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駙馬爺升堂(一)
- 晚唐駙馬
- 最后的放逐
- 2014字
- 2017-12-24 11:58:31
魚恩去鳳翔的路線與現代差不多,出長安,經興平,過武功(現代楊陵區),走扶風,穿祁山,便是鳳翔。
雖然鳳翔是主要目的地,但圣旨上寫的可是,西路賑災經略,理論上說從長安以西一直到吐蕃邊境,所有大唐管轄州縣的災情都歸他管。但是興平與武功毗鄰長安,估計災情沒有嚴重到需要他出手賑災的地步。
古時趕路很慢,尤其是大部隊行軍。像魚恩這種押運糧草的行軍,自然是慢中之慢,走了小半天也不過十多里路程。也許你會認為很慢,但這還是魚恩催促的結果,不然按照大唐律,這種押運糧草的車隊每天走三十里便可。
也許你以為三十里很少,但是每天還要宿營,造飯,換馬,套車,能保持三十里的穩定速度已經不錯了。
也就是魚恩這一路走西行路線,另外五路估計連十里路都走不出去。因為唐朝皇室屢次出逃都是往西而行,所以朝廷把西行的道路特別寬敞平坦筆直,估計是為了方便下一次逃跑。
眼看著車隊又該停下,更換拉車馬匹,魚恩干脆下令眾人下馬休息,吃些干糧后再趕路。
早唐時期的氣候要比現代溫暖許多,吐蕃的崛起與宜人的氣候分不開關系。只可惜到了中唐以后,氣溫開始滿滿回落,關中平原上的溫度也不再那么宜人,深秋降溫的時候刮刮寒風也并非特例。
車隊剛停下,眾人就拿出干糧充饑。只是別人都能吃,可惜魚恩不行,他身體本來就弱,再加上幾次吐血的經歷,吃上這種硬邦邦的干糧,簡直就是壽星老上吊,閑命長了。
某人正蜷縮在角落里披著錦被御寒,羸弱的身體讓他難以如常人一般抵御深秋的寒氣。心中不免抱怨,這個鬼天氣真冷,應該往車里放個火盆,既能取暖還能熱點東西吃。或者弄個燒烤爐,帶上點孜然胡椒粉之類的烤點燒烤吃,那才叫完美,才叫享受。
正想著火盆,一個嬌俏的身影就端著熱乎乎的火盆出現了。
“少爺,天氣涼,香兒給你準備個火盆熱熱吃食?!?
說話的同時還送給他一個古靈精怪的笑,看起來特別調皮可愛。
“香兒!你怎么會在這里!”
驚呼中還不忘站起身,幫香兒把火盆放下來。
小丫頭的身體明顯比他強不少,沒等他接著,已經將火盆放下。一邊取出胡餅烤,一邊回答他的話。
“公爺說少爺這趟是個苦差事,家老又不能跟著,所以把香兒悄悄塞進隊伍里,讓香兒照顧少爺的飲食起居。”
鄭粹確實不能跟著,這是鄭粹自己都承認的事實。因為去鳳翔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很容易就會讓魚恩陷入險境。
魚恩到沒有什么行軍打仗女人禁入的觀念,有香兒跟著也好,至少一路上還有人陪著他說說笑笑,不至于太郁悶,該享受的時候當然要享受一下。
……
車隊就這么走走停停的四五天后,一點小意外還是不期而至。
一大早,車夫剛套好馬車準備啟程,魚恩就被前面的吵鬧聲吸引,吩咐香兒去問問怎么回事。
小丫頭手腳很麻利,不多時便匆匆而返,低聲幾句就把事情說了個大概。
原來軍士們發現一個鬼鬼祟祟的人,上報到隨軍督運那里,督運曹燦說那人居心不軌,要拖出去砍頭,那人正在哭冤枉。
這么大的事情魚恩怎會坐視不管?急忙招呼香兒就往前面走。眼看著那人就要被推出去砍頭,急忙大叫:“等一等,本官有話要說!”
曹燦本已轉身要離去,聽見魚恩的話回過頭,冷冷的道:“行軍之事似乎不是大人分內之事。”
本就是個五大三粗的人,說話聲也宛如電閃雷鳴,只是一句話就嚇得香兒有些發抖。
魚恩當然不會如香兒一般也被他嚇唬住,人命關天就算不是他的事情自己也該管管,再說誰又敢說這件事與他沒關系?
“督運的話似乎有失偏頗,本官看他分明是饑腸轆轆的流民。既然是流民自然是本官分內之事,本官怎么管不得?”
不得不佩服魚恩睜眼說瞎話的本事,這人雖然沒有穿帛帶錦,但一身麻衣也是干凈利落,哪像是食不果腹的流民?這么說完全是為了和他扯上關系。
“此人趕路鬼鬼祟祟,被外哨發現未等詢問便狂奔不止,分明是別有企圖。關中流民過多,很容易形成流匪,曹燦身為督運,自然該小心謹慎,還望大人別因小失大!”
也許知道自己嘴皮子說不過魚恩,曹燦并沒有因為是不是流民的問題與他糾結,而是企圖用自己的理由說服魚恩,希望他能以大局為重。
什么是大局?在曹燦看來,他是糧草督運,糧食的安微才是大局。
只可惜魚恩是現代人,在他看來人命才是大局,沒有問清事實之前就殺人,是對人命最大的不尊重。
“將人帶過來,本官有話要問?!?
押人的軍士并沒有聽他的話,而是把目光望向曹燦,顯然是在詢問他的意思。可憐堂堂經略特使,居然連隨行的軍士都指揮不動。
曹燦并不想與魚恩在這個陌生人身上浪費時間,只是淡淡的提醒他一句:“如今關中不太平,大人應該以小心為上。”
也許是為了符合曹燦的話,也許是關中真的不太平,話音剛落,轟隆隆的馬蹄聲便傳入眾人耳中,不敢置信的表情瞬間爬上每個人的臉頰。
一聽見馬蹄聲,曹燦便大聲呼喝:“列陣!列陣!”
不得不贊一句這些軍士的素質,頃刻之間將士們便該上馬的上馬,該持弓的持弓,就連民夫也絲毫不亂的驅趕馬車,不多時便將糧車死死的護在中間。
奔馳的馬蹄聲整齊劃一,魚恩甚至能感受到大地共鳴的顫抖,來者顯然也不是泛泛之輩。
心中也跟著納悶,車隊剛走出長安才多遠,就有人敢來劫糧么?大唐已經衰落到如此地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