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番外篇《行路》(二)
- 穿越從零開始的異世界生活
- 安沫芊雨
- 9352字
- 2020-09-01 23:58:21
在第二天天亮后。
時間大致是七點,兩個人醒來后在旅店內(nèi)用了早點之后便出發(fā)了。
今日的計劃是走到小鎮(zhèn)位于西邊的交通點然后搭乘交通用的龍車前往下一個小鎮(zhèn)。
現(xiàn)在這個時間走在路上,行人開始多了起來,有的店鋪正在打開著店門布置著商品,有的在擺設著商品和擦著桌子。
大多數(shù)店鋪已經(jīng)開門了,街上的漸漸而起喧鬧聲昭示著新一天的生活又要開始了。
沒見到有富人樣子的人。
尤因看起來對此好像感到很新鮮的樣子,一直在四處看著,眼中都是好奇。
就像一個初來此地的陌生人那樣。
“似乎你對這里很好奇”夏凡說道。
尤因看了夏凡一眼:
“是啊,我從沒在這個時間點看過這里,雖然以前來過這里,但這也是第一次看到這早上的街道呀”
“學院沒有放假的時候嗎?”
“有,但是這里的學生都是火之刻三刻時才讓出去,所以是真的沒機會見到這早市呀”尤因解釋道。
“哦--原來是這樣”
對話之后兩個人一邊慢慢走著一邊看著沿途的景色
這個地方的建筑倒不像國都里那么繁密,建筑分布很有旅游景點的感覺,錯落有致,每一處都恰到好處。
走了一個多小時后,兩個人來到了一片圓形廣場上。
這個廣場顯然承擔了交通樞紐的功能,僅僅是目光就能看到有好幾處大道延申至這里。
隨處可見的各種飲品和甜品店鋪,只是現(xiàn)在時間尚早,只有寥寥數(shù)家開啟著店門。
值得一提的是這里有一條貫穿廣場中央的小河,廣場中央上面還有一座非常好看的觀景橋,還可以看到從地下流過的清澈河水,這條小河大致呈>形,從流向來看源頭是由一條明顯通往山林的道路遠方蜿蜒而下,在廣場中心這里轉(zhuǎn)了一個彎,延伸著,從另一邊道路的中心一直往遠處流去。
流去的那條道路因為路面中心有一條小河,所以兩側的建筑相距更遠,而被小河分割開的那兩條道路因為要方便龍車通行所以道路的寬度幾乎金額其他主道一致,變成了雙向通行的道路。
“嗯?這種設計還真是奇特啊”夏凡說道。
“是呀,我們?nèi)蛏峡纯窗桑绾危俊坝纫蛱嶙h道。
夏凡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廣場已經(jīng)有了好些來散步的人們,三三兩兩。
走上橋后,夏凡看到有不少人結伴在這里吹風,還有人架起畫架正畫著風景。
上午的陽光并不強,這里帶著微風很是愜意。
這觀景橋上有長條磚塊搭建的石凳,但是上面都已經(jīng)有人坐了,橋上還可以見到有幾個小孩在追逐打鬧。
尤因背靠著橋上的欄桿放下兜帽,撩了撩頭發(fā),眺望遠處。
“克里恩,你以前沒來過這里吧”尤因問道。
“是的,這個國家太大了”
尤因笑了一聲然后用下巴指了指河流源頭處的那片山野。
“喏,那個地方是個景色優(yōu)美的游玩好去處,也是這里非常有特色的游玩點,那里面往東有條小路一直往里走可以見到一個湖,那里客是個讓人身心放松的好地方呢”
夏凡微微點了點頭。
“不錯的地方啊,你會去那里繪畫嗎?”
