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能幫你把頭上的東西去掉，代價是失去你的天賦，你愿意嗎？”

天賦？

一旁的鐘一有些迷糊。

什么天賦？

鐘不移明白成峰暗指的是什么，他只是略微驚訝地看著對方，之前鋪墊了這么多驚訝，好像再多一點兒也不會讓他特別激動了。

成峰自然不知道鐘不移具體的天賦是什么，但是根據已知案例，每一個經歷了異化的人都會或多或少地擁有一兩項優于常人的感覺或者能力，這個是不會錯的。

鐘不移得到的優化在大腦，不僅是提升了智力，頭上的角好像更是加強了他的第六感，讓他的直覺一直都很準。

他的直覺現在告訴他，成峰是真誠的，沒有說謊。

但是這種提升是有代價的，就像人體是一個橡皮泥，有的地方凸出，那是從別的地方補上去的，有得必有失。

鐘不移失去的是他優異的身體素質，從一個運動達人，變成了一個走一公里都要暈過去的竹竿。

地氣侵體只是起到引導作用，開啟你的潛能，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融合它強化自己的身體的。

紀老雖然沒有明說，但是成峰也感覺得到他的忍耐力變差了，總是有火。當然，最近壞消息實在有點兒多，也不排除他一點點瀉火的可能。

“天賦……”不移倏忽間抬頭問道：“如果我的這個，天賦去掉了，我的身體能像以前一樣結實嗎？”

他指了指自己頭上的凸起。

“恐怕不能，我的孩子。”成峰遺憾地搖了搖頭，無奈地解釋道：“你可以丟東西，但丟掉的東西是拿不回來的。我最多能讓你看上去像個普通人。”

“這樣啊，”不移凝眉一陣掙扎：“也就是說，你只能幫我拿掉這個，角，但是我會失去我的天賦，身體也不會變回原樣，只能繼續做個弱者。”

成峰默默點頭。

“弱者啊，”不移驀然露出了超出他年齡的陰郁，自嘲地一笑：“我不想再當弱者了。弱，是會被人欺負到死的。”

他猛地摘下帽子，摸了摸有些硌手的角：“有了它，我大概可以變得更強了吧。那，我拒絕。”

成峰看到他眼里堅定的光，好像看到了從前拋棄一切賣身當侍衛的自己，如果沒有當初的決絕，或許自己不會有機會學武，接觸煉丹術，說不定早就被欺負死了。

眼前的鐘不移，隱約地給他一種“頭角崢嶸”的感覺。這個詞用在他身上也挺合適的。

“那好，你愿意做我的學生嗎，雖然你不會變得比別人更壯，但你會比他們更強。”

成峰伸出了右手示意著。

“你能教他什么？”

未及不移答復，鐘一就按捺不住地問道。

“他需要的是好好學習，將來找一份能夠養活自己的工作，不是去天橋底下賣唱的那些下九流。”

“大爺。”鐘不移有些尷尬地叫住他，然后看了看成峰，僵在了那兒。

“下九流？”這個詞分外刺耳，成峰揚了揚眉彎，挽起了袖子笑道：“好久沒聽過這個詞了，看來今天不露一手是不行了。我為秘門，法不外傳，借你里屋一用，沒意見吧。”

“隨你。”鐘一大袖一拂，雙手背后：“如果你的道能行，我自然不會阻了這孩子的前程，我還會給你低頭認錯，要我磕頭都行。但若是你不能服眾，那我絕無可能把這孩子交給你。現在我是他的監護人，我必然對他全權負責。”

成峰沒有接話，這個時候只能憑實力說話，在手底下見真章。

店里沒什么客人，鐘一直接閉門謝客了。

這期間，成峰知道了那位夫人是鐘一的妻子，大一點兒的初中生年紀的女孩是他們的獨女，也就是鐘不移的堂妹，不二的堂姐，名喚鐘不艷。

好嘛，都是“不”字輩的，也是整整齊齊。

在場七個人，成峰，鐘一夫婦，還有三個孩子，紛紛進入里屋。雖然已經是半公開的秘密了，但能遮掩一下，還是做做工作才好。

“不知道你們聽沒聽過點石成金？”成峰像近景魔術師一樣向眾人展示了一下空空的雙手，連袖子都挽到胳膊肘。

“你不會是想說你會點石成金吧。”鐘一很配合地打起了戲，雖然唱的是紅臉。

“點石成金說到底就是物質形態和性質的相互轉化，我要教你的就是這門功夫。”成峰對著在場眾人掃視了一圈，然后盯著不移的眼睛說道：“記住，它叫‘煉金術’。”

他翻動著手腕，示意著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然后打了個響指。

噌。

一枚橙黃色的火苗憑空出現在他的右手食指之上。

接著，就是九聲輕響。

噌，噌，噌，噌……

他伸出的十根手指，像是十根蠟燭，立在眾人眼前。隨著手指的舞動，火苗也隨之規律地飄搖，煞是好看。

若是關燈使用，效果更佳。

五指隨即并攏，兩手相頂，火花也并作一處。

微微張開，還是那一枝獨秀，不過換成了右手。

他低頭尋了一圈，用空著的手取了一個搪瓷托盤，大概是平時用來放些醫療器械的吧，比如金針。

然后從桌上撕了幾頁稿紙，當著眾人的面，提著懸在了火苗之上。

不多時。

噗。

稿紙便被點燃，被成峰扔進了盤子里，漸漸化作了青煙和黑灰。

再一彈指，火熄，光滅。

成峰的表演并沒有結束。

他接著將一只手掌按在了灰燼之上，瞬息之后，一道紅芒乍現，若非他們緊緊盯著，必然無法察覺。

再一撤手，手掌之下壓著的便不再是燃燒后的紙燼，而是一張比下面的搪瓷色還要白的白紙，跟剛才的墨色天淵立判。

“啊呼~”

鐘一妻子忍不住捂住了嘴，壓抑著自己的驚呼，被老公狠狠剜了一眼。

“如何，”成峰一攤手，笑著說道：“我這三腳貓，不用去天橋底下討生活吧。”

他揪起了托盤里的白紙，用手指輕彈。

啪！

一聲脆響傳來，白紙的中間被他彈出了一個不小的口子。

“嗯？”成峰聽到聲音不對，低頭一看，不動聲色的將空著的手放到了紙張的背面。

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撕開的口子竟然沿著裂痕自己一點點地縫合了，毫無PS痕跡。

這下，本想嘴硬說他練的是古彩戲法的鐘一也無話可說了。

幾個小孩兒更是眼中異彩漣漣，就差冒出小星星了。

“外星人，重生者，穿越者，還是異能者？”

鐘不艷一把拉住了他的手，激動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