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碧玉雙飛燕
- 烽火紅棉
- 寒春生
- 2535字
- 2017-12-08 21:00:00
竇紅驍留了一份萬戶宴會賓客名單,塔娜出了一份昨晚宴會人員名單,這一對,他們發現,只有一處是重疊的。
那就是李寶珍及他帶的人。
大風告訴紅棉,兩天里同李寶珍一起出席宴會的,是他的夫人、兒子和一眾家奴,以及自己等被李寶珍從衙門帶來的護衛隨從。大風開玩笑說自己其實也有作案的嫌疑,紅棉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你?有這本事和膽識?”這讓大風很是尷尬。
“接下來怎么辦?”塔娜問。
“塔娜,去你們家,找一找那些泥和污穢的痕跡。”紅棉說道,“盜賊沒有必要把偷的東西弄得臟兮兮的,反而容易留下痕跡。當時一定發生過什么意外。”
“讓我想一想。”塔娜說道,“看那些污垢,不是我們家池塘就是馬棚,跑不了這兩個地方。”
紅棉拍手道,“好,那我們就一處處查,走,去你們家。”
馬棚里頭沒查出什么,倒是池塘的一角外圍,他們發現了有人為推搡的痕跡,幾枚清楚的腳印,還有被踩踏的雜亂的綠植。這池塘因為天旱的緣故,平日里清澈的池水如今半干未干,變成了一池粘稠的污泥,看上去倒是有一些新鮮的泥露出來翻在外面。
紅棉看罷,卷起褲腿,上前就往前湊。大風一把拉住了她,“你干嘛?”
“下去看看啊,被偷的財物能掉進去,說不定還落了什么東西。”紅棉一本正經地回答道,“總得試一試,這污泥不深,淹不死人的。”說著甩開了大風的手,對塔娜說,“放心。”
大風大手一抓,把紅棉像小狗小貓一樣扯了回來,厲聲道,“我在這兒,輪的著你?好好在這兒待著。”說罷,把手里的刀推到了紅棉懷里,坐在池塘臺子上,把靴子一脫,翻身跳了進去,弄得紅棉一臉尷尬和感動。
的確,這池子里的泥巴很淺很淺,只到大風的膝蓋上頭。他喊紅棉找根竹竿子來,塔娜忙把腳下的一根棍子遞給了她。一個人拿著跟棍子在一堆爛泥里頭翻騰,兩個人扒在池塘沿兒上,也不管味道多難聞,伸長脖子往里頭瞧。
“什么都沒有啊,會不會不是這兒呢?”大風一邊翻一邊嘟囔。
“別動。”紅棉突然喊道,“別動啊。”
大風聽罷果然一動不動,塔娜突然喊道,“有東西。大風,快撿起來。”
大風聞言附身瞧過去,“哪兒呢?”
“你棍子右邊,那個枯葉子底下。”塔娜道。
大風把枯葉子拎開,果然看到一個圓圓的東西,“這你們也能看著?好眼力。”一邊說,一邊下手把那東西撿了起來。
紅棉也沒嫌那東西臟,伸手奪了過來,往一旁大風的靴子上蹭了蹭,恨得大風牙癢癢。
紅棉也沒顧得上搭理他,把手里的東西重新呈現在大家眼前,竟然是一枚碧綠通透的玉佩,仔細看,上頭還雕刻著一對翩躚飛舞的燕子,上面陰刻這一個小小的“燕”字。
“燕子?燕子?難不成是那個孫玉燕的東西?不會吧。”塔娜驚呼,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紅棉得意得笑了笑,沖還在池子里站著的大風說道:“是不是人家的東西,問一問不就得了?走,三探齊家班。”
那玉佩果然是孫玉燕的東西,齊家班很多人都識得這塊玉佩,幾年前齊大路給齊瑩瑩和孫玉燕一人定做了一塊玉佩,齊瑩瑩那塊上面是一只白兔,而孫玉燕這塊上頭是一只燕子。
孫玉燕看到這塊玉佩,嚇得腿腳一軟,癱倒在地上,淚眼汪汪地低著頭。
“姑奶奶,究竟怎么回事?這玉佩怎么好好到塔娜小姐那里了?”齊大路急得直跺腳,“你倒是說話呀。”
