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壁啊,”老爺子感嘆道:“那地方可不好生活啊,怎么會有學校建在那里呢?”
“瞧您這話說的,邊境雪山上還有兵營駐扎呢,總得有人去不是。”成峰笑著答道。
“不一樣的,不一樣的,軍人承擔的責任跟大學生怎么會一樣呢?”老爺子搖搖頭,又低頭嘬了一口茶水。
“都是中華兒女,誰也不比誰金貴,別人去得,他們為什么去不得?”成峰停下手上的拍打,面露奇異之色:“而且那兒是軍校……”
“軍校。”
老爺子細細地品讀著這兩個字的重量,不再出言。
客廳里只剩下電視上的咿呀聲,還有小明陽稚嫩的笑聲。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爸爸準備走了。”成峰親昵地跟兒子鼻尖對撞,但只是輕輕一點,不敢使力:“在家里要乖乖的,聽媽媽,還有太爺爺和爺爺奶奶的話啊。”
他把手在小家伙的胸脯上輕拍了兩下,剛要拿開,卻忽然感覺手上一沉,低頭一看,原來自己的小拇指被小家伙的小胖手牢牢地攥住了。
“嗬,力氣還挺大,隨我。”成峰也不著急掰開,他笑著擺了擺手腕,帶動著明陽的小胳膊左搖右晃的:“是不是不舍得爸爸離開啊,還跟爸爸拉鉤呢。”
“好,爸爸這就答應你,一定平平安安,早點回來。”
說著翻過手腕,捉到小家伙的大拇指,狠狠地蓋了個章。
說來也巧,“契約”成立的那一刻,小東西居然自己就放手了,這讓成峰嘖嘖稱奇。
……
為了掩人耳目,成峰在一位便衣的帶領下來到軍區機場的“專機坪”,那里有一架小型運輸機早已等候在那里。
雖然頭等艙也坐過幾回,但專機還真是第一次,更別說是小型運輸機了,簡直是一次難得的體驗。
飛上藍天的感覺還真是奇特,厚重的推背感讓人飄飄欲仙,再看到窗外的景致,乘著白云,游覽九天,朝圣也不過如此吧。
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坐飛機的時候,但現在的自己早已適應了各種不適,才能靜靜地享受這一刻的謐然。
中午出發,傍晚就到了烏木州,因為戈壁沒有機場,還要轉車過去。
廢了好大的勁兒,終于顛顛簸簸地在晚上趕到了學院的所在地。
全院的518名師生一起過來迎接他,這讓他有點受寵若驚。
細問才知,自己還掛著一個副院長還有榮譽顧問的身份。
得,一不小心還混成了先生了。
學院的全名是“華夏國防大學煉金學院”,不過為了隱蔽性,就沒掛牌子。
目前是一所只針對考研因為外語成績不夠而落榜的本科畢業生而開設的研究生院,全封閉制軍隊化管理,校內信號屏蔽,禁止使用手機,只能用學校的電話對外聯絡,但必須錄音。
雖然條件艱苦,但選擇一開始就擺在所有人面前了,要么接受管理,要么閉嘴滾蛋。
雖然當時還不知道具體是學什么,但華國防的牌子,仍出去怎么也能聽聽響啊。
能順利來到這里進修的人,都是通過了極其嚴格的政審的,每個人都沒有怨言。
雖然沒有時差,但晝夜長短的變化,讓這里的作息比天都要晚上幾個小時。
所以剛剛到來的成峰被校領導們趕鴨子上架,在篝火臺上給全校師生們做演講。
成峰沒有拒絕,雖然這一次名為動員,實際上學生們沒有什么原則余地,但他還是想顧及他們的心情和想法,讓他們明白自己為什么要學習煉金術。
這也是他作為一個傳播者的使命和責任。
先放學生們去吃飯,期間在了解了一下學院的情況以后,他心里也漸漸有了腹稿。
至于為什么要在篝火臺上,因為學校沒建禮堂,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平時哪會有領導過來,上面有什么指示,一層一層地傳達下去就好了,下面人的任務就是執行。
……
“同學們,我是今天才趕到咱學校的新任副校長,我叫成峰。”他拿著麥克臉不紅氣不喘地說:“我比你們大不了多少,大家可以叫我峰哥,沒問題的。”
他看到下面的學生們面露笑意,但誰也不敢出聲。
有些東西不備只是因為沒必要,并不是教學條件艱苦。
“雖然我在咱學校還算是個新人,甚至沒有在座的諸位資歷高,但是要說在煉金術領域,那我可是個老資格了。你們平時使用的教材注意過沒有,不才忝據主編一職。”
底下這才有學生發出幾聲壓抑的驚呼。
“那我就要跟同學們聊聊了,煉金術,它到底是什么,我們又為什么要去學它了。”
他神秘地停頓了一下,然后調皮地一笑:“你們以為我接下來會發表一些空洞的長篇大論嗎?”
笑聲也變多了。
他掏了掏耳朵,無奈地說:“你說這學校也真是的,把這篝火臺搭得這么高做什么,大家能看得清我的臉嗎?這讓我怎么樹立我親民的人設?”
“不如,我們給它降下來。”他話鋒一轉,忽然提議道:“那位同學愿意幫我這個忙?”
學生們面面相覷,踟躕不前。
考驗的時刻到了。煉金術師不僅需要是理論大師,更要掌握實踐,但最主要的是,要相信自己,才能不在構筑煉成陣的時候動搖。
此關名為“表現欲”。
“沒有嗎?”成峰故作失望地說:“我可是聽說大家每周有一半的時間都在上實踐課哎,就沒人主動上來展示一下嗎?”
終于有人站了出來。
只見一個一米七多個頭的麻桿身材的男生忽地站起身,對旁邊的老師請示喊道:“報告指導員,一年三班馮夢龍申請完成任務。”
那老師沒有丁點遲疑地點頭喊道:“馮夢龍出列。”
后來他才了解到這位同學是三班的政委,也是能爭得學生會長的有力人選,只不過這里不搞這些。
馮同學走到臺前先是對成峰點頭示意,然后出言問道:“成院長,要不先請您下來?”
“不用,你直接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