“嗯,會有,但不是油畫,油畫那些畫具太重了,一個人提這么多畫具到那里去會累死人的”
說著尤因從挎包里取出一個本子,翻了翻后遞了過來。
“給你看看”
夏凡接過一看,是一個畫本。
里面畫著的就是這座橋和河流,以及延伸出去的遠方建筑。
從畫面來看用的是類似炭棒一樣的工具。
畫風飄逸靈動,揮灑自如,虛實和光影的處理恰到好處。
夏凡不住地點著頭接著又翻了幾頁,看到了線性肖像,風景,人物等等更多的畫作。
“畫的真好啊......”夏凡看著畫贊嘆道。
尤因笑了笑“我總是覺得在旅行或者游玩時會遇到美妙的時刻,所以遇到的時候就會記錄下來,盡管那些時刻并不多見”
“多么的隨性”夏凡說著看了他一眼然后猛然想到了什么。
“話說——你畫這種畫的工具是什么呢,可以給我看看嗎?”夏凡問道。
“嗯?這個啊...”尤因嘟囔著從挎包里翻了翻后取出了一個扁扁的長方形金屬盒子。
“就這些”尤因一邊說著一邊打開盒子遞了過來。
盒子里是幾根細長的黑條,看著像是炭條,從那并不筆直的形狀來看應該是枝條燒成的。
此外盒子里還有一把小刀和幾塊由兩片木片夾住的黑色片狀物品,另外還有一團看起來軟綿綿的東西。
“這是面包屑?”
“是的,放在盒子里不會發(fā)霉”
夏凡拿起一根那黑色的枝條看了看后比劃了幾下,心中有些感慨。
【還真的是炭條,似乎是用樹枝燒成的】
“咦?你也會畫畫?”尤因問道,表情有些驚訝。
大概是見到了剛才做出的排線動作吧。
“嗯,以前學過”夏凡回答道。
“難以想象......”
“哦?”
“殺手也會學這些的嗎?”尤因看著夏凡說道。
“哈”夏凡笑了一聲“殺手嗎?嗯,我還是更喜歡雇傭兵這個詞,因為我這個職業(yè)和殺手本質(zhì)上還是有些區(qū)別的”
“哦?~有點意思”
尤因用下巴沖本子指了指:
“你可以在這上面畫一張畫嗎,讓我看看你畫的怎么樣”
夏凡看著手中的炭條輕輕搖了搖頭“我很久沒畫過畫了”
“試試吧,這個地方之后可能也不常來了”
夏凡看了看周圍。
在現(xiàn)在這個地方,無論從哪個角度去看都可以拍出一張很美的風景照。
這個設計師真是個人才。
“我和你說,這里最特別的莫過于這條參考水門都市普利斯特拉建造的水道,橋和它前方的建筑了,這廣場周圍的建筑也不錯”尤因介紹道。
“你這個是用來干什么的?”夏凡指了下那些兩塊木片夾著的黑色片狀物問道。
“那個,啊你不知道嗎?那是塔克,我一般用來畫肖像的,或者給油畫打稿子的”
“原來如此,那,我就用這個了”
夏凡放下炭條拿起[塔克]然后看了看左邊上橋的橋口和后面的商鋪以及一旁的景觀樹,在空中比劃了兩下后畫了起來。
尤因在一旁看著。
過了大約有十多分鐘后夏凡停下了手。
“嗯”夏凡上下看了看后“可以了,意思到了就行了”
說完夏凡將畫遞給了尤因。
尤因接過畫細細看著著,不時地點著頭。
“很好的畫,畫面的線條有種讓人難以形容的韻味”尤因說道。
“啊,過獎了”
“不,沒有過譽”尤因微微搖了搖頭“請問你是如何掌握到這種線條畫法的呢,你愿意和我分享一下嗎?”
“嗯,我最開始是向一位叫倫勃朗的繪畫大師學習的這種風景畫的用筆,然后結合自己的習慣就變成了現(xiàn)在的這種風格了”夏凡回答道。
“倫勃朗......嗯,請問這位畫家住在哪里呢?我有機會一定要去拜訪他”
“這...很不幸,他幾年前去世了”
聽了這話尤因嘆了口氣,神情有些遺憾。
“太遺憾了”
“我能明白你的心情,但現(xiàn)實有時就是這樣,讓它過去吧,他留下的藝術成就可以讓他一直活下去的”夏凡說道。
“有道理”尤因點了點頭后看著本子上的畫。
“謝謝你,你送了我一個禮物,謝謝”尤因說道。
“不客氣,希望你能喜歡”夏凡說著把[塔克]還了回去。
“謝謝”尤因把畫具收進包里,
其實這[塔克]很可能就是石墨塊,夏凡不禁想起了文藝復興時期的大師們,他們就用是用這種工具來繪畫素描草圖的,如達芬奇,拉斐爾,米開朗基羅等,因為質(zhì)地脆,石墨棒磨細了容易斷裂,所以這些大師的素描手稿都比較簡潔,沒什么細致的刻畫,一般用線條來刻畫光影,一直到十八世紀在威廉制作出帶木棒的鉛筆后素描才得到了重視和發(fā)展。
“真讓我感到意外呢”尤因靠在橋桿邊上說著“想必你過去肯定也是接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我有些好奇,你為什么會從事這個職業(yè)呢?”