“扶小姐起來,坐下說話。”塔娜說道。
齊瑩瑩上前把孫玉燕攙了起來,扶到了椅子上坐好。齊大路把圍觀的人都驅散了,直留自己和孫玉燕留下。齊瑩瑩不情愿地撅了撅嘴邊走了。
孫玉燕見這情形,也只好老實交代了。原來,昨晚上,因為演武戲,她戲份不重,加上身子骨有些煩悶,便在后臺看行頭。達魯花赤家的公子也就是塔娜的哥哥巴魯一直以來都垂涎玉燕姑娘的美色,平日里時有糾纏。這次更是想著同玉燕套套近乎,便一直找玉燕聊天,玉燕一急之下便誤入了后花園。
巴魯公子一直在身后窮追不舍,甚至開始喊出十分粗魯的話,他很快便追上了她,就是這池塘旁邊。巴魯對云燕又摟又親,玉燕又驚又羞,緊張地喊不出聲,只是不停地反抗抽泣。
正在這時,一個人從暗處冒了出來,攻擊了巴魯,二人交手不一會兒,巴魯便被打暈在地。
“啊——”孫玉燕剛一開口就又被捂住了嘴巴。
但那人卻并沒有做什么非分之事,而是示意自己沒有惡意,讓她不要害怕。并且很快放她走了。她走的時候注意到那個人正附身從池塘里撈東西,后面的事她就不清楚了。她只知道,在和巴魯打斗中,那人的東西掉進了池塘里頭。而現在看來,自己衣服上系的玉佩也是當時和巴魯糾纏時掉進去的。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紅棉沒想到這盜賊倒是做了一件英雄救美的事情。難怪這孫玉燕前兩次絕口不提這事情,一來自己被人羞辱難以啟齒,二來那人也算是救了她算是她的恩人。要不是從戲箱查到池塘,再找到這只玉佩,誰能想到一個盜竊案背后發生了這么多故事。
至于那盜賊長了什么樣子,當時天黑,孫玉燕并沒有什么印象,而且也想不出有什么其他的線索。但紅棉覺得孫玉燕的話并不能全信,只有她同盜賊正面見過,或許還真見過對方的廬山真面目,愿不愿意說倒是另一回事。
所以,紅棉又反復問了好長時間,結果令人有些失望。折騰了一天,倒是查出了財物是如何運出達魯花赤府的,但離真相還很遠。
如今,只有從賓客身上查了。李寶珍的家人和隨從是排查的重點。紅棉提醒大風,好好盯著衙門里的人,里頭一定有要找的人。
不過,想到這些,紅棉心里有些慶幸,其他地方她不敢確定,但這衙門里頭絕對不會有盧陽,這一點,她可以打包票,絕對不會有。
本來是想著能從李寶珍的身上找到一些線索,但沒想到,第二天(七月初十),他卻變成了受害者。
第三家被盜了,一樣的手法。
堂堂邯城州尹,四圍森嚴的邯城后衙,竟然也被盜了。紅棉聽到這個消息,不停地責備大風,“昨晚上真的沒有一點動靜嗎?”
究竟是什么樣的人才能一連三天偷了這城里最不可能被偷的三家人。
大風開玩笑說那盜賊一定會嶗山道士的穿墻術,塔娜懟他說或許是土遁之術,弄得紅棉哭笑不得。但她知道,說是神通之術也合適,就像藝人變戲法一樣,都有背后的套路可循。一定存在著什么被他們忽略掉的細節。紅棉拼命回憶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她想到了塔娜曾跟她提到過達魯花赤曾暗會萬戶的事情。在這種情況下,一切不合理的事情都一定從某些方面指向案子的真相。有因就有果,有果必有因。
韓捕頭更忙了,被州尹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通,他又劈頭蓋臉地把手下的捕快罵了一通,而這些捕頭又把氣灑到了大風這些平日里被排擠沒有編制的人身上。
韓捕頭堅決認為下一個被盜的一定是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