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后者,那對方也太狠了……
成峰的不死之身其實有很多限制,比如在生機斷絕前,不論受了什么傷,都不會被動恢復,只能由他自己主動治療,比如對于毒藥、麻藥之類跟身體素質有關系的東西沒有特殊抗性,與常人無異,等等。
所以在完全看不到自己身體的情況下,他也不知道身體變成了什么樣。
莫名地想起曾經看過的“缸中之腦”的故事,如果他只剩一個頭顱也能活,說不定就只剩頭了呢。
既然還活著,那軀干必然存在,不過手腳保不保得住就真的不好說了。
成峰心頭燃起了一把怒火,難道這些家伙真的把自己削成了人棍?!
雖然恢復起來不難,但是屈辱卻是不可磨滅的。
不過,既然他現在蘇醒了,那想驗明自己的身體狀況也不會太難。
就是需要經受些痛苦,而這些痛苦卻也是他脫困的必由之路。
是關在這里當收藏品,還是忍一把拼命出逃。
這個選擇很難嗎?
……
身體沒有知覺,卻并不耽誤他的無陣煉成。
成峰先是把面部神經都給切斷了,然后毀了自己的聲帶,避免因為太過痛苦而發出痛呼,露出猙獰的表情,引來監視者的注意。
這個過程是很痛苦的,不過比起接下來他要做的事情算是小巫見大巫了。
在找回記憶知道自己學會無陣煉成以后(發現不死之身以前),成峰第一時間想到的卻是如何利用這個能力保命。
作為一個不善爭斗的前研究人員,能夠在煉金世界那種戰亂地方安穩活過幾十年可不只是因為他博學的知識。
須知“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就像真正的江湖從來就沒有手無縛雞之力的“百曉生”一樣,你知道這么多,怎能不引起旁人的覬覦?
如果想守衛自己的知識,那就要舉起拳頭對抗。
不過比起那些自殺戮里成長的軍方的煉金術師,不愿承認不義之戰的成峰倒真像是個無用書生。
那他為什么比別人活得長,還活得好呢?
只因為一個字。
茍。
這個字倒是因為一些游戲平添了許多內涵。
而對于成峰來說,這個字就代表了“審時度勢”,“明哲保身”,和最重要的“茍命要緊”。
要說其他功夫他比不過軍方的煉金術師,就連自新國練起的功夫,也比軍人們差得多,但論起戰略性轉移來,成峰能讓他們叫祖宗。
也因為這樣的習慣,他在知道無陣煉成之后第一時間開發了保命的技術。
其中有一項,就是如何在手腳被綁死且沒有任何工具的情況下逃生。
成峰做出的應對是自身分離出一把尖刀!
此言何意呢?
眾所周知,人體本身含有的金屬元素,最多的兩種就是在骨頭中的鈣和在血液中的鐵。
成峰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他經過了長時間的嘗試,終于調配出了一種鈣鐵合金的配方,其堅硬程度微遜于金剛石,卻沒那么易碎。
當然這個不易碎只是相對而言,不過在成峰源源不斷的煉成加持之下,其實用性卻是勝出金剛石很多。
他就是要在自己的身體里合成出這種合金,最初是用來割斷綁住手腳的繩索或者土豪金手鐲什么的,現在則是要把自己外面的這層鐵殼劃斷。
對于這種方法能不能成功,他還是有信心的,對方雖然使用了未知配方的合金來關住他,但總不能比金剛石還硬吧,要是金剛石倒還好解決了。
不過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如果不是像他這樣兼修煉丹術,對人體種種心中有數的人,恐怕操作起來都是十分困難。
他開始嘗試調集腿部的元素,如果能夠成功,至少證明四肢還是存在的,否則就要從軀干開始做起了。
“咔!”
一聲不是很大的清脆聲響傳來,在成峰耳中卻猶如仙樂。
成了。
腿部的利刃已成,捅穿了這層金屬殼,而且他還微微吃痛,應該是挨了麻藥,他的四肢都還在。
第一步完成,成峰稍稍松了口氣,卻也不敢大意。
控制著腿上的利刃,微微回縮,讓它凸出的不是特別明顯,然后一點點地往上劃著。
這個劃動的過程,不僅是分割金屬的過程,就連他的腿此時估計也是鮮血淋漓,皮開肉綻了。
畢竟是直接從骨頭里鉆出來的刀。
如果不是因為有不死之身,成峰可不敢這么晚,稍有不慎就血干人亡了。
但這種情況也維持不了多久,即便他一邊破壞一邊再生,也有些流出去的血覆水難收了。
還算人類的他遇到失血過多的情況,也會頭暈眼花的。
所以必須要抓緊時間。
而且……
成峰聽著標志著金屬殼被劃開的清脆聲音,忽然眉頭微皺。
就算已經控制得很輕了,卻還是有些過大了,雖然監控里應該聽不見聲音,但如果有人在外面守著,聽見了聲音,也一定會進來查看情況。
離他將這個王八殼徹底劃破還需要一點時間,他的身體狀況又不允許他耽擱得太久,而且外面可能隨時有人闖進來。
成峰陷入了三難之境。
最后,他決定先不把殼子徹底劃開,而是選擇在里面劃,保留著外觀。這樣就算對方聽到聲音來檢查,看到完好無損的外觀也會摸不著頭腦,就算底下有些破洞的地方也茲當是澆筑的時候疏忽了,未必會放在心上。
若對方要是不放心,想要打開這殼子看一看里內,那就更中他的下懷,連開殼的功夫都省了。
這個方法唯一的破綻就是這個金屬殼,萬一是科技制品,像是救生艙,有電腦控制著受損情況,那他也認栽了。
萬幸,這一次真理站在了他這個老朋友這兒。
在控制著利刃將他需要的刻線都畫好以后,還是沒人進來。
成峰便不再等了。
自己下刀,捅進了心臟。
合上眼,頭顱重重地落下。
……
“嗬——”
伴隨著一陣仿佛要吞噬一切的長嘶,成峰再次睜眼,而眼前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