夏凡眺望遠方一時卻又不知該如何回答。
“克里...”
“你這個蠢貨!!——”
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尤因的話,夏凡和尤因看向聲音來源。
只見到離這里很近位置,一個帶著畫家帽的削瘦男人倒在地上,畫架翻倒在一旁,顏料灑了一地,一旁是正在哭泣的衣著華麗小男孩和一旁對著到底男人大聲呵斥的紅裝女人,身旁是一個大漢。
“去看看?”尤因提議道。
夏凡看了看四周的人群后點了點頭。
兩個人向那個位置走了過去。
一些看熱鬧的路人在稍微離爭議地遠的地方小聲交談著。
從圍觀群眾的三言兩語中夏凡大致了解了大概。
——這個正在哭的小男孩在跑來跑去時不小心撞到了畫架,及時收筆的畫家呵斥了他幾句時不小心將顏料和油飛劍到了男孩的黑西服上,小男孩本來走了但是生氣又折回來,從畫家背后突然把顏料舀出來抹到了畫上,想跑時被畫家抓住了,正在吵鬧時男孩子的母親來了,男孩把顏料抹到自己衣服上哭喊......
這個小孩是出了名的搗蛋鬼,而女人是當?shù)匾粋€大官員的二太太,似乎有些潔癖。
眼下女人正憤怒地揪著小男孩的西服并指著上面在黑色映襯下的刺眼顏料不斷地呵斥倒在地上男人。
“知道這身衣服多貴嗎?!你賠得起嗎?!!我們今天還要去別處的!現(xiàn)在又要做龍車回去換衣服了!”
地上的男人只是捂著左邊的臉頰并低垂著眼簾,默不作聲。
女人罵完男人后又看了看四周,之后又呵斥了小男孩幾句,責怪他老是到處亂跑亂了今天的行程。
之后女人就拉著男孩和壯漢一起氣沖沖的走了。
尤因走上前去攙扶起正要起身男人。
夏凡將倒在一邊的畫架給扶了起來,并把被掀倒在地上的存放著顏料粉玻璃瓶的木匣子小心打開向里面看了看,這時畫家已經(jīng)趕到身邊。
“油灑了一瓶,紅,青破了兩瓶,好在白色和藍色沒事”夏凡說道。
因為木架掉落而甩出木匣子的色粉瓶子炸開四散的,色粉灑了一地。
畫家跪倒在地上,從身邊的畫本上撕下一頁折成漏斗狀然后從木匣子里取出兩個玻璃缽放在地上,俯下身子細細用手指聚攏著尚且有余量的色粉,并慢慢送往漏斗。
在工業(yè)顏料出現(xiàn)前,前人用的都是天然礦物顏料將其研制成粉末用來給畫作上色,這種礦物顏料好看且不易褪色變色,中國敦煌的精美彩色壁畫就是用礦物顏料才得以保持千年不變依然色彩艷麗能被后人觀賞。
但這些礦物原料有些因為產(chǎn)量稀有所以價格非常昂貴,例如群青色的青金石,在古代和中世紀的歐洲價格堪比黃金,在早期的歐洲油畫里能用到藍色的上色的油畫都是相當謹慎,慎重,因為每一筆都是錢。
在這個文明類似中世紀歐洲國家的這個世界同樣如此。
待收集完色粉后那個畫家松了口氣,蹲在地上仰頭看著牢牢放在畫架上的畫。
“好在畫沒事呢,大早上遇到這些事可真夠倒霉的”
男人一邊搖頭說著一邊站起身并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這個畫家年齡大概有50歲,身穿著破舊的紅棕色的吊帶裝,可即使如此他的眼神依然十分明亮,堅定,他端詳著自己的畫就像在看自己的孩子一樣。
“這只是早樂中的一點瑕疵罷了,不要放在心上,科林大叔”尤因說道。
畫家點了點頭,轉(zhuǎn)頭說道“欸呀,還真沒想到在這個時候能遇到你啊,尤因”
尤因點了點頭和夏凡示意了下,[認識]。
“這位是我的護衛(wèi)克里恩.裴德斯塔”尤因介紹道。
夏凡與科林大叔目光相接。
“啊,我是德維.科林,一個自由畫家”大叔說道。
“嗯”夏凡點了下頭。
“既然是護衛(wèi),那也就是說...是要回去了啊”科林大叔望向尤因說道。
“我們找個地方坐坐吧,再好好聊聊,如何”尤因提議道。
————
三個人移步到了剛剛開始營業(yè)的小飲品館門口前的座位處,各自點了一杯茶。
“看起來你們認識了很長時間呢”夏凡坐在自己前方的兩個人說道。
“可以說是藝術讓我們相識吧”科林大叔笑著說著端起杯子嘗了一口“啊,還——記得那是下午,我當時在湖那里畫畫呢,就看到你拿著個畫本也過來了”
“哈哈,那是我第二次過去,第一次去時是我剛來到這個學院然后放假過來游玩的,當時就帶了點吃的,然后就發(fā)現(xiàn)了這個湖,就想著第二次過來一定好好畫下來,之后就遇到你了”
“啊,對對,你還給我看了你的畫呢...”
