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生?”萱萱默念了幾句,吐槽道:“聽著挺有寓意的,不過有點兒像是小說里的人。難道你家人是希望你長生不老?”
“就是活得長一點兒吧。要不要給兒子起名叫不老?”成峰淡淡地說完一句,就很皮地對詩曼問道:“王不老?嘿,得勁兒?!?
“你敢?”詩曼橫眉冷對,說出了目前為止最為清晰的兩個字。
所以說,成峰現(xiàn)在這么皮是有原因的,他在一點一點地刺激詩曼的精神,讓她對身體掌握得更得心應(yīng)手。
有了成峰打岔,姐妹兩個最終也沒討論出什么好名字來,就算換回王這個大姓,想起一個響亮的名字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不然世上就不會有這么多起名廢了,包括一些作者,給主角起的名字不是什么什么楓,就是什么什么峰……
他們不想起一個像“李尋歡”、“諸葛正我”這樣有內(nèi)涵的名字嗎?想啊,只是文化底蘊(yùn)不足,再起什么雅號也是不倫不類,還不如某峰來的朗朗上口一些。
送走萱萱以后,家里沒有其他人,成峰抱著詩曼坐在沙發(fā)上,閉上眼睛享受著這一刻的靜謐美好。
他舍不得睜開眼睛,入懷是一陣冰涼,若不是靈視狀態(tài)下詩曼的氣場一直穩(wěn)定著,時間過去這么久怕是他自己都要懷疑詩曼現(xiàn)在到底是不是真的活著了。
有時候他心里對抱著詩曼入睡都會有些抗拒,因為他害怕自己一早上醒來覺得自己抱著一具尸體,那種感覺說不出的恐怖。
但是他不想讓詩曼多想,一直在克制著自己,只有閉上了眼睛,才能感受得到真實吧。
忽然覺得懷里一陣顫動,成峰不舍地睜開了眼睛,正對上詩曼看過來的視線,但只是控制著身體做出的一個機(jī)械動作而已,成峰從她的眼中看不到任何光芒,就像個盲人一樣。
“嗯?”
見到詩曼不說話,他疑問地輕哼了一聲。
“你這次又要付出什么代價呢?”
詩曼的聲音像一個老嫗,雖然脫離了最初的刺耳,卻也還遠(yuǎn)遠(yuǎn)沒有回復(fù)到正常。
“什么?”
成峰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她說的代價是什么。
“我說,”詩曼用腦袋輕輕貼住了他的額頭,傳說戀人之間額頭相貼,直視著對方的眼睛,互相提問,就不可以隱瞞:“這次幫我恢復(fù)又要付出什么代價?”
“你肯定是要動用煉金術(shù)對吧,煉金術(shù)的核心是等價交換,像我這樣的情況不亞于治療癌癥了吧,要付出什么代價呢?”
成峰盯著她的眼睛,視線直直地穿進(jìn)她的瞳孔,卻映照不進(jìn)她的內(nèi)心,這讓他心臟忽然揪了一下。
雖然詩曼實質(zhì)上是“看”不見他的,但卻能感受到他的注視。
“放心,很簡單的。人總把自己想得太重了,但對于整個自然來說,一個人,一條命,算什么?”
成峰咧著嘴向往常一樣,笑著安慰她,卻不料被她一句話問愣了。
“我偷看過你的筆記。你是要用賢者之石對吧,雖然我不知道這是什么東西,但有一個符號我卻認(rèn)得,靈魂。”
“這世上除了人,哪還有東西配得上這個詞?你難道要用其他人的命來換我的命嗎?那我寧可這條命,我不要了?!?
成峰隱約聽見了哭腔,但詩曼的態(tài)度卻異常的堅決。
或許在看到那些文字符號以后,詩曼胡思亂想過很多,她既不想看到成峰為了自己去鋌而走險,不想看到任何人再為自己犧牲了,同時也不想成峰的苦心白費(fèi),不想放棄生的希望。
可能她在心里掙扎過很久,甚至崩潰過,這才大膽地向成峰提出疑問。
“我不許你這么說?!背煞搴鋈粐?yán)厲地訓(xùn)斥著她:“你的命從來都不是你一個人的,不許你說出這樣喪氣的話。”
然后緊緊地把她擁入懷中,這一刻,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詩曼的體溫,她就是活生生的人,很快就能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了,她還會給自己生兒育女,走過未來可能很長的時光。
“還要人命,你可真感想?!背煞逅砷_塋塋的懷抱,故意大聲地戲弄她:“就算我敢做,國家也不可能同意我的要求啊。”
面對著詩曼做出的疑惑表情,他輕輕地抬起頭,看向窗外的被一層霧霾覆蓋住的廣闊天空:“我說了,人類在自然面前是渺小的,不堪一擊的?!?
“現(xiàn)在,它生氣了,所以大變到來,人類也不再是唯一了?!?
“換句話說,我做的賢者之石是用別的東西的靈魂做的,跟人沒關(guān)系?!背煞遄詈蠛唵蔚亟忉屃艘幌?。
“真的沒關(guān)系?”
詩曼沉默了片刻,平靜地問道,但成峰卻感覺能在里面把握住一些欣喜和小雀躍。
似乎因為這件事,他跟詩曼的關(guān)系卻意外地更接近了。
“沒關(guān)系。”他斬釘截鐵地回答。
詩曼這才放心地把頭靠在他的肩膀,合上了眼睛。雖然這些動作對于現(xiàn)在由精神操縱身體的她來說并沒有用處,但她相信成峰能夠幫自己恢復(fù)如初,所以也在盡心盡力地維持著這些小習(xí)慣,也是為了讓成峰緊繃著的心放松下來。
成峰愛憐地?fù)崦艘幌滤念^發(fā),十分的干爽,散發(fā)著清香,到底是女人啊,就算身體代謝停滯了,身體表皮不會產(chǎn)生那些廢物,一樣要堅持每天洗澡。
他并沒有告訴詩曼用的是產(chǎn)生靈魂的動物,就算詩曼不是那些連吃兔兔都要哭的白蓮花,但這些不必要的圣母心能免則免了吧。
更何況以詩曼的聰慧,說不定已經(jīng)猜到了。
……
成峰難得把幾個好朋友招到一起,一是因為小周的病情暫時穩(wěn)住了,也漸漸進(jìn)入恢復(fù)期,二是大家很久沒見了。
這些人里大概也只有成峰一個人才有這樣的號召力吧,畢竟他們的生活幾乎都因為成峰而改變,走上了不同的軌跡。
自成峰將封存了少量賢者之石的圓球留在了小周那里,已經(jīng)過去了兩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