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后章】丁酉年的房子【下巻】完!求收藏!
- 草堂微子
- 瓦琉
- 2066字
- 2018-04-25 04:00:00
起先,丁酉年初來乍到,不想往上住下來,因為住下之后,如果他想搬走的話,又是一番艱難的搬離,到時候他或許又該懷念每一個住過的地方了,家,對于他來說,已經是咫尺天涯,該有的是中秋望月的寄情與愁思。
那對夫婦在門房里住著,一如既往的堅守著這里的一切,似乎是守住什么東西,丁酉年猜想:“大概是想念其子女吧。”
可是丁酉年有該輪到誰來想念呢?還是煢煢孑立、形影相吊,顧影自憐罷了,永遠活在路上,活在每一天的大路上。
丁酉年搬到的這層樓似乎十分的引起他的注意,解開這棟樓房的秘密,也許用不了多少時間,或許能夠安定一段日子。不用再流落在外了。
丁酉年搬來的第二日,那婦人早已做好可口的早飯,招呼他來一起品嘗她男人的手藝。丁酉年沒有那么多的拘謹,多年的流浪生活造就了城墻一般厚德臉龐,縱然臉面有些紅潤非常,也不能讓人看出什么。
熱乎的飯菜,噴香的肉塊,也許在平常時候,不會引起頑皮孩子的注意,但品嘗之后的丁酉年,卻是瞬間一下紅眼,也許三五年,也許有七八載了吧,都沒有吃過如此安靜、和諧、熱乎的口味了。
丁酉年越發的喜歡上這里的生活了,每天和這對夫婦吃飯,一日三頓,永遠是那么的準時,那么的讓人沉浸,直至失去了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往。
盡管丁酉年的口袋沒有多少錢來彌補這些,不管是房租水電還是飯菜飲食,都沒有繳清,但是絲毫不影響這三個人的感情,似乎在外人看來,這就是一家子人。丁酉年平時飯后都幫著這對給與他幫助的夫婦做活,劈柴燒水,洗鍋做飯,似乎回到了童年的時候,無憂無慮。
生活是一把殺豬刀,刮了豬毛,肥了脂膏。婦人年輕時候確實是一個美少女一般,青春無暇,這是丁酉年來到第二樓看到的他們夫婦的結婚照,依舊堅挺的掛在框架上,而旁邊是夫婦兒子與媳婦的照片。現在這對夫婦照片染盡了灰塵,卻愁白了頭發。
在半年過去的時間,夫婦建議,讓丁酉年住到二樓來,這也正是如此,才能真正認識到夫婦以前的模樣,或許生活本就如此,一切的青蔥年華都是消逝的,恒久不變的,應該是這對夫婦相濡以沫的堅守吧,不離不棄。
為什么讓他住到第二層,丁酉年自己也不知道,他沒有足夠的租金,也沒有穩定的工作,有的只是和他們的兒子有些相同,長相差不多罷了,其實說起來,也只是丁酉年的鼻子,確實和夫婦兒子的鼻梁有些相同,鼻子翹起,鼻梁粗重。其余的原因連丁酉年也說不清楚,莫非是命運的安排,也許歸結于此,就說的通了。
第一層,那對夫婦搬進來了,而原來的門房,如今當作了廚房,裝修了一番,所以也就這么的和一家人一樣,生活在一起。
丁酉年在一家咖啡館里,找到了一份暫定的工作,也不能一直依靠著這對夫婦,再厚的臉皮,也會讓胡須扎出洞來。每日,放班回家,熬煮一些咖啡豆,和夫婦一起談論天地,生活趣事,丁酉年的笑容也多了許多。是的,家的感覺,這是丁酉年歷經不是何年,才再有感覺的地方,這里給與了他:味道與感情。
“今天,你就搬到三樓去吧!”
男人突兀的說話,讓丁酉年遁入了冰谷。
丁酉年對著突如其來的話,不明所以,道:“為什......么?”
男人面無表情,似乎之前的一切都與之無關,說道:“我兒子回來了,你暫時住到三樓去吧。”
丁酉年喉嚨突然有魚刺卡住一般,說不出話來。只在喉嚨之間支支吾吾說:“我...知道了。”
丁酉年知道了,確實知道了,一年的時間已經不知不覺過去了,他自己也不敢相信,他能在這里住這么久,而且住的有些難舍難分了,若是擱在以前,他會毫不猶豫的收拾東西,走人。
可如今,他不能,哪怕這段時間過得不如之前,也比以前的生活更讓丁酉年回味,期待與奢望回到他剛來的時候。
婦人沒再和他說話,似乎舍不下什么,感情?之間有的只是雇主之間的吧。女人永遠比男人更加傷懷一些,一年沒見的兒子還不如在家陪伴的丁酉年,可惜,男人的世界是女人永遠無法理解與駕馭的,當家的人是誰決定者家庭的意志朝著哪個方向前進。所以,丁酉年在年二十九的時候搬到了第三樓。
大年三十,夫婦的兒子與媳婦回到了家,帶著一個三歲的孩子,這是夫婦僅有的孫子,卻不是跟在他們身邊,而是寄居在媳婦的娘家,只因他們的房子永遠是特殊的三層樓,絕無僅有的。
兒子開著一輛桑塔納,在一段時間內,這輛車曾是風靡整個國家,為了趕著東風的時髦,一家人省吃儉用,媳婦的詔書讓夫婦的兒子不顧一切,花費所有的積蓄,購置了這一臺小汽車,卻也讓原本還是一個完整的家從此多了一個不屬于這里的外人,房子出租,不斷地有客人入住,不斷地打掃侍候,而這一切的根源似乎永遠也讓人理不清,說不楚。
二樓,夫婦收拾了丁酉年的殘留痕跡,新房再次迎來了它的主人。
大年除夕晚會,一家人歡天喜地,笑語繁多,讓著這寂靜的夜里多了一絲溫暖的氣息,讓著這清冷的世界多了許多歡快的意味。
是天堂,還是地獄,一念之間。丁酉年躺在朽壞的房子里,冰冷的身影讓人看不清他的面龐,顫抖的身形不忍直視。
這是他的結局。
不在傷心的故事里流傳,就在歡快的世界里迷失。天際劃過了煙火的燦爛,一瞬之間,絢然如花,而又消逝寂靜。樓下的歡聲笑語隨著一個又一個的小品、舞蹈,歡樂無暇,孩童獨有的聲音響徹耳旁,蕩疾天涯,消散。
丁酉年扯起一根絲帶,就讓他的神來指引,帶他去一個溫暖的世間。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