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北狄人的五百先頭部隊,率先朝麥丘城駛去,領隊的是名叫小蘭的部落酋長,他們此行的目的,就是前來征收貢品的,每年如此。
北狄人聽說今年麥丘是個大豐收,因而還提前了一周。
此刻,麥丘城內百姓們正慌忙地準備著今年的貢品。
金銀珠寶,糧食都以準備妥當,就差五十名美女,往年當地百姓們都是從本地的娼館,也就是民間妓院當中,挑選五十名美女,畢竟誰都不希望自家的女兒獻身,可今年怡紅院內竟然不出一名美女,這下可就有些難辦了。
這其中的原因很簡單,因為所有的妓院全都被小白給包下了,小白還特地吩咐不準任何婦女出城,違者斬立決。
一些當地的貴族見此情形,是心急如焚,北狄人越來越近,再這么下去會激怒北狄人,到時候可就不得了了。
畢竟在這些貴族眼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用金錢解決的事,那就不叫什么大事,也正因為這點,北狄人才會如此囂張跋扈。
一大早,小白就和狄牙一起,二人各帶十名娼婦,敲鑼打鼓,扛著大旗,奔走在大街小巷之中,一時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不多時,人們都被集中在城市中央的廣場上,而廣場中央處,士兵們搭建出一個巨大的舞臺,舞臺兩側樂師早以準備就緒。
麥丘城的百姓們一個個都摸不著頭腦,都在猜測這新來的姜小白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忽然,小白站在舞臺中央,喧鬧的人群隨即安靜了下來。
“各位麥丘城的百姓,今年是個大豐收的日子,應該慶祝才是,在下剛到此地沒多久,還請諸位父老鄉親們多多包涵,今日本官特地將麥丘城中一些舞姿超群,姿色不錯的娼妓全部包攬了下來,給麥丘城里的百姓們獻上一舞,聊表心意,不逞敬意!還請諸位給在下一個面子!”
頓時,場下人群的罵聲滾滾而來,“你這廝!……好不要臉啊你!居然干出這般有傷風化之事!”
“你把娼妓包了,那給北狄人的朝貢怎么辦?北狄人可是殺人不眨眼的。”
小白冷笑了聲,他早就知道人們會是這種反應,但依舊開始表演,樂師奏樂,娼妓開始登臺跳舞。
原本小白身上的錢根本不夠雇傭全城的娼妓,但小白以她們的人身自由為擔保,她們才答應下來,畢竟比起荒漠草原茹毛飲血的蠻夷,她們還是更喜歡風度翩翩的中原公子。
隨著演出的開始,原先躁動的人群慢慢地冷靜下來,逐漸開始欣賞娼妓們的舞姿,他們甚至覺得這種觀賞,比在酒樓中觀賞更加有風味。一些婦人覺得有傷風化,扯著自己丈夫的耳朵,帶著子女離開現場。
過了一會,正當人們看的盡興時,一名渾身沾滿是鮮血的士兵跑了過來,向小白報告。
小白聽完士兵的報告后大喜,等娼妓們跳完最后一只舞后,登上舞臺,大聲說道:“諸位!打擾了各位雅興了,有件事要告訴大家,北狄人進城了!”
“什么!”
“這……光顧著看這些娼婦,忘了貢品的事了,要不就趁現在把這些跳舞的娼婦送過去!”
看著場下,人們議論紛紛,小白笑了笑,示意侍衛,隨后士兵將一群被五花大綁的北狄人送上臺來,當眾展覽。
小白從戰俘里拉出一位,用刀指著他,冷冷地說了一句,“諸位!認得這個人嗎?”
人群頓時寂靜了下來,這種寂靜反應,是麥丘百姓對于事態的發展超出意料,不知所措的反應。
“哼!看來認識,不錯!他就是五年來,不斷壓迫你們,不斷逼著你們上貢的北狄酋長”
“蘭!”
“就在不久前,他的五百北狄兵已經被你們英勇的兒子,我的士兵們,斬殺殆盡,他本人也成了階下囚,諸位鄉親父老,此次戰役我軍動用五百軍士,傷亡,無!北狄軍五百人,全軍覆沒!”
“你們說該怎么處置他!”
“……”場下一片寂靜!
突然人群中有人高呼:“殺了他!”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此起彼伏,人們發出如野獸般憤怒的吶喊,“殺了他!”
小白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懾到了,他勾起了麥丘百姓們的怒,原來人的憤怒是如此的可怕,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然而小白也看到了另外一種東西,那就是,力量!
小白正要手起刀落,準備結果蘭時,這個北狄酋長突然說話了。
“可……惡!”
