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成峰臉上淡淡的自信表情讓方主教心中游移不定。
“請后面維持秩序的警官們上前來幫忙壓一下場子,謝謝。”
出乎意料的是,成峰并沒有直接答應下來,而是把目光轉移到了后場。
臺前的觀眾不方便回望,但是臺上的方主教卻是能一覽無余。
這種公共場合的矛盾沖突,有人報警是必然的,就算沒有,在人流量巨大的地方圍了這么多人,也一定會吸引警局的注意,而加派人手過來維持的,哪怕他們主辦方已經請了維護秩序的人員。
本來他還巴望著如果警察到來,會把這個搗亂的家伙給架走,誰知人家就是往后場一站,并沒有插手他們的爭論,這讓方主教有些驚異和失望。
既然借不到刀,那就只能擼袖子上了。
成峰倒是也料到警察會來,但沒想到看到這樣的人塑,他們竟然不上來檢查檢查,萬一真是活人怎么辦,那就是嚴重的瀆職了。
大概是之前疏通過關系吧,他只能這么想到。
這次發聲也是想借助警力來逼迫一下這個主教,看他會不會露出什么馬腳,其次才是做公證。
這種場合他們就是想偏袒也沒有,誰知道下面黑壓壓的一群人里有沒有人偷偷錄像,甚至是直播出去了。
可惜人家倒是鎮定得緊,就是不咬鉤,不愧是“大”人物啊。
“既然如此,那就請小哥證明給我們大家看看吧,如果真的是我判斷錯誤的話,我愿意向這個‘人’道歉,并承擔一切責任。”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方雪萊也沒有因為成峰表現出來的底氣就直接認栽,而是很大方地提出交換條件,讓現場的觀眾作為見證,并且在“人”字上咬得很緊,顯然是不太相信對方的能力的。
‘就算他能把外傷治好,但這種起死回生的事情,就太不科學了。’他這樣想著,沒錯,作為一個神學大佬,他在遇到問題的時候,卻要求助于科學,這是何等戲劇化的事情啊。
幸好沒有人能聽到他的心聲,不然,他和他背后的清泉教會,這一波兒可是賠慘了。
聽完他說的話,成峰漠然地掃了他一眼,微微頷首,便轉身重新低下身子,檢查起來。
他懶得解釋什么,公證已經有了,他本來也不是信口胡說,事實會成為他的佐證,會證明一切。
在臺下的觀眾眼里,這場戲終于到了最高潮,不管是誰輸誰贏,他們都覺得賺到了。
他們看見那個蒙著面疑似“國立法師團”成員的小哥蹲下了身子,單膝點地地半跪著,兩只手好像都撐在了地上,做出了一個像是起跑的動作。
大家心里還好奇著呢,這不會是要“跑”路吧。
話說你們不都是隨身帶著“魔杖”的嗎,你的棒棒去了哪里?
他們滿腹疑問和調侃,屏著氣接著喊了下去。
只見在那人塑下的白地板驀然出現了一個紅色的圓形“印章”,正正好好地將剩下的黑色單板和板上置放的人塑給攬進了這個范圍里。
后面的觀眾看不真切,只覺得舞臺上紅芒大放,還以為是什么追光燈之類的舞臺效果。
但是將一切盡收眼底的前排觀眾就覺得不可思議了。
這是什么圖案,神秘學嗎?
還有為什么地面會突然發光,是提前埋好的強光燈?
不不不,這兩個人看上去劍拔弩張的,不能是托吧……
吃瓜觀眾們被搞糊涂了,但不影響他們繼續吃瓜,看到小哥的這一手,莫名覺得一會兒可能會很精彩。
然后,他們就看見地上的紅色印章里忽然探出了幾個顏色深紅的觸手般的細絲,蔓上黑色的單板,一點點地纏在人塑的腳的位置。
接著。
狠狠地刺了進去,就像是擅長鉆穴的泥鰍一樣。
這一刺,讓前排的觀眾心里猛地一揪,甚至有的人還叫出了聲。這更讓后面看不到的人心里被幾萬只貓主子瘋狂亂抓過一樣的密癢。
俗話說,喵喵不滿萬,滿萬不可敵。
于是就有人忍不住踮起腳來,尋找更佳的視線,同時不由自主地往前傾著身子,就不可避免地擠在了前人的身上。
這樣的事情同時發生的話,只會發生人擠人,人壓人的事情。
試想想,如果前后都是前凸后翹的美女還好說,緊緊貼著你身,那是發福利。就怕碰上基佬夾攻,左右也都被鎖死了,那才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所幸,大家的質素都不錯,雖然有些小摩擦,也都是皺皺眉就過忍了,沒有釀成悲劇,因為他們心中都有一個共同的目標。
那就是看熱鬧。
大家拼命地踮腳,拼命地前拱,也就是為了能得到一個更好的視角,只要沒太侵犯個人利益,就沒必要挑事。
“爸爸,你看,那個東西表面好像裂開了。”
一個糯糯的童音像剛開壇的佛跳墻一樣勾引著大家的心神。
什么東西裂開了?
好像親眼看看……為什么主辦方不準備一個大液晶顯示板呢?
有人在心里埋怨起作為主辦單位的清泉教會來了。
雖然都是無根的抱怨,但若是被方主教聽去,怕是要在心里喊冤。
‘本來也沒想搞大啊,我就是想開一個屠魔大會的副本,順便刷一刷聲望,攢一波兒教徒,簡單布景就足夠了。誰知道這玩意兒還有個義子是魔教教主啊……’
大概就是這么個意思。而且教會的財政把控得很嚴,本身就是靠著募捐和基金會過活的,沒什么產業,在華夏境內不說是小透明,也差不多了,比起外國同行來,那是天差地別。
最主要的是海外資本流入國內審查得也很嚴格,總教會本來就對華夏這地方犯怵,沒怎么想在這里開荒辟土,于是也就把自主權交了出去,任由華夏大區的教會人員自生自滅。
一共就那么三瓜倆棗的,不得省著點兒花呀。
咔吧~咔吧~
站在最前的觀眾和方雪萊同時瞪大了眼睛,然后眼睜睜地看著那尊人塑的表面被觸手一樣的紅色血絲“穿針引線”一般地縫遍了全身。
到了某個頂點。
豁然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