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兩人都睡得很晚,這一覺睡到了第二天將近中午才醒,羅凌菲的出現攪動了兩人的思緒,讓他們不得不憶起四年大學時三人之間的瓜葛糾紛。
自然是唐學高先醒,唐學高醒來后洗漱畢,回到臥室探頭探腦向床上望去,廖靈薇還大夢正酣。本想讓廖靈薇再睡一會,一看時間快十二點了,就輕手輕腳走到床前,看廖靈薇側躺在床上,鬢云亂灑,酥胸半掩,其靜若松生空谷,其艷若霞映澄塘,其神若月射寒江,唐學高的心就不禁咚咚跳了起來。
離床半步之遙,他就這樣癡癡地站著欣賞睡美人廖靈薇的睡態,他忍不住想要一親芳澤,但不敢,他不忍攪了廖靈薇的清夢。
許是有心靈感應,沒一會,廖靈薇忽然就睜開了眼睛,看唐學高站在床前,臉色一紅,將兩只手從被子里伸出來,伸向唐學高,羞若牡丹之姿,嬌如嬰兒之態。唐學高向前半步,握住廖靈薇的雙手,廖靈薇手上用勁,唐學高就彎下腰去,輕輕含住廖靈薇的櫻唇,吸吮起來。情到濃處,唐學高禁不住將手伸向廖靈薇的內衣之中,上下游走,廖靈薇羞態愈濃,竟任其輕薄。
好半晌,兩人從激情中掙脫出來,廖靈薇問,幾點鐘了?唐學高說,十二點多了吧。
呀,這么晚了!廖靈薇驚呼一聲,就從床上跳下來,跑去洗手間。
待廖靈薇收拾停當,兩人下樓來,就去前臺退房間。退了房間,廖靈薇問服務小姐,你們這可以寄存行李嗎?
服務小姐答,可以。
將兩個拉桿箱寄存了,兩人走出賓館。兩人在賓館附近找了一家餐館,胡亂吃了點東西,又買了零食手電等必需品,打了一個的,約十幾分鐘,就到了泰山腳下。
唐學高問,我們是坐車呢還是走路?唐學高想的是能坐車就坐車,這樣廖靈薇也不至于太累。
廖靈薇說,我們是來爬泰山的,自然是走路。
兩人就從山腳下向上爬去,第一站是岱廟。廖靈薇說,我查了資料,岱廟即東岳廟,始建于漢代,是歷代帝王舉行封禪大典和祭拜泰山神的地方,這個地方是重點,我們得好好看一看。
唐學高說,好。
他們將岱廟的遙參亭、岱廟坊、正陽門、唐槐院、漢柏院、東御座、天貺殿、岱廟碑林等游了個遍。
在天貺殿,廖靈薇說,公元1008年,宋、遼在澶淵交戰,宋雖大勝遼軍,但真宗無心再戰,與遼國簽訂了屈辱的條約,史稱“澶淵之盟”。真宗為了平息朝野怨憤,與副宰相王欽若謀劃了“天降昭書”的騙局,于同年十月率領群臣,車載“天書”來到泰山,舉行了隆重的答謝天恩告祭大禮,并定于每年六月初六為“天貺節”。貺就是賜,是上天賜予的意思。
站在岱廟碑林前,兩人深深感受到了泰山那厚重的文化底蘊,300通碑刻,形制各異,有封禪告祭、廟宇創建重修、文人題詩吟岱等,形成了一座天然的中國歷代書法博物館。
從岱廟出來,經紅門,直達中天門,一路行來,唐學高感到,泰山也不過如此,很普通的。
可到了中天門,眼前一亮,泰山險峻而高峭,雄偉壯麗的山峰遙遙直上云端,峰巒層疊,綿延不絕,蒼松翠柏,清秀挺拔,真個是山秀川媚、曲徑通幽、千山聞鳥語,萬壑走松風,著實令人陶醉。
廖靈薇說,泰山雖然海拔只有1545米,不是五岳中最高的,卻取得了“五岳獨尊”的地位,自有它的魅力之處。泰山具有通天拔地之勢,承載著數千年的精神文化和久遠的歷史賦與它的靈氣。有“天下第一山”的美稱,是中華民族的象征,許多大山與之相比都難以望其項背。
看暮色四合,他們在中天門找了一家餐館準備吃飯。點菜時,唐學高看著菜單,說道,泰安的飯菜比藍江貴,可這里的飯菜比泰安還要貴。
廖靈薇笑道,窮家富路嘛,外面的東西哪樣不貴?尤其是旅游區,說不定是其他地方的好幾倍。
飯菜上來了,吃飯間唐學高又說,天已經晚了,今晚我們是不是就在這里住?
廖靈薇說,你看這樣行不,今晚我們不睡覺,吃了飯,我們在這里稍事休息,再在周圍轉轉,呆到十二點,我們再慢慢爬山,這樣到了山頂,正好看日出。
唐學高說,你說了算,我不懂這些的。
兩人不緊不慢用著餐,好半天方吃完,結了賬又坐了一會,才從餐館出來。
天已完全黑下來了,中天門霓虹閃爍,燈火通明,有人溜達,有人拍夜景,也有人坐在臺階上休息。
兩人依偎著走到一個背人處看夜景。此時月掛中天,清輝如水般瀉下,崇山峻嶺,朦朦朧朧,像一個缷了鎧甲的將軍,在這溫柔而又迷情的月光下沉睡了。
看了一會,廖靈薇說,泰山的夜色真美。
唐學高緊了緊攬著的廖靈薇的小蠻腰,也感慨道,是呀,月光真是最會營造意境的大師,站在這中天門皎潔的月光下,只覺暗香浮動,風漫層林,松濤陣陣,禁不住讓人寧心靜氣,物我皆忘。
廖靈薇笑道,你很有詩人的潛質。
唐學高臉色一紅,說道,你是在笑話我么?
