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站在客廳,一時(shí)拘謹(jǐn)?shù)牟恢涝撛趺崔k。
是走還是留,簡直等于是讓他在抉擇生死。
他往前踏了一步,朝房間的方向。
但是又站定。
僵硬的站了好久,臉上沒有表情,眼睛里卻全是焦慮。
思緒不明。
卻又像做了重大決定一樣,轉(zhuǎn)身出去,輕輕帶上了瑞兒的家門。
瑞兒房間傳出來輕微的抽泣聲。
充滿倔強(qiáng)。
南方打開家門,用力扯了下領(lǐng)帶,手中的公文包像丟垃圾一樣扔在了地板上。
他想找一個(gè)最舒服的姿勢讓自己坐下來。
可是不論是坐還是站著。
都令他極其的焦慮。
口袋里的手機(jī)突然又不合時(shí)宜的響了起來。
南方看到裹秋的名字,才意識到自己忘記給裹秋回電話。
”南方,你到家了吧“,裹秋的聲音從電話里甜甜的傳來。
”嗯,對,到了“,南方坐下來,盡量讓自己有一個(gè)不錯的狀態(tài)。
”瑞兒呢“,裹秋隨口的問著。
”呃,她,她在自己家啊“,南方明顯的結(jié)巴了一下。
”呃,那個(gè)我想跟你說個(gè)事情呢“,裹秋完全沒有察覺南方的不對勁。
”嗯,你說“,南方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水,一飲而盡。
裹秋思考了一下,再一次組織了一下語言,說:”我爸爸說,想讓我去盛軒上班,就上完這個(gè)暑假就行“。
南方拿杯子的手輕微抖了一下。
腦子里又依稀浮現(xiàn)出酒吧門口的場景。
他覺得呼吸更加困難了。
”南方,你怎么不講話啊“裹秋以為南方不高興,問的有些小心翼翼。
”啊,嗯“,南方不知道該怎么說,連續(xù)用了兩個(gè)毫無用處的字。
”你是不高興嗎?其實(shí),我也知道你不喜歡夏辰星,但是在盛軒能學(xué)到東西,我爸爸說的,反正也就一個(gè)月,我不想讓爸爸不高興,但是如果你不高興的話,我就不去了“。
裹秋盡量把話講的清晰,也清晰的表達(dá)自己的立場。
只是她不想提自己是為了南方才去盛軒上班。
她不想南方自尊心受到傷害。
”我怎么會不高興呢,裹秋,你把我想的太小氣了“,南方聽出了裹秋的為難和懂事。
他大概也猜到了金博成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夏辰星多接近裹秋。
但是驕傲如他,深愛裹秋,也更愿意去放手一搏,讓金博成知道。
裹秋是不可能如了他的心愿的。
“其實(shí)我也覺得你應(yīng)該出去上上班什么的,不然天天在家人也悶的慌,不過還是看你自己,如果你不愿意上班,那就待在家里玩,我所能想的就是你開心平安就好”,南方突然動情的接著說。
電話那端的裹秋眨了下眼睛,發(fā)自內(nèi)心的覺得南方真是世界上最好的男朋友。
“南方,你好好啊”,裹秋嘴角上揚(yáng)。
“哎呀,你可別夸我,我老覺得自己做的不好,都沒時(shí)間陪你”,南方笑了一下說。
“不,你很好”,裹秋完全不贊同南方對自己的反駁。
南方輕笑,此刻好想捏捏她的小臉。
“你早點(diǎn)睡吧,明天養(yǎng)足精神”,南方寵溺的說。
“好,拜拜”,裹秋乖巧又幸福的說。
南方掛了電話,在房間里來回踱了幾步。
他的痛苦不可言說……