小白有些好奇,沒想到這個北狄人居然會他們的語言,說是好奇,其實仔細想想也沒什么奇怪的,本來他就負責征收貢品,和中原文明打交道,自然會說一些中原話也是應該的。
“喂!你還有什么想說的話,就趕快說完。”
蘭哈哈大笑起來,“呵呵……!你們這些死到臨頭的家伙,知不知道我們此次來了多少人?告訴你足足三萬人,你好好想想吧,如果我沒能及時回去,我們的族長會怎么想?不用我說你也知道吧,一旦我死了之后,我們的族長會親率三萬大軍,攻伐麥丘,到時候,一定會將麥丘里所有異族屠盡,為我報仇的。”
“唉!只是可惜……可惜啊!……我居然栽在你這個小子手里,我好不甘心啊!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小白手起刀落,結果了他,淡淡說道:“小白!”
隨后立即對人群大聲說道:“諸位!我們和軍隊是一體的,我們天生互相幫助,不管北狄人是要給我們和平還是戰爭,我們都會站在一起!現在我要求大家動員起來,有力出力,留足口糧,將剩余的糧食交給軍隊,家中有農具武器的自行武裝起來參加戰斗,父母和兒童負責照顧從戰場上負傷下來的士兵,麥丘是我們大家的,拜托了各位!”
瞬時,人們高呼萬歲,之后各自開始奔走起來,有的回家準備武器,有的人籌集軍糧,大家各司其職,準備應對北狄人的大軍。
與此同時,距麥丘三十里外的平原上……
北狄人首領大良和小良帶領三萬北狄軍,正緩緩朝麥丘進發。
“大哥這蘭去了那么久都沒回來,是不是出什么差錯了?該不會是讓那些異族人給……”小良道。
大良表情陰森,冷冷地說道:“哼!怎樣都無所謂了,反正此番前來的目的就是要占據麥丘城,見血是難免的,等我們占據麥丘城以此為跳板,再進軍臨淄,等滅了齊國,之后就是周和中原諸侯國。”
“大哥英明!大家聽著把城中的所有的異族男丁全部殺光,女人留下,麥丘城物產豐富,它以后就是我們狄人啦!”此刻所有北狄人目光貪婪地盯著前方,仿佛麥丘城唾手可得。
北狄人的士兵,基本上是身著獸衣,滿臉胡須和傷疤,面相極其丑惡,讓人不寒而栗,他們天生就是戰斗的好手,從小與同族人爭奪食物以求生存,與野獸爭斗,獲取它們身上的肉。
現在,它們還要與中原的華夏族爭奪生存空間,北狄人作戰方式如同狂風般,凡是狂風所到之處,必是殘垣斷壁,一片狼藉,且又飄忽不定,很難抓捕。
同樣的,小白他們站在高大堅固的城墻上,神態緊張,目光緊緊盯著前方,等待著北狄人的到來。
底下的士兵紛紛開始議論,“喂!能贏嗎?聽說北狄人有三萬人,而我們只有一兩萬左右。”
“不是吧!我聽說是四萬,也可能是五萬。”
“聽說北狄人作戰勇猛,不可輕敵啊!”
“這……能贏嗎?”
小白聽聞將士們的議論后,為了鼓舞軍心,將士兵集合起來,決定臨陣對敵前,對士兵訓話,畢竟小白在現世中也經常聽聞,臨戰前,有必要對底下的將士們做站前動員。
“將士們!我軍只有兩萬人左右,敵軍人數卻遠超我們,但如果你們誓死追隨吾,與吾共同作戰,名譽,財富都將屬于你們,吾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奮勇殺敵,永不退縮,吾!姜小白,齊侯三子,和諸君共進退,若吾等戰敗,吾與諸君共赴黃泉!”
士兵們全都為之一振,這時,有士兵指著遠處大喊:“北狄人!”
小白也看到了,北狄人如豺狼虎豹般涌向麥丘城。
小白眉頭微皺,不對勁?雖然已知曉敵軍人數,但北狄人的數量還是出乎他的意料,按理說如果只是劫掠的話,沒必要帶這么多人來,三萬軍隊,如此龐大的規模,目的恐怕只有一個,那就是攻城略地!
不多時,北狄人的三萬大軍就兵臨城下,小良騎著馬獨自一人來到城下,叫喊道:“為什么不開城門,蘭在哪里!你們這幫異族人是何居心,扣押我族酋長,你們族長呢?我要和他講話!”
