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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府衙里的血雨腥風(fēng)

夜色如水,它不管隱藏在背后的波濤洶涌,只知道順勢而為,隨遇而安。

隱藏在夜色背后的激流,在府衙被打開的那一刻爆發(fā)。無論是陳君奕,張仲清,或者魚恩。當(dāng)裴宏泰和吳華走出來的那一刻,就注定今晚誰也不能置身事外。

年紀(jì)大的人顯然更能沉住氣,收到消息后李叔三番兩次想要動手,都被張仲清按住。他要等,等待城外的動靜,不確定陳君奕已經(jīng)動手,他不會動手。

麻度點燃的烈火,讓城外亮如白晝的時候,也讓張仲清知道,時候到了。

就像陳君奕在他家有細(xì)作一樣,他在陳君奕家里也有細(xì)作。巧合的是,其中一個細(xì)作也是司閽,看守的也是后門。

當(dāng)魚恩已經(jīng)沉不住氣,焦急的來回踱步時,李叔終于姍姍來遲,領(lǐng)著張仲清的親兵從后門魚貫而入。

張仲清下令出擊的時候,陳君奕正領(lǐng)著其他幕僚,興奮的看著城外沖天的火光。大火燃起的那一刻,他就認(rèn)為自己已經(jīng)贏了,因為只有沖入大營,才能有這般火燒連營的氣勢。

看見火光不久,李牧忽然覺得肚子有些不舒服,急忙讓家奴抬著他去上廁所。大家臉上都洋溢著興奮與喜悅,誰也沒有在意這個小細(xì)節(jié)。

李牧走后沒多久,就傳來沖天的喊殺聲。

“陳君奕謀殺義昌駙馬,此罪當(dāng)誅!膽敢阻攔者殺無赦!”

“手刃陳君奕者,賞錢百萬,封隊正!”

“跟我沖啊!”

“殺……”

李叔一邊大叫著激勵士氣,一邊帶人往里沖,絲毫沒有料到,就在他們后方還有一伙人悄悄地跟在后面。

以梁衍,鄭粹為首的游俠部曲足有上千人,雖然武器裝備比不上正規(guī)軍,但是少了甲衣的碰撞聲,顯然更適合保密。

聽見喊殺聲,陳君奕倉促轉(zhuǎn)頭,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侍衛(wèi)慌慌張張的跑過來報信。急忙問:“怎么回事?”

“有,有,有人,攻,攻,攻打府衙。”

侍衛(wèi)也是被嚇破了膽,慌忙之間說話磕磕巴巴,廢了好大的力氣才把話說完。

聞言陳君奕大驚失色,撒腿就往前衙跑,顯然是想通過那里逃生。

一邊跑,一邊命令人搬東西堵路。對于他來說,現(xiàn)在每一點時間都很寶貴。

只可惜有人已料到他會這么做,早早就帶著一伙人守在前衙。等陳君奕沖到前衙的時候,只能看到地上的血跡,還有張仲清那張陰森森的笑臉。

一碰面,監(jiān)軍就笑呵呵的問:“陳將軍走的這般驚慌,不知道是要去哪?”

戲愚的聲音聽在陳君奕耳中猶如炸雷,讓他感覺無比冰寒。看一眼身后的親衛(wèi),他剩下的也只是拼死一搏。

拔劍在手,振臂高呼:“護本公突圍者,賞錢十萬。殺此閹賊者,賞錢百萬,絹百匹,直封團正!”

說完話長劍向前一揮,扯破嗓子大喊:“給我沖!”

與剛才比起來,陳君奕的賞賜顯然更豐厚。危急時刻,他也只剩下重賞,希望能換來幾個勇夫幫自己度過難關(guān)。

只可惜金錢能帶來勇氣,卻帶不來勝利。張仲清的準(zhǔn)備顯然更充分,他沖字剛出口,四面八方射來的流失就將他覆蓋,剩下的就只是收割而已。

右手持劍,單膝跪地,左手扶著腳上的流失,眼中不甘的怒火足以燃燒一切。千算萬算也沒算到,這個閹賊居然敢來偷襲,還是自己太大意,讓他鉆了空子。

“嘿嘿嘿嘿……”

訕笑著走到陳君奕身邊,老太監(jiān)戲愚的問:“是不是不甘心?是不是沒想到雜家會在這個時候偷襲?”

反問兩句后他有意停下來,得意洋洋的看著對方眼中的怒火,就像是捉到耗子的貓,很享受這種盡情玩弄的樂趣。

享受一會兒,又開始趾高氣昂的教訓(xùn):“現(xiàn)在也不怕告訴你,雜家知道府里有你的人,故意放出消息讓他們聽,然后逼著你鋌而走險。借你的手,除掉駙馬,雜家再殺死你個犯上作亂之人,這可就是大功一件。”

說話的同時,握劍的手微微抖動,仿佛隨時都可能一劍刺過去,結(jié)果這個多年的仇家。

看著陳君奕微微挪動的身軀,他并沒有刺過去,而是忽然收起寶劍,展顏一笑。

“還有一件事雜家得告訴你,得讓你死的明明白白。誰讓雜家心善呢?看不得別人做糊涂鬼,死了也不知道真相。”