裹秋掛了電話,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金博成便親自過來敲裹秋的房門。
裹秋迷迷糊糊的應(yīng)了一聲。
金博成便像個(gè)小孩子一樣興奮的推門走了進(jìn)來。
拍了拍裹秋迷糊的小臉,輕聲說:“裹秋,女兒,起來了你今天要去上班了”。
“幾點(diǎn)了?”裹秋閉著眼睛,聲音沙啞的問。
“六點(diǎn)半了”,金博成輕聲說。
裹秋緩緩睜開眼睛,一個(gè)白眼翻出天際。
“這么早,你叫我干嘛?”裹秋翻了個(gè)身,不耐煩的說。
“你要起來洗漱啊,打扮啊,吃早飯啊,路上還要走一會,萬一再碰到堵車,耽誤了可不好,快起來了”,金博成耐心的掀開裹秋蓋在頭上的薄毯。
把她的小腦袋翻了出來。
“真是被你煩死了”,裹秋徹底沒了睡意。
把身子轉(zhuǎn)過來,渾身散了架一樣的坐了起來。
金博成輕手把裹秋臉上的亂頭發(fā)掛在耳朵上,笑著說:“以后都不能賴床了,快起來”。
“煩”,裹秋掀開毯子,半瞇著眼睛把腿探出來去找拖鞋。
金博成滿意的看著裹秋,面帶微笑。
“趕緊去洗漱吧”,金博成拍了拍裹秋的頭頂,欣慰的笑著。
直到聽到裹秋去了洗手間,沖過馬桶之后,傳來了水龍頭的聲音和刷牙的聲音才滿意的離開。
裹秋洗漱完之后,坐在梳妝臺前,今天的皮膚狀態(tài)不錯。
她隨手化了個(gè)淡妝,本就美輪美奐的小臉更加的精致脫俗。
一個(gè)肉蔻色的口紅,又給整張臉添了氣色。
她在衣柜里拿出一套香奈兒黑色的高定衣裙。
仔細(xì)看了一下,覺得還算低調(diào),便穿了上去。
到了樓下餐廳,父母已經(jīng)坐在餐桌前等她。
二老看上去心情都很不錯。
“這樣一打扮,很像個(gè)剛畢業(yè)出來上班的小姑娘嘛”,金博成看著在自己對面坐下來的裹秋,滿意的說。
男人畢竟是粗心的,即使是見多識廣家財(cái)萬貫的金博成。
他好像根本就沒注意到,裹秋一套裝扮,一個(gè)普通的大學(xué)生怕是一年也掙不出來。
“媽媽今天出去給你挑幾件普通的衣服回來穿”,秦可伶看著裹秋身上的高訂服裝,和腳上夠普通人家吃一年的鞋子,覺得不太滿意。
“好”,裹秋也不知道秦可伶為什么會這么說,但是卻又覺得有她的道理,便沒問原因的答應(yīng)了。
金博成,今天心情好到?jīng)]話說,一直看著裹秋滿意又甜甜的笑。
裹秋覺得自己雞皮疙瘩都要掉了一地了。
“等會讓老丁送你,但是不能送到盛軒,送到附近,你自己走過去”,爸爸給裹秋夾了一個(gè)豆腐干,笑著說。
裹秋往嘴里填了一口粥,低著頭點(diǎn)頭,以示贊同。
“如果不想待在那,就直接回來”,秦可伶看著裹秋,關(guān)心的說。
“什么話,怎么會待不慣,出去上個(gè)班而已,在你眼里是上刑場啊”,金博成直接接過秦可伶的話。
他第一次看女兒這么順眼,又聽話又漂亮的女兒,有一種第一次要放出來,讓別人羨慕的感覺。
而且還是第一次,覺得女兒長大成人的感覺。
“你呀”,秦可伶嗲怪的看了金博成一眼,覺得他今天極其的不可理喻。
“欸,裹秋啊,我怎么看你好像長高了”,金博成看著裹秋問。
“你是說跟十年前比,還是十八年前比?”裹秋開玩笑的抬頭看著金博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