個下人的身份!自己以前也是世家小姐的呀,現在居然在丞相府里混成了一個下人!
慕容悠!我定叫你不得好死!張姨娘攥緊了拳頭,在心底里咆哮著。
漸漸的,人們散去。入夜,在人們不知道的時候,一輛馬車徐徐靠近了丞相府。
“張姨娘,有人說是秦國公府的夫人求見丞相。”
張姨娘掌權卻未扶正,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從前,現在是晚上,慕容峰都去睡覺了,不管是誰,總要有個主子去看看,張姨娘不想去找慕容揚和慕容悠,慕容梅雖是小姐,但是嫡出小姐沒去,她就沒資格,不得已,只能自己去看看了,雖然沒地位,但是該有的權利還是有的,不然不會有門房跑過來找她了。
“不知秦夫人深夜造訪丞相府有何貴干?”張姨娘看見門口站著個人,連忙快步迎上。
“啪”一個巴掌不說分毫便打到了張姨娘的臉上,“你們丞相府的人給我聽著,要是我女兒有什么事,我定要叫你們整個丞相府的女兒同我那苦命的女兒一樣!”
話落,她人就已經走了!留下張姨娘風中凌亂。
這什么劇情?說要找丞相,丞相睡了,于是自己起身相迎,然后求見的人給了自己一巴掌揚長而去,誰能告訴一臉懵逼的張姨娘這是怎么回事么?
原來,今天秦羽檸回到家里以后就又請了府醫好好的查看傷口,解開繃帶的時候人們看到了焦黑的皮膚,還有大大小小的水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冒著。秦國公府別說是嬌生貴養的老爺少爺小姐夫人了,就連段位高一點的丫頭婆子都沒見過這種傷,只能是聽著府醫的話,把秦羽檸身上的水泡又挑了一遍,再敷上藥,沒過多久,秦羽檸又說疼,解開繃帶一看,又是大大小小的水泡,這一次的水泡細細密密的,有密集恐懼癥的秦夫人直接就是扶著人出去吐了又吐。
這一次沒有給秦羽檸裹上繃帶,府醫挑了水泡就給秦羽檸敷上藥了,然后,在人們的注視中,水泡就又冒起來了,因為這次沒有繃帶的束縛,水泡生的特別隨性,有大有小,讓人一看就覺得特別毛骨悚然。
最后秦夫人看不下去了,又心疼女兒,大晚上的叫著馬車跑到丞相府門前想討個說法,結果被告知丞相已經睡下了,最后守門人說叫主子去,本以為來的人會是慕容揚或者慕容悠,沒想到是張姨娘,一時間她就更氣了,直接巴掌招呼張姨娘,轉身就走!
張姨娘懵逼啊!張姨娘委屈啊!最后,張姨娘買通了今天駕車去安王府的車夫,聽說了事情的前因后果,頓時心中有了主意,見著鏡子中的自己臉上的巴掌印兒也覺得這是個好東西,于是齜著牙又朝著那個印子上呼了兩巴掌,那熱水一敷,頓時半張臉又紅又腫。
慕容悠,還以為你是多難對付的角色,看我明天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