“唉,那時候畫的太差了,最近才好看多了”
“哈哈,沒有沒有,比我年輕時畫的好多哩,你進步好快的...”
兩個人愉快地交談著往事——
不一會兒,茶杯就見底了。
尤因端起茶杯一飲而盡,而后放下茶杯看向坐在對面的大叔:
“……這次一別,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再見面了”
科林笑了一下,而后長舒一口氣“都是未知嘛,當然了,如果你以后沒有忘記我的話記得回來看看我啊”
“一定”
“愿流風吹來間帶走你前行時身上粘上的塵埃,盡顯輕松,愉快”
科林說出了這一句如詩歌般的話。
“送別三,維瑪克林”
尤因點了點頭:
“行路,途中與云相伴共見萬千奇跡,不論朝夕”尤因說出了這句話。
“哇。這句我倒是沒聽過誒”
“哈,那是我剛才想到的”
“哈哈哈哈”
兩個人相視一笑。
沉默了一會兒。
尤因手指點著桌子后收緊,然后起身:
“那么,我們也該啟程了”
夏凡站了起來,科林也跟著站了起來。
“我送送你們吧”大叔說道。
“嗯”
結完賬后,科林送著一起走到了橋邊。
“保重啊”
“再會了”
尤因和科林相互招了招手。
告別科林后夏凡和尤因繼續(xù)沿著水道前進。
“科林大叔時常回來會來那座橋上繪畫,想不到今天能遇上”尤因一邊走一邊說著。
“哦?是為了工作嗎?”
“嗯,他現(xiàn)在主要是為富人畫像或者哪里有壁畫的工作他就去,也會接一些想要記錄下這景色的人的約畫,以此為生”
“那,這收入還不太穩(wěn)定呢”夏凡說道。
“是的,所以沒有接稿時他就會做些散工,維持生計”
“那他家人呢?這樣可養(yǎng)不活一家人啊”
“他現(xiàn)在一個人生活,收入的話倒也還過得去了”
“我能看得出科林他是受良好教育的,只是不知為何要棲息在這個地方呢”夏凡說道。
“哦?你看的很準嘛”尤因看了看夏凡。
“嗯,至少不是那種衣服上都是顏料痕的畫匠,還有他喝茶的動作”
“是的...”尤因說完在路邊停下讓身后而來龍車行了過去,然后再繼續(xù)前進:“科林以前是北丹利城的學院畫師,在學院教學生的同時還為富人或地方教會畫畫”
“北丹利城啊,離這里還挺遠的,中間發(fā)生了什么嗎?”
“二十多年前,北丹利舉行地方議員的換屆選舉公投大會,除了連任的候選人外那一屆有兩個新參選者參加選舉,一個得到了地方商會的支持,另一個得到了低收入民眾的支持,可是在選舉的時候一個叫新德村的小村子發(fā)生了一起慘案”尤因說道。
“新德村在北丹利西部角落,是個混亂骯臟的地方,在那里住著的是流民,那里房屋簡陋緊湊,居民大多非常窮,街道也是破敗不堪,沒人想去哪里,在那個地方發(fā)生什么都不奇怪,而這個村子在那天晚上突發(fā)大火...”
