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格魯特，是首都的一名拾荒孤兒。
從我記事起，就混跡在首都的街頭，翻垃圾箱里的殘羹剩飯維持生命，有時會有一些好心的婆婆給我一些吃的救濟我，有時也會有人心情不錯，賞我仨瓜倆棗的，但還沒捂熱乎就被一群比我高大的孩子給搶走了，我就這樣像拉拉草一樣頑強地活了下來。
年紀及長，靠討飯已經難以填飽肚子了，我苦苦哀求，終于求來了一個報童的工作，我也是個有正式工作的“體面人”了。
可是好景不長，盡管我小心翼翼地不敢出差錯，還是以“衣著破爛影響報館形象”的理由給辭退了。我的衣服就是補丁多了一點，也不是很臟啊，我都會到河邊自己洗干凈的。
之后這個位置給了一個衣服上封著紐扣的小男孩，聽說他的家長想鍛煉自家孩子的交際能力，所以為他謀來了這個工作。
原來報童的職位也是一個蘿卜一個坑，我第一次失業了，有一次回到了街頭。
我沒有再去乞討，嘗到了賺錢樂趣的我忽然覺得自己可以自力更生地活，更有尊嚴地活，我去當了拾荒者。
雖然還是回去翻垃圾桶，但我不會再去吃里面的東西了。我們也在街上撿一些看上去有用的東西去賣。
鬧出了不少笑話，慢慢地我也知道了什么東西值錢，什么東西要命。
我的第一桶金是一個四四方方用皮革包裹起來的東西，不過棱角磨損的程度很嚴重。
這是我從一具尸體身上扒下來的，我印象最深的不是他肚子上的被開的扣子，而是他帶著一個前后都有帽檐的帽子，看著很好看，我就摘下來自己用了。
身上的錢包自然沒有了，渾身上下除了被血染紅的衣服也找不出什么值錢的東西了，我只好拿著他身上唯一的長物去給老板看了。老板說這叫相機，雖然使用時間不短了，但保養得還不錯，沒什么大毛病。
我沒敢告訴他是我從尸體身上扒下來的，老板可憐我，給了我6000先茲，這是我一次賺的最多的錢了，夠我買一個月的黑面包的錢了。
這回我得藏好，可不能再被人搶了去。
我心想。
我把它縫進了鞋墊，算是安全了吧。
雖然有了些收獲，但不能在家里坐吃山空啊，這一點錢只能保證我在安安穩穩的情況下活過一個月，卻不能讓我長久地活下去。
嘗到了甜頭的我，開始搜尋那些街道的死角，就像是我上次發現那具尸體的地方。
也許會再碰到死人呢，也是是個什么大富商，大土豪呢。
我也知道自己有些癡心妄想，但人要敢想，才能敢做，才能出頭。
我不想再過窮日子了。
要是能刮到一些油水，說不定我也能有點小錢去做做小生意什么的，說不定還能取上一房老婆，過上夢想中的日子，讓我的孩子也能頂掉別人的工作，看在我的面子上。
不過，不會去送報紙了，我的孩子怎么可以去送報紙呢。
我也不要做什么小生意了，我要做大生意！
我要成為連城防官，連士兵，不，連煉金術師那樣的大人都要躬身結交的大人物！
挺神奇的，碰到死人我居然沒有感到惶恐，而是微微有些興奮，看來我注定要成為大人物了。
可惜，事與愿違，我再也沒碰到什么死人了。
人無橫財不富，我想出頭只能換條道路了。
我想起了之前欺負我的那些人，偷偷回到了我從小生活的貧民窟。
這幫家伙從未想過自己去賺錢，還在那兒搶小孩的錢。
但是我笑了。
因為我發現，幾年不見，他們還是那么矮，而我卻長高了，比他們高了，不用再怕他們了。
是時候報復回來了。
不過他們人多，我只好一個一個下手。
當我趁著天黑打倒第一個的時候，我喘著粗氣，滿臉通紅，耳畔仿佛能聽到心臟砰砰砰劇烈的跳動聲。
他醒了，當他看到自己被我用布條捆扎了起來，先是恐嚇我，他可能覺得在這個貧民窟里沒有小孩兒敢跟他們那個小團體做對。
但是我不一樣。
當初一位爛賭鬼轉運翻身賺了大錢，一開心就賞給我一沓錢，卻被這幾個小混混給搶走了。
雖然我因為抗拒被他們圍起來拳打腳踢，但我也抽空給了他們老大一板磚。
我從來就不怕他們。
當他見我對他的恐嚇無動于衷，當他看到我冷酷的眼神，他怕了，開始求饒了，甚至跪在地上給我磕頭。
看著他雙手被綁縛，卻還硬要往地上磕，一下一下把自己腦門染得通紅，像條蛆一樣，我笑了，他果然就是這么外強中干的紙老虎。
他，他們，甚至人類都一樣。
我走到他的面前，拎起他后脖頸子的衣服，輕輕告訴他我跟他們之間的那段“孽緣”，然后在他大聲的喝罵中，將他的頭一下一下地捶到地上。
吭！
吭！
吭！
……
他的聲音漸小，看著地上一灘殷紅，我又笑了。
耳邊仿佛有人在說。
看吧，人類就是這么弱小的東西。
不，這是我的內心獨白。
叢這一天起，我就真的什么都不怕了。
我把那些人一個一個地帶了過來，他們看著這破屋里越來越多的同伴尸體，看著成群盤旋的蒼蠅，聞著散發的腐臭，還沒等吐，就都嚇哭了。
這里位置偏僻，本就少有人來，再加上警察、軍隊誰會去管貧民窟的屁事，所以我都懶得處理，而且這里的味道讓我更加興奮。
一開始我還還想之前一樣耐心地解釋我們的關系，到后來，我也麻木了，懶得再解釋了。
直接堵住他們的嘴，用我從屠夫家里順來的刀，劃開他們的肚子，看著他們的腸子一下子全都涌了出來，就像我見到的那第一具尸體一樣。
不過我比較好心，我會幫他們捂住傷口，不讓腸子流得那么快。
慢慢地，這樣的事情也滿足不了我的興趣了。
這樣的虐殺太無聊了。
我要跟他們廝殺。
當我找到他們的時候，只剩下那個所謂的幫主和他的三個小弟。
原來我已經殺了十幾個人了。
原來殺人真的是停不下來的感覺。
看著我提著刀進來，他們三個跟小雞仔兒似的抱成一團，都沒想過逃。
這讓我心中的趣味一下子少了一大半。
當我劃開那三個小弟的肚子讓他們自生自滅，正要對付那位已經嚇得尿褲子的“幫主”的時候。
我忽然眼前一黑……
我死了？
原來這就是死嗎……
我還沒成為大人物，我還沒娶老婆，我還……沒學會寫自己的名字呢……
原來我也是個膽小鬼，原來……
我也是人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