廖靈薇笑道,我怎么會笑話你,我觀今晚這月光下的中天門,卻是寂靜而又空曠,有心也想形容一下,給泰山點個贊,卻一時想不起該如何形容,你剛才那番話語,竟是形容得恰到好處,我是真心話——你是不是來過泰山?
唐學高道,我家里窮,哪有錢旅游,我從小到大,除了讀大學是最遠的一次出門,就再也沒有去過任何地方。
廖靈薇將頭靠在唐學高肩頭,悠悠說道,窮不是你的錯,也不是你父母的錯,人世間的不平等實在太多了,雖然我們的國家正在努力改變這種狀況,但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達到的。好在我們年輕,這就是資本,我愿意與你一起奮斗,我相信,只要我們努力了,我們的狀況就一定能改變。我們這次來旅游,并不光是來玩,也是我們努力的開始,登泰山而小天下,我是想讓你登高望遠,眼光更遠一些,心胸更開闊一些。明天早上我們會看到日出,那將是一副無比壯麗的景色,相信你觀賞了日出,你的心境一定會大有改變。
唐學高側臉看著廖靈薇,心里涌動著無法言喻的感動,這次旅游,與其說是旅游,倒不如說是心理療養,自從接受了廖靈薇的愛情,他感覺到自己的心情一天比一天好,自己的心胸比以前開闊了許多。他想,不為別的,就為了廖靈薇,他也要改變自己,盡快的甩掉心理包袱。
廖靈薇見唐學高半天不說話,問道,你在想什么。唐學高笑道,我在想,只不知明天早晨看日出會是什么樣子,我好期待。
廖靈薇笑道,我保證,你看日出的感覺跟我看日出的感覺會不一樣。
這是為什么,因為心境不一樣。是嗎?
是的。情人在一起,總會覺得時間過得飛快,不知不覺,月掛高天,夜闌人靜。
廖靈薇說,我們走吧,該上山了。
兩人來到中天門中心處,就見許多人也出來了,而且正在往山上爬。
他們也往山上爬,準備的手電基本沒用,因為沿路有路燈。
廖靈薇說,時間很充足,我們不急于趕路,以免太累了。
唐學高說,好。
登山梯很陡,越爬越累,廖靈薇爬幾步就要站一會喘喘氣,唐學高還好,畢竟是男孩,年輕體健,背的東西也輕,倒沒什么。
他見廖靈薇很累的樣子,就說,累了吧,累了就休息一會。
廖靈薇說,累是有點累,也怪平時鍛煉少了一點,回去后我們要每天早晨起來跑步,你說怎么樣?
唐學高說,好,現在先休息一會。
廖靈薇說,不用休息,雖然有點累,還不至于爬不動。
唐學高說,那好吧。
就將廖靈薇的雙肩包摘下來掛在一邊肩膀上,攙扶著廖靈薇繼續一步一步往上爬。
兩人走走停停,用了四個多小時,終于爬到了南天門,就見見許多人在休息。
唐學高正要繼續往上爬,一個中年人好心勸說,小伙子,其實你沒必要這么急著上山,在這里休息一下,快天亮時上山,正好看日出。
廖靈薇疲憊不堪,說,哎呀我沒力氣了,他說的沒錯,我們也在這里休息一下吧。
唐學高就說,好。
兩人坐在臺階上休息,廖靈薇伏在唐學高的大腿上,沒一會竟睡著了。
唐學高趕緊搖醒,說,這里不能睡,很容易感冒的。
廖靈薇說,哎呀還是沒有準備好,要是提前休息好了,說不定沒有這么累。
唐學高說,都怪我,要是我不鬧你,你會睡多一點。廖靈薇嬌羞道,別說了,羞死人了。
唐學高笑了笑,說,好,我不說。
看看天快亮了,紛紛有人起身,唐學高和廖靈薇也起身,繼續往玉皇頂爬,從南天門到玉皇頂沒多遠,慢慢騰騰的,也就四五十分鐘就到了玉皇頂。
大家都站在日觀峰上,等待著那壯觀的一刻。
唐學高說,楊朔說登泰山而看不到日出,就像一出大戲沒有戲眼,味兒終究有點寡淡,也不知是不是這回事。
廖靈薇笑道,等下看到了你不就知道了。
東方已露熹微,天漸漸亮了,這時有人大喊,快了,快了!
站在日觀峰之巔,腳踏在滔滔云海之中,唐學高就見那東天愈來愈亮,有細細金箭射出,金箭越來越大,光線越來越強,須臾,又如一盞碩大的射燈光投射過來,漸漸地漸漸地,一個通紅的火球噴薄而出,有萬道霞光從遙遠的地方蔓延著籠罩過來,那金色的霞光映照著茫茫云海,傾瀉于崇山峻嶺、蒼松勁柏間,環繞著金色的泰山和金色的廖靈薇和自己,唐學高就覺得自己和廖靈薇與泰山融為了一體,令他陶醉。
人群轟動了,歡呼著,跳躍著,紛紛拿出手中的相機、手機,爭相把這絢麗燦爛的一幕留存下來。唐學高不禁肅然起來,太陽盡情地展示著它那英雄般的威嚴與無私,把光芒灑向人間,為人類帶來了無限的光明和希望。
那一刻唐學高明白了一個道理,人應該永遠如這噴薄而出的太陽,永遠年輕,永遠鮮活,永遠朝氣蓬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