尤因說到這停了一下,呼出一口氣。
“村子里有將近一半的人死于這場火災,半個村子陷入一片火海,火光漫天,一直燒了兩天,那景象...慘烈至極,而最終火災由緊急調(diào)動的魔法使和駐守軍隊撲滅,有傳言說這是不軌分子趁著換屆大會的選舉作亂,也有人說是有人來尋仇或者某人失火造成的,各種說法都有”
“——但不管如何,如何安置這些村民成為了重中之重,選舉會因此暫停,原議員暫任原職和官員開始積極游走,最終王室撥下了大批救助款,而原議員游說富人、商人最后以極低的代價獲得了大批用于救災的物資”
“可是”
尤因說到這停了下。
“存放物資的地方在夜晚再次發(fā)生了火災,大半數(shù)全部付之一炬”
“嗯?”夏凡聽到這發(fā)出了疑惑的聲音。
“你也覺得很奇怪,是吧?”尤因側頭問道。
“嗯,確實事情有些蹊蹺”
“科林當時就在學院教畫,他教導的學生中有兩個是從新德村選出來的”
“他們是兄妹,哥哥和妹妹天生一副好嗓子所以被選入了學院,然而新德村的那場大火讓他們失去了家也奪走了他們的家人,學院安排他們繼續(xù)住在學院里,等待清理完廢墟后再由官方分發(fā)援助品”
“可是那天倉庫的失火卻讓去往倉庫的他們永遠地離開了”
“嗯?他們怎么會在領取日前去倉庫的?”夏凡問道。
“因為這兩天下了雨,想提前申請領一些干凈的布衣回去穿,你也知道他們比較窮,只是憑天賦上的學院”尤因回答道。
“打開倉庫大門后,衛(wèi)兵和記錄員帶走了進去,可是進去不久倉庫大門突然從里面關上了,然后站哨的衛(wèi)兵就發(fā)現(xiàn)有濃煙和火星冒出”
夏凡皺起了眉頭。
“清理完現(xiàn)場后,衛(wèi)兵和記錄員都被燒死了,而他們兄妹兩個……也被燒死了”
“……最終這起事件查了數(shù)十天都沒有其他進展,而官方的定案是以進入倉庫的那幾個人所為而結束的”
“至此糾察這起事件的查案組也解散了,損失的援助物品再次被富人和其他有能力資助的民眾湊齊,這起事件也就這樣結束了……”
“這樣的結果難以讓人信服”夏凡說道。
“除了科林”尤因淡淡說著“還有一個衛(wèi)兵”
夏凡看向尤因。
“科林始終不相信他的這兩個學生會做出這種事,和那個衛(wèi)兵也始終不相信自己的哥哥會做出這種事,所以兩個人在互相得知對方仍然沒有放棄后便一起合作繼續(xù)調(diào)查著”
這件事肯定不會這么簡單的結束。
“后來呢?”夏凡問道。
“在不久后一次離開北丹利去到塔勒城參加學院交流會時,科林和同事去到那個當?shù)鼐皡^(qū)游玩,在那里,他發(fā)現(xiàn)了一些屬于北丹利的物品”
“原本有售賣其他城市的商品是很正常的,但科林發(fā)現(xiàn)個別東西有有些奇怪,一些特別的生活服飾,舊的器皿用品出現(xiàn)在了小攤販手上,而這些運輸售賣是涉及到地方商會的”
“結果呢?”
