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蕾蕾。”這個回答讓顧小穗原本想要說出的話，徹底變成了沉默。

原來是這個樣子啊，蕾蕾在信里拜托彭城俞一定要幫助顧小穗補習數學，她是那么地擔心著自己，只不過，顧小穗變得沒有以前那么在乎對方了。當一切明了后，顧小穗無法真正地原諒自己，即使已經不在自己身邊，蕾蕾還是在拯救著自己糟糕的數學成績，而她卻從來沒有通過彭城俞的信關心過對的最近過得到底如何。

“彭城俞，你是不是特別鄙視我。”

“為什么會這么想自己?”

“蕾拜托你幫助我補習數學，她即使不在我身邊，但還是默默地照顧著我。可是我呢？從來沒有托你問過她是不是過得很好。“

“你因為這個感到沮喪了是嗎？“顧小穗點了點頭，彭城俞嘆了口氣，“你也很關心蕾蕾的，比起她為你付出的，似乎更多一些，嗯，是的，很多很多。‘

啊？為社么他會這么說呢？明明自己什么也沒有做到啊！

彭城俞告訴顧小穗，他和蕾蕾都很感謝她，因為如果不是她，現在的他們早已思念成疾。一封簡單的書信，卻維系了他們的愛情，比起前更加珍惜彼此。

顧小穗終于將呼之欲出的傾訴再次隱蔽起來，依舊沒有被發現過。這讓她太苦惱了，關于這一點，她始終一如既往地承受著。不過它的痛處就在于，顧小穗開始依賴這種反復地期盼與失落的交替。說實話，當她終于可以拿到好成績了，之前的努力也即將得到回報了，彭城俞幫了自己整整一個夏天，還有蕾蕾。顧小穗有一種受惠于他們的愧疚之情，這也是顧小穗第一次欠著翟蕾蕾的人情，原來，這種感覺并不是很好受啊。

于是，在這種撕扯的內疚感中，顧小穗度過了她整個暑假。她總是忍住住地反問自己：“如果自己數學沒有這么差勁，事情是不是就不會發生了。

初三了，她開始乘坐校車回家，而彭城俞依舊是坐著自己的車子。一般乘坐校車的學生不算多，也就二十幾個，總是吵吵嚷嚷地上車后，昏睡過去。只有顧小穗總是看著窗外飛速變換的風景，想著什么。

一天早晨，顧小穗故意地晚了幾步路，等到校車已經駛進站臺，才沖到跟前。這種有趣地行為貫穿了最近的無聊生活之中，一直延續了兩個星期。

“你怎么突然坐校車了？”彭城俞似乎早已習慣了顧小穗放學后的陪伴。

“比較方便嘛！‘

“乘坐我的車也很方便啊！”

“還是不麻煩了！”顧小穗思考了一秒，還是回絕了他。

校車把顧小穗從彭城俞身邊帶走了，一起消失在熙熙攘攘地馬路上。回到家后，顧小穗試著忘掉剛剛的一切，但是總是忍不住地琢磨啊，琢磨啊。

彭城俞回到家后，也在想著剛剛的事情，他想給顧小穗打個電話，說他很希望和她一起下學回家。但最后還是放棄了，他不知道這是不是顯得很別扭，嗯，是的，真的很別扭。

那天晚上，顧小穗卻給季柯打了一個電話。“我不知道自己這么做是為了什么？“

他說：“或許是為了不再去糾纏下去吧！“

這樣就太好了，他已經認識自己已經十年了，彼此卻依舊處于眼下的戀人未滿。

“跟我說說你的真正想法吧！“季柯的口吻像極了自己的外公。

“彭城俞，如果之前我還希望可以爭取一下機會，那么現在我準備放棄了。喜歡他但要遠離。蕾蕾她完全不介意地要求彭城俞幫助我補習數學，我卻卑鄙地貪戀著這份被施舍的關愛。“

“無論你做什么決定我都支持你。”季柯覺得顧小穗還是會再次重蹈覆轍的，但是沒有忍心點破這一點，萬一有奇跡發生呢？

哎，管他呢！

就這樣，顧小穗并沒有像以往般猶如失戀地渾渾噩噩地度過每節課，她認真地聽講做著筆記，完全忘記了身邊坐著的到底是誰。直到社會實踐課上，她被分配與彭城俞一起到校圖書館搜集資料，倆人因為實踐題目的選擇爭論不休。

“你智障吧！”顧小穗生氣地罵道。

“好吧，你想借題發揮是嗎？”彭城俞冷笑道。

“是又怎么樣！”顧小穗忍了這么久，徹底地爆發出來。

彭城俞沉默了一會兒，那一刻，他們幾乎可以聽到彼此的砰砰的心跳聲。顧小穗被彭城俞拽到了圖書館外的拐角處。下一秒，彭城俞用手將顧小穗圈在了懷中：“顧小穗，我以前怎么沒有發現，你怎么這么陰晴不定的，發脾氣也有時有晌的，從來沒有一個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對我發無名火的！“

“那是你眼瞎了！我又沒有蕾蕾漂亮，聰明，溫柔，和我做朋友干什么!再說了，你也不是甘愿和我做朋友的，要不是蕾蕾讓你照顧我，估計，你才懶得理我呢！“

“靠，顧小穗，你良心是讓狗吃了嗎？這話你也說得出口！”

“是啊，就是被你吃了！”顧小穗惡狠狠地吼道。

“你已經這么討厭我了。”彭城俞的聲音顯然是很難過的。但是，突然間，他又像滿血復活一般，突然笑道：“顧小穗，坦白講，你是不是暗戀我啊！”

“什么？彭城俞，你是瘋了嗎？“

“怎么了？承認暗戀我就這么困難嗎？是不是你早已經對我愛到無法自拔了？“

“扯淡，絕對沒有這回事！你這叫做誹謗！“

顧小穗徹底慌了，這到底是怎么了，彭城俞就像瘋子一樣，撤掉了自己的偽裝。他是怎么知道的？這猶如末日一般的時刻還是到來了，現在她好希望身邊有一瓶烈酒，徹底灌醉自己吧，總而言之，要是斷了片，翻了篇，那實在是太好了。

“誹謗？請你認真地斟酌一下，再回答這個問題！”彭城俞似乎已經完全篤定她喜歡自己的這個事實。

“我是暗戀你，那又如何？承認了，你就會和我在一起嗎？”顧小穗一定是瘋了，是的，她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