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成峰再一次見到紀老的時候，他的臉色很不好看。

嗯，被毛發覆蓋的臉也看不出什么好臉色來。

總之就是情緒不佳。

看過他遞過來的資料，成峰算是對這次的情況有些了解了。

失蹤的科學家名叫劉壯壯，別看名字很土氣，卻是華夏生物科學轉基因領域的第一人。

成峰對這個人有些印象，因為他的一些生物醫療方面的先進理念，成峰還特意傳授了一些關于煉丹術生體治療方面的知識。

沒想到他在煉金術出師以后自行研究的時候，根據自己留下的資料，探索出一套運用煉金術融合生物基因的方法來。

他向上峰提出，要組建“超獸士兵”的項目，將野獸的基因融合到士兵身上，從而造出這世上最強大的超級士兵來。

當然，這個項目被紀老直接否決掉了。

看到這兒，成峰瞳孔微縮。

這不是“合成獸”計劃嗎？

不同于地球2的是，在亞美斯多利斯這個計劃是被政府首肯的。雖然自己不是主導，但也參與過一些前期的輔助工作。

超高的死亡率，還有士兵們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稱呼他們為“合成獸”一點兒也不為過，他們真的不能算作人了。

成峰呢，在別人眼里可能是心慈手軟，但其實他算是那種可以同情你，但該下刀子的時候絕不含糊的人。

不過，那是面對敵人，對自己人，他向來是個很好的傾聽者。

參加“合成獸”計劃是他人生的一個污點，在見識過亞美斯多利斯政府的黑暗面之后，他便退出了實驗，專心當一個理論研究者，即便是沒有資金扶持，也不改初衷。

因為他堅信，當科學凌駕于人性之上時，帶來的必定是災難。

看到紀老駁回他的提案，成峰松了口氣，上面的腦袋還沒糊涂，有些事情是碰不得的。

再之后，劉壯壯老實了很多，似乎一心撲在了開拓煉金術與醫療結合的可能性上，平時表現得像是一個小透明，毫無領軍者的鋒芒。

直到他忽然人間蒸發。

聯想到他之前提出過的瘋狂設想，再加上調查人員取得的一些他與境外的隱秘聯系，叛逃的可能性非常高。

成峰就比較無語了，明知道他是保密序列的人，還曾經有過一些惡性傾向，為什么平時不多看著點，等到人跑了才反應過來。

讓這種瘋狂科學家去禍害老外倒也沒什么，但是他要是把煉金術給帶走了，那事情可就大條了。

雖然成峰不排斥將煉金術傳播到全世界去促進文明的整體進步，但前提是在華夏的帶領下，如今煉金術在華夏的布局尚未完成，若是先泄露了出去，怕是后事難料。

就算華夏有自己這個見識過真理之門的百科全書在，但是下層的普及就失去先手了。

再加上自己被賊人偷去的那枚定時炸彈……

現在最先要做的事就是確定劉壯壯的下落，他究竟是真叛逃還是殉國了？

當然這些輪不到自己插手，局里的人早已派了出去。

成峰本來還想瞞一下自己丟失陣圖的事情，但眼下這樣的情況讓他不得不做出選擇了。

“什么？你被李雷、韓梅梅偷走了一副煉金陣圖？還是以人類為材料的？！”

饒是以紀老多年來的涵養也不自覺地爆了粗口：“奶奶個熊，給我把劉壯壯的搜捕力度加大，然后收集李韓二人的資料。”

他語氣凝重地吩咐著侯秘書。

然后轉過頭看著成峰直撮牙花子：“還有別的‘好’消息了嗎？”

“我需要局里幫我大量抓捕一些進化后特別聰明的動物，我叫它們‘智獸’，必須是那種仇視人類的，最好是害過人命的，這樣沒什么負擔。”

“這些野，嗯，智獸又怎么了？”

紀老感覺有些頭疼，像是煉金術布局這種更多的是國與國之間的博弈，跟普通人其實關系不大，但智獸就不一樣了，雖然這一年多以來，各大城市都在效仿天都驅逐流浪動物，但總會有漏網之魚，要說是普通的野獸倒是也不成氣候，就是這種變聰明的成群結隊行動的家伙，一旦它們有什么反撲行為，首當其沖的就是民眾。

何況華夏可不是所有的城市都建在平原之上的，在山區還有不少居民，更別說還有來自天上的敵人了。

在華夏，事關民眾的事向來沒有小事。

“那倒沒有。”成峰解釋道：“就是我的研究需要它們。”

看著紀老問詢的目光，他猶豫了一下，還是直說：“其實您也知道，我不是丟了一張圖紙嗎，那是用來煉制‘賢者之石’的圖紙。”

手里沒有實物，成峰也就是直接口述，正好還能偽裝成實驗還未完成的樣子。

“賢者之石是煉金術的增幅器，您也知道我們施展煉金術遵循的最重要的原則就是……”

“等價交換。”

紀老搶著回答。

“對，”看到對方這么配合，成峰笑著說，不過接下來面色一沉：“但我要說的是，有了賢者之石，施展煉金術就不需要代價了，甚至連造成的效果都會翻倍的提升。”

“這……”紀老的神情呆滯了片刻，然后沉默了。

“或者說是以賢者之石的消耗作為代價的。”

“等等，”紀老忽然瞇起了眼睛先是一頭埋伏獵物的老獅子：“你說消耗？”

“沒錯。賢者之石是一種消耗品，以人命為代價的消耗品。”成峰面沉如水：“所以我本來沒打算公布出去，落在陰謀家的手里，怕是要天翻地覆了。”

“這么危險的東西……”紀老喃喃自語，忽然看向了他質問道：“你為什么要研究它？”

眼神凌厲如刀，成峰好像又找到到第一次觀察紀老氣場的感覺了，而這次比上次更甚，他在現實中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肩窩產來的輕微刺痛，像是被針尖輕輕挑了一下。

“這就是我接下來要說的了。”成峰坦然地跟紀老對視著：“我想改良它，因為賢者之石需要的是智慧生命，從沒有特指人類。我以前的見識太狹隘了，不知道這世上還有其他的智慧生命存在，直到智獸的出現……”

“你要用它們來煉成賢者之石？”

紀老眼中的懷疑之色不減分毫。

“我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