“科林那個衛(wèi)兵調(diào)查后發(fā)現(xiàn)商會竟然和那議員有所牽扯”尤因說道。
“在科林提前回去的那天里聽聞附近有個窮苦青年自殺了”
聽到這夏凡已經(jīng)大致猜到中間發(fā)生了什么事。
“最后根據(jù)目擊證詞和窮苦青年他奶奶的言語,衛(wèi)兵和科林順著線索在商會的一個人那里偷到了一些出貨單和商會的費用支出表”
“其中有一段時間有兩天出行貨物是沒有記錄明確的,然而這兩天卻有運輸龍車的來回記錄,而費用表顯示同那兩天有記錄勞工費的支出”
“……”
“勞工有七個人科林他們兩個人立刻就按照表去尋找那幾個勞工,可是找到后那些勞工卻全部不承認有這件事,在依次找到詢問最后一個人時,他終于承認那天晚上確實去到了后來著火的那個倉庫,把里面的東西搬上了三臺龍車,那天晚上有商會的負責人和議員的一個屬下在那里”
“而知道這件事后,科林和衛(wèi)兵立刻就計劃第二天將證據(jù)和證人,書面證言一起提交到糾察處并申請重查案件”
“——因為第七個勞工住的比較遠,所以那天晚上衛(wèi)兵和科林就留在了勞工的家里,順便起草了申告書”
“就在第二天科林順路回到家時,發(fā)現(xiàn)他兒子的房間出現(xiàn)了一把刀和一張寫著[不要繼續(xù)]這兩個字的紙,而他的妻子和兒子也已經(jīng)不見蹤影了”
“最后科林和衛(wèi)兵還是選擇將證據(jù),證人交到了糾察處……那一天正好是選舉會重開宣布結果的日子”
夏凡點了點頭。
“那次事件的重開引起了轟動,可以說是轟動了全國,那個議員被停職調(diào)查,接著小攤販提供證據(jù),最后在對民眾公開的前提下對議員使用了催眠術,在這種魔法的作用下,一切明了,縱火案,失火案的元兇,幕后主使都是這個人,其中縱火案的其中一個罪犯已經(jīng)自殺了……”
“柯林他的家人們呢?”夏凡問道。
“就再也沒有見過她們了”尤因淡淡說道。
這故事就仿佛一場殘酷的現(xiàn)實題材電影,但是卻又真實發(fā)生過
雖然講起來輕描淡寫但現(xiàn)實只會更殘酷。
“雖然在催眠術的作用下知道抓走科林大叔家人的是臭名昭著的殺手組織,但是家人還是下落不知,最后五年的尋找無果后科林大叔就來到了這里”尤因淡淡說道。
“沒想到他身上竟然發(fā)生過這種事”夏凡發(fā)出了感慨。
尤因“哼”了一聲“一旦接觸到黑暗,之后是很難脫身的”
“或許吧……”
“如果這件事的當事人是我的話,我真的不知道我是不是會做出這樣的抉擇”尤因說道。
“我想他那時肯定有了那樣的loi……額”
夏凡一怔。
“l(fā)oi?”尤因聽到這看了過來,表情有些不明所以。
夏凡想要說的是[覺悟]這個詞,所以發(fā)出了在這個世界表示[覺得]的[覺]發(fā)音loi,但在這個世界里沒有和覺悟相同意思的詞語。
“……我想他一定是看到了看得見卻又看不見的東西”夏凡沉思片刻,說出了這句話。
“看得見卻又看不見的東西嗎……”
走在路上尤因看著天空重復說了一遍。
“……克里恩,你認為執(zhí)政行政,最重要的是什么?”尤因突然提了一個問題。
“嗯?這個……”夏凡思考片刻“我認為最重要的應該是面對當前形勢的正確的施政的能力”
尤因嘴角揚了下“說得不錯,但還不夠關鍵實質(zhì)”
“哦?你的意思是?”
“就是這個”尤因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思想”尤因說道。
夏凡凜然。
“無論是大到執(zhí)行國政或是小到日常的做事,決定一切的都是思想,這是身為一個人最重要的,也是最寶貴的東西”
夏凡聽到這不由得想起了帕斯卡的[葦草]。
“受教了”夏凡說道。
“說起來,你有在關注王選嗎?”尤因又問道。
“嗯,算有吧”
“那你支持哪個候選者呢?”
“克魯修吧”夏凡回答道。
“哦?”尤因歪了歪頭“為什么?”
“一個能夠真正獨立起來的國家是非常強大的,而在這個世界上其它國家的存在也證明了并不是非要有龍歷石不可,這個國家雖說有萊茵哈魯特,但只有領導人真正能夠掌握這個國家,讓他正常發(fā)展,經(jīng)濟繁榮,這個國家才算是真正的強大起來,即使龍歷石出現(xiàn)了什么問題也不會造成太大的波動,因為那時我們已經(jīng)有能力獨自去解決”
聽了這話尤因點了點頭“你和我的意見出奇的一致呢”
“是么”
“嗯,就是只有當我們能夠真正的去掌握了一個國家,這個國家才算真正的強大起來,可是要想改變這種[習慣]可不是一般的困難啊”尤因說道。
“是的,我想這也是人們的顧慮之一吧,不過要把眼光放長遠,這種改變肯定是必要的”
“說的是呀——這個世界會怎么發(fā)展下去呢,還挺讓人期待的”
“嗯”
“說到這,克里恩我認為以你的見識大可不必做雇傭兵,從政肯定能大有作為”
尤因說著看了過來。
夏凡只搖了搖頭“最后那句話應該是我對你說才對”
“不,我挺認真的”尤因說道。
“我真的覺得你可以,我有這種感覺”
“是么?”