對手越來越憤怒的表情,讓他臉上笑意更勝,刻意一字一頓的說:“圣旨上的實際內(nèi)容雜家雖然不知道,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駙馬只說讓你回京復(fù)命,可沒說要你的命。哈哈哈哈……”

猖狂的大笑聲讓陳君奕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怒火,咬牙忍著疼痛,提劍就向他砍去。只可惜天不遂人愿,殺人無數(shù)的將軍,還是敗給右腳的痛楚,踉蹌幾步后還是支撐不住,只能接著單膝跪地,靠長劍支撐。

困獸的哀鳴并沒有換來敵人的尊重,只換來帶著無盡的嘲諷,無盡得意的笑聲變得更猖狂。

有個成語叫樂極生悲,用它來形容張仲清再合適不過。就在他笑的最猖狂,最得意的時候,身后異變突起。

“啊……”

此起彼伏的慘叫聲中,流失漫天的戲碼再次上演,只不過剛才放箭的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倒在血泊中。

“啪,啪,啪。”

一連串的掌聲中,魚恩慢慢走進(jìn)來,走近兩人的視線中。

見到他的出現(xiàn),兩人先是一愣,隨后就明白過來是怎么回事。顯然這位駙馬爺才是在后的黃雀,今天最終的勝利者。

倒霉一天的陳君奕,終于有心情大笑出聲,只是這笑容帶著些苦澀。因為這一刻他很后悔,后悔沒有早些看出這位駙馬的精明,后悔當(dāng)初沒有聽裴宏泰的話。若是當(dāng)初能重視他哪怕一點,或許自己都能采納裴宏泰看似冒險的建議,今天站在那里笑的人就應(yīng)該是自己。

樂極生悲的張仲清,正如剛才陳君奕那般,臉色陰沉的看著勝利者。他現(xiàn)在是真糊涂了,不懂魚恩怎么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

同樣糊涂的還有陳君奕,雖然他也知道魚恩是贏家,但卻不知道他是怎么贏的,自己和張仲清又是怎么輸?shù)摹?

隨著步伐慢慢移動,魚恩一臉肅穆的沉聲說:“本宮不喜歡貓戲老鼠的游戲,就直接開門見山,告訴你們想知道的答案,也讓你們做個明白鬼。”

言語中沒有一絲勝利者的喜悅,也沒有一絲憐憫,仿佛只是在敘述一件與自己無關(guān)的事情。

“出長安的時候,本宮確實領(lǐng)命收回鳳翔軍權(quán)。因為陳將軍是仇士良的人,必須換掉。害怕將軍不同意,帶著鳳翔將士嘩變,本宮就想了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有意的停頓一下,伸手一指張中氣繼續(xù)道:“借他的刀殺掉將軍,然后本宮再為將軍報仇,自然名正言順,盡收鳳翔軍心。”

兩人不置可否的點點頭,魚恩說的沒錯,他也確實在這么做,而且已經(jīng)做到了。

“本宮并沒有想到張監(jiān)軍的刀這么好借,所以在城外還布置一些后手,防備的就是監(jiān)軍不動手,本宮也有借口來取陳將軍的性命。”

說道這里,轉(zhuǎn)過頭,對著陳君奕無比認(rèn)真的說:“所以陳將軍你不用抱怨,為大唐江山穩(wěn)固,你是必死之人。”

聽到這么赤裸的話,陳君奕非但沒有生氣,反而苦笑著點點頭。

他說的沒錯,自己是仇士良的人,圣上若是想有一番作為,就必須先拔掉仇士良。想要拔掉仇士良,就必須先剪出他的羽翼,而自己顯然在羽翼的行列中。

轉(zhuǎn)過身,兩手抱掌前推,認(rèn)認(rèn)真真的給張仲清作個揖。

一禮過后,才再次開口:“讓本宮沒有想到的是,張監(jiān)軍居然這么在意李叔。那天本宮只是試探一番,監(jiān)軍就選擇寧可本宮死,也要保住他的命。倒是讓本宮有些失算,白費不少力氣。”

勝者為王敗者賊,既然已經(jīng)入套,張仲清就認(rèn)栽。唯一還有些不服氣的地方,就是上天都幫魚恩的忙。神策軍偏偏在這個時候嘩變,逼著陳君奕鋌而走險,自己跟著入甕。

然而世界上并沒有那么多巧合,也沒有誰真是上天的寵兒,看似機緣的巧合,很可能是別人苦心積慮的計謀。

“神策軍嘩變的事情子虛烏有,只是本宮為逼將軍鋌而走險散布的謠言。”

握劍的右手微微顫抖,知道自己輸?shù)牟⒉辉┩骱螅惥认胱詈罅粝曼c尊嚴(yán)。雖然不想死,雖然有些膽怯,但是他知道,輸了就得認(rèn),不能奢望對手饒過自己。與其假借他人之手,倒不如自己來個痛快,這樣走的才更體面一些。

晃動著拿起寶劍,顫抖著放在脖子上,然后緊咬牙關(guān),用盡最后的勇氣劃下去。

激流急射中,魚恩躬身行禮,這一刻他是衷心佩服這位將軍。光是這一份勇氣,他就當(dāng)?shù)闷疬@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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