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牧原的意識回歸了身體，感覺心思通透，通體舒坦，似乎煥然一新。
睜眼看去，有很多干透的鮮血和污垢散落身周，這是鍛骨錘肉、洗筋伐髓產生的吧。
收起盤坐的雙腿，牧原站起身來，意識透入不遠處的儲物袋內，一枚青色的清水符緩緩飛出，升至頭頂，青光亮起，嘩嘩清水落下，洗了一個痛痛快快的冷水澡。
好舒服。不過，身后是什么？
感覺到身后的異樣，意識不由自主地向脊柱伸去。
“呼！”的一聲，一對兒藏在脊柱兩側無形空間內的翅膀伸展開來，足有三丈開外，金紫白紅灰五色流動，明暗交錯，優雅而尊貴，莊嚴而神圣。
這是一個真實的夢，這是一個痛苦的夢，這是一個脫胎換骨的夢。
“我又變強大了！”牧原握緊雙手，從里到外的改變，真好。
“你醒了。”梟皇從虛空里出現。
“師父！謝謝您！”牧原想到沉睡前，師父在為自己守護和努力施救，急忙抬手，地上的儲物袋內飛出一件衣衫，飄落身上，然后正正裝束，恭敬地施禮。
“很好！”梟皇難得的笑了，顯得十分開心。
“我這是做夢么？”
“不，那是真的翅膀。鈴兒當年也有過。你吃的那枚果子名叫靈翼之果，生長于靈翼之樹上。靈翼之樹生長于龍卷風消失之地，五百年開花，一千年結果。每次結果不超過三枚，是妖獸生成靈翼的果實，人類如果直接吃下，縱有機緣，也是九死一生。”
“多謝師父及時救了我。”
“這是你初次進來的地方，我用你的血留下了生命烙印，所以每次你落在此地，我都會第一時間知曉。”
“多虧師父考慮周到。”
“這次是你運氣好，有妖翼法訣引導、有一元回生寶玉的生命之力接續筋脈、有虛凌之泉的冰寒之意鎮壓和虛空空間之力隱藏。”
“哦。”
“虛凌之泉在你的脊柱兩側形成了兩個虛空空間，翅膀就藏在那里面。要多練習，才能熟悉飛翔的能力，要達到像使用你的雙臂一樣隨意才好。只是，多準備些衣服吧。”
“多謝師父提醒。沒有變成背著翅膀的鳥人也是一種幸運吧。”
“哈……”
“嗯，麝香呢？”
“你是說那年輕姑娘吧，不知道去了哪里？你要小心，迷檬叢林里輕易不出來人，每次出來的人都不簡單啊。”
“我會小心的。”
“現在你是這枚珠子的主人，我只能探知鈴兒那里和這里了。散開你的意識吧，你能找到她的。還有，那虛凌之泉可不多見，多虧了那姑娘，弄些好東西補償給她。”
梟皇笑著消失。
“謝謝師父。”牧原看著梟皇消失的地方，默默想著，“自從上次在石牛山把定魂珠完全交給我，你真的變了許多。你也許對我有所期待，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這是一個什么奇妙的地方呢？”牧原抬頭看向灰色的天空，靜靜地散開意識。
無邊無際的灰色里，自己似乎在珠子的中心，在北方的極遠處，梟皇陪在寒玉冰床邊，喃喃低語著什么。
東方的遠處，熟悉的白色帳篷和成堆的靈寶及儲物袋，懶散的小姑娘應該在里面睡覺吧。
南方是一片虛無，什么也沒有。
西方，邊緣地帶，似乎有灰色的氣息在流動，那是什么？灰色的通道么？
哦，對了，那邊應該是與還魂珠相連的地方，兩邊會有一些氣息交互。
牧原的意識想要穿透隔膜，然而卻被無形之力擋住了，無法通過。
看來，還魂珠還沒有和定魂珠完全聯通。
牧原收回意識，心想，“既然麝香在休息，我就先練習練習基本的飛翔技巧吧。在這北方險惡之地，也好多個保命的本領。”
從碎裂的衣服碎片中，收拾好有用的儲物袋和靈寶，然后金光席卷地面，把衣服碎片、污垢、殘血等凈化干凈。
