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先黑壓壓的天空因為沙云泄下而出現了短暫的晴天,但又因為奧丁使用煉金術拼命地摩擦著天上的云層,霎時間又變得烏云密布起來,真真有種黑云壓城城欲摧的感覺。
不過時不時閃爍一下的電光,讓這片土地免于了陷入極夜的困境。
而在淡墨色的天空中,卻是有一團土黃色的氣流一直懸于半空,表面沙流流轉不休,像是一條蜷作一團的沙蛇,看起來自娛自樂,卻又毫不遮掩自身泄露出的殺機。
在那一股股沙流之中偶然側漏出的細小雷蛇,似乎昭示著里面的風險程度。
“啪——”
一道驚艷長空的銀色電光驀然劈落地面,打在一人腳前兩米遠。
而那人自是巋然不動,隔了幾秒才傳來了一陣轟隆的響聲。
“嘖,打歪了,這些沙子還真是影響視線。”
一個戲謔的聲音自百米的高空傳來,聽上去就像耳邊囈語,并不強烈,卻又格外清晰,就像是傳說中傳音入密的武功一樣。
成峰只是覺得耳朵有些麻。
奧丁竟是通過電流來傳遞的聲音。
難道是他對電流的控制已經到了如此的地步了?
聲電轉換?
成峰并沒有停下自己的動作,哪怕知道奧丁隨時都能逃出這個沙流的囚牢,他在試探著奧丁的極限。
顯然奧丁為了掌控電的力量做了很多的鍛煉,最主要的還是對于身體適應電流的訓練。
一定是配合著賢者之石的力量來進行的。
但一個人的身體就算變得再強,他的本質也不可能改變,一下子就變成了電的良導體。除非他說上一句,“JOJO,我不做人了”。
當然,這只是玩笑話。
我們可以通過鍛煉適應一定大小的電流,但不管怎么提升,都一定有著自己的極限。
從奧丁不斷修復的皮膚也能看出這一點。
所以成峰一邊用沙子干擾著奧丁,要是能吸幾口煙塵進去就更好了,一邊則是利用摩擦來吸引電荷和制造高溫。
哪怕奧丁再適應,到了一定程度,他一樣也會受不了的。
就算他受得了,他的翅膀也受不了。
到時候就要梆梆梆痛打落水狗。
正如他所料,就算奧丁有賢者之石可以修復身體,但他賢者之石中的靈魂的量畢竟還是有限的,不像河陽有幾千萬的靈魂可以揮霍。
雖然這并不是什么值得驕傲的事情。
而且因為遠離地面,他發動煉金術修復自己的翅膀也是需要耗費賢者之石。
算完這筆賬之后,奧丁也不管天空這個對他最有利的攻擊環境,匆匆下了凡塵。
“何必呢……”
成峰嘴上說著,行動上可不愿意放過他,在天上烏云和沙團散開的一剎,接引了方圓一公里內所有的電荷,匯成一道紫色的閃電,如飛瀑般湍流而下,直取神宮本陣。
那落下來的雷電竟然自己形成了一道球形閃電,在風中飄出了一道詭異的弧線,稍稍偏離了航線,這倒是他沒想到的。
也難說不是奧丁的掌控。畢竟就成峰自己來說,找好目標控制了雷電落下之后,其實它能劈到哪兒,已經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因為他的思維跟不上光速。
所以都是隨緣的事情。
他認為奧丁應該也辦不到吧,卻又不敢肯定。
更有可能的還是運氣好。
球型閃電擦著他們四五米飛了出去,砸到了地面,散開一片璀璨的紫色雷花。
雷光閃過,一片焦土。
就連離著不是很遠的神宮眾人,有一部分挨得近的因為躲閃不及,即便沙土是不良導體,也被高壓電流給誤傷了,有的麻痹了身體,當場倒地,最慘的一個身上已經隱隱傳來了焦糊味,但是因為體內有著賢者之石的核心存在,所以并沒有死亡,而是在殘余電流的阻礙之下慢慢地修復著。
“嘿,可惜。”
成峰故作無奈地一攤手。
奧丁卻是咳嗽了兩聲,自負地笑道:“我為天定神王,運和真理自然站在我這邊。”
‘完了,完了,這家伙的中二病沒救了。’
成峰可以理解這種因禍得福獲得力量,或者說金手指,甚至因為跟傳說中的人物的經歷和特征有幾分相似,就有了類似的匪號或雅號這樣的事情。
古代小說就這么寫,什么“小李廣”、“賽孟嘗”啊之類的。現代小說類似的情節也屢見不鮮。
但我們總要分清小說很現實的差別,你以為現在撿到了傳國玉璽就真的有人推你做皇帝?拜托,大清都亡了,封建王朝終結了,還穿哪門子的國?
現在我們傳承的是精神,是文化。
見到真理的確是極罕見的經歷,但成峰表示,只要他愿意,他能讓所有人都見到真理,只是能不能活著回來就不保證了。
并不是什么天定的磨難,你收獲的知識也不是老天對你的認可和獎勵,這一切都是等價交換而已。
這是煉金術遵守的至高法則。
如果奧丁是他教出來的學生,他一定會判他一個不及格。
這也是野路子的一個弊端,沒有領路人告誡他不能碰人體煉成的禁忌,否則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不過,以奧丁的偏激,倒還真不太好說。
至少能更加謹慎一些吧。
“那就再做過一場?”
成峰晶杖杵地,砸起一個小土坑,引得沙土飛揚。
“好。”
奧丁也收起翅膀,將權杖握在手中:“我的岡格尼爾也有些時間沒碰到旗鼓相當的對手了。”
流光異彩的銀色杖身上花紋華光隱現,卻不是所謂的如尼文字,而是煉金符號。
“你這個名字還挺好起的,翻書就行了。”
成峰握緊手中晶杖,天上烏云散去,陽光散落下來,竟隱隱地也見得光華流轉,無數的煉金符號一一閃爍不定。
兩人竟然想到了一處去了,跟成峰給煉金學院們的學生做的“法杖”一樣,上面固化了一些強效煉成陣的陣紋。
“話說,岡格尼爾不是一柄槍嗎?你這個槍頭去哪兒了?”
成峰忽然用杖尖指著奧丁,嘴里吐槽道。
‘誰說沒槍頭就扎不死人?’
“當然是槍了。”
奧丁微微一笑,岡格尼爾頂端的一雙飛翼之間有一道拇指粗細的電流碰撞在了一起,隱有振翅欲飛之感,竟從中間的溝壑處憑空長出了一個由電光組成的槍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