“是的,啊,對了,說起來,你為什么會來做雇傭兵這個職業(yè)呢?”
這突然的問題,令夏凡有些不知如何去接。
“我想你從前應該和王室或者貴族有關,或者至少在那里待過”尤因接著說道。
“何以見得?”
“這我看得出來,一個人的習慣,講話方式都會不自覺的表露出這個人收到的教育,為人”
“……那你觀察的還挺細致的”
“既然在那里待過,以那個人脈和資源,我還是無法想象有什么原因會讓你最后去從事這個的職業(yè),據(jù)我所知,最近并沒有王室或者是貴族有發(fā)生過類似滅門的事情”
“確實不是這個,硬要說的話,是因為一些既定的結局和……想要改變某些已經(jīng)確定的東西吧”
尤因聽了這話,走著路一邊上下打量了夏凡一番。
“我認為留在那里資源會更豐富,有更多更好的選擇,做這個職業(yè)太危險了,不覺得欠妥當嗎?”尤因說道。
“說的不錯,從旁人來看,確實不是個明智之舉,歸根結底我也只是選擇了不一樣的方式,一定要說出一個答案的話,可能是因為我在[害怕]吧”
“害怕?”聽了這話尤因表示有些不能理解。
“如果我因為選擇這條路而死,那我也就只有這種程度了,就更別談之后了,什么也無法改變”
“那你覺得……嗯,這殺人的感覺怎么樣?”
尤因突然問出了這么一句話。
夏凡搖了搖頭“千萬不要去試”
說話間兩個人已經(jīng)走到了公共龍車的站點。
尤因提議先在這附近吃了午餐再走,于是二人隨處找了個冷清的餐廳。
取完餐之后夏凡在雙人圍坐里張開了地圖
“這是地圖?”尤因端著盤子坐了下來。
“是的”
——————
吃完午餐之后。二人再度啟程。
搭乘上龍車后,地龍一路奔襲,在幾個小時的長途跋涉后終于在夕陽落下時趕到了下一個小村外面的牧場。
在這里夏凡和尤因下了龍車,步行前往這個村子,隨之的還有幾個下車的乘客。
走在路上兩個人看著夜空下的景色。
這個村子的外面除了主路外都是各種不同的菜田和籬笆,在部分田埂邊可以看到有樹錯落在田邊。
而村民這個時候似乎已經(jīng)休息了,田里路上都沒有人,在這里還能看到遠處房屋的零星燈火。
“這里倒是個不錯的村子呢,這里的村民似乎是以輸送蔬菜來作為主要收入來源的”尤因走在路上一邊看著景色一邊說道。
“這是個中等規(guī)模的外部村子,這里是最外部的一圈,這些菜田也是村民賴以為生的收入基礎,除此之外就是織布了,再往里才是小鎮(zhèn)”夏凡說道。
“這樣的分布挺好的”
尤因伸了個懶腰,然后錘了錘自己后背:
“唉,先進去找到旅館吧,我感覺有些累了”
【果然……】
這時太陽已經(jīng)下山了,前面不遠處就是村口。
夏凡站住了。
“嗯?怎么停住了”尤因停下問道。
“我們不能去那里,要趕緊離開,你等下記得跟緊我”夏凡低聲說道。
聽了這話尤因看了看不遠處亮著燈的房屋。
“……這里有問題嗎?”尤因側過頭小聲問道。
“我剛才總感覺哪里怪怪的,有種說不上來的詭異”夏凡說著看了看身后那正在靠近的幾個人“現(xiàn)在我懂了”
“怎么回事,那現(xiàn)在能走得了嗎?”尤因低聲問道。
“他們已經(jīng)圍上來了”
“那我們該怎么辦?”
夏凡抬頭看了看天空,示意:
“它會幫我們的”
尤因順著目光抬頭朝夜空看去。
“月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