準備把儲物袋裝入袖子內時，突然想到自己的意識可以籠罩整個定魂珠無盡的空間，那是不是意味著定魂珠可以是一個巨大的儲物袋了？
想通了這件事情后，牧原嘴角上揚，開心的笑了。
手上不停，把儲物袋放到了地上，只穿了下半身的軟甲和灰色褲子，足蹬薄底快靴。
意識落入脊柱，雙翅展開，紫色靈力涌入翼骨和隔膜上，以紫色為主的五彩顏色彩虹般流動，寬大的翅膀扇動起來，帶起一道強風，“呼！”牧原沖天而起。
起的快，也落得快。
“噗！”牧原來不及調整姿勢，翅膀匆忙扇動了幾下，便歪歪扭扭掉了下來。
心念急轉，紫色涌出，殺魚刀出現在腳下，才沒有摔到地上。
心急喝不了熱湯，就是這個理。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牧原這次慢慢扇動翅膀，嘗試著一點一點飛起。
再次飛起來了，呼，吸，呼，吸，集中注意力，哎呀，翅膀扇動快了一點，失去平衡，又掉了下來。
紫色涌出，殺魚刀再次托住了身體。
每一只鳥兒的飛翔都要經歷無數次的嘗試，有時會鼻青臉腫，傷痕累累，但是當飛翔成為一種本能，就成為了一件十分有用的工具。
“鳥人”就更是如此！
過了好久，當能夠勉強穩定飛翔，牧原沒有心情繼續練習飛翔，因為翡兒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穿好衣服，收起儲物袋，牧原站在殺魚刀上，向東方飛去。
灰色是定魂珠空間的主色調，牧原看著一成不變的灰色，九轉輪回法訣不由自主的運轉，心思慢慢平靜。
不久之后，來到了白色帳篷的邊緣。
落下殺魚刀，牧原看著地面上雜亂的東西，又想起了石牛山上的一幕幕，心情莫名的復雜，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進來坐坐吧。”麝香軟軟糯糯的聲音從帳篷內響起。
牧原轉頭看去，發現白色帳篷隨著麝香聲音落下慢慢變大了許多，真是神奇的寶物。
帳門打開時，麝香已經從軟榻上坐直了身體，理了理發鬢，招了招手，黒雕和貍貓一左一右飛入了袖內。
牧原猶豫了下，還是走入帳篷內，有一個青竹做成的靠椅擺在軟榻不遠處，知道是麝香專門放在那里，讓自己坐的。
“休息夠了就和我一起出去吧。”牧原站在帳篷門口，停了腳步，沒有去坐。
注定不會有太多交集，還是少招惹點的好。
麝香看向牧原身后，沒有找到想看的東西，“你師父說，你會變成鳥一樣的人，怎么沒看見翅膀？”
牧原笑了笑，“師父說，要我感謝你給的虛凌之泉，它們就藏在虛凌之泉形成的虛空空間里。”
麝香也笑了，目光看向牧原雙眼，光潔的臉蛋兒上有一些紅暈，“那好，我也就不客氣了。我在外面的雜物里看到了一枚妖虎妖丹和一枚鵬靈妖牌，就拿那些來換。”
“那些啊，你看中什么，隨便拿。不會吃虧吧？”牧原很少被女孩子直盯盯的看，有些不好意思，眨下了一下眼，額頭的半透明灰褐色蝠靈便隨著眨眼扇動了一下翅膀。
“夠了，我還有的賺。回頭我再補些好東西給你。”麝香隨口說著，注意到了蝠靈，雙眼突然睜大，驚恐地抬起右手，指向牧原，“你……”
話未說完，卻目光渙散，突然仰身向后倒下。
牧原大驚，搶身向前，拉住了麝香未落的右手，“你，怎么了？”
“我……”麝香被一拉之下，后倒的身體前俯，無力地撲進了牧原懷里。
溫軟入懷，牧原趕忙就要推開，卻被麝香一把緊緊抱住。
牧原低頭看去，正好看到麝香抬頭。
美麗溫柔中帶著妖異的眼睛里射出一道無形光芒，射中了牧原的雙眼。
“啊！”牧原如同被重錘擊中大腦，發出野獸般的痛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