小白冷冷說道:“來人!把他們的酋長還給他們。”
此時,一具尸首從城墻上扔了下來,小良定眼一看,頓時氣的是咬牙切齒。
“這幫異族人!”隨后立刻調頭回軍。
小白大喊道:“準備!迎敵!”弓箭手張弓搭箭,守城兵勇緊握長矛,神經緊繃,毫不懈怠。
回到軍中的小良,向大良匯報了蘭遇害的消息,大良聽聞后表情淡定,說道:“知道了!小良沒必要生氣,待會多殺他們幾個人就是了。”
“全軍!進攻!”
隨著大良一聲令下,北狄人的騎兵陡然發動了,三萬大軍從三個方向出擊,萬馬奔騰,大地在顫抖,塵土遮天蔽日,如狂風暴雨般向麥丘席卷而來。
姬成父統帥軍隊多年,還多次指揮過周王軍與北狄人交手,擁有著豐富的經驗,北狄人靠騎兵速度,野戰稱雄,但攻城卻欠佳。
姬成父覺得在敵軍主動出擊的情況,一般用弓弩射住敵軍陣腳,是最好選擇。
但他卻沒有下令用弩箭射擊,敵軍分三路殺來,敵軍優勢太大,而他們兵力處于劣勢,
但有唯一的優勢可以利用,那就是北狄兵種單一,除了騎兵以外大部分都是步兵,沒有戰車兵,這樣強大的軍種,麥丘城中尚有三十輛戰車,可為支援部隊,因此只要齊軍軍種搭配得當,應該可以阻擋敵軍攻勢。
這種情況下,只有先同時沖擊對方,挫其軍勢,打擊敵軍的先頭部隊,姬成父稟明小白后,小白也沒多想就讓他率軍出戰了,姬成父舉刀大喊:“齊軍的將士們,這是維護你們榮耀的時刻,身后是我們的母親子女,只要退后一步那都是萬劫不復!”
姬成父大聲嘶力竭大喊:“弟兄們,沖出去,殺!”
“弓箭手掩護!”賓須無喊道。
五千齊軍舉長矛發出怒吼,“殺!為騎兵弟兄開道。”喊聲直沖云霄,三千齊軍騎兵列隊在麥丘城內,蓄勢待發由姬成父帶隊,猶豫春秋時代沒有馬蹬,因此身為騎兵著都是奇術十分高超的好漢。
“開城門!”姬成父領軍先行開道,身后的騎士們轟然發動胯下坐騎,以一種勢不可擋之力向敵軍發起了沖擊,兩支騎兵越來越近,就在離麥丘城三百步處,瞬間撞在一起,男兒的肉體與鐵器碰撞出熱血火花,不似風暴勝似風暴,鐵矛、戰刀刺在鐵盔之上,發出刺耳的金屬碰撞的響聲,肉體被撕碎聲,金屬穿透肉體的慘叫聲驟起。
然而齊軍騎兵依舊宛如一支鐵劍,筆直不彎,在密密麻麻的敵軍中殺開了一條血路,麥丘城上的守軍瘋狂射弓,以支援自家騎兵作戰。
姬成父帶領下的齊軍騎兵各個勇猛無比,齊軍弩手的支援射擊,很快將北狄人先頭騎兵一分為二。
一部分逃竄四方,另外一部分往回撤退。
姬成父注視前方猛然間發現,敵軍中心的狼頭大旗,心想,破敵先殺將,斬殺敵軍的主將,或者擊潰敵軍的中軍,便可以以小博大,轉危為安。
“潰敵莫追,斬殺敵軍首領。”姬成父帶著騎兵直沖沖地往龍旗方向奔去。
賓須無見姬成父漸行漸遠,趕忙叫喊道:“成父回來,不要超出弓箭手的支援范圍。”
可此時的姬成父早已遠去,加上戰場喧雜,他又急功近利,根本沒有聽見,一股腦的就往敵軍深處縱深猛突。
小良見自家騎兵被麥丘城墻上弓箭手,長矛兵,騎兵三種兵種的聯合作戰,給趕回去了,心里有些惱火,開戰伊始齊軍便極大打擊了北狄軍的氣勢,使北狄軍先頭部隊傷亡慘重,北狄人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被敵方騎兵打成這樣。
“哥,這麥丘守軍何時變得如此英勇?”
大良瞇眼望著齊軍沖鋒,滿不在意的樣子,說道:“兵還是那個兵,領兵之人應該是換了,領軍的那個人也算是我的老熟人了,跟我交過幾次手,到底是年輕不知深淺”大良話語里掩飾不住他的得意,齊軍直撲中軍,正中他的下懷。
大良讓號手舉起號角,使勁吹,‘嗚!嗚——’這是兩軍夾擊的命令,北狄人騎兵的左右兩翼迅速收縮,把姬成父包圍在里面,有關門打狗的架勢。北方軍勢就如同蝎子的兩把巨螫,狠狠地向齊軍左右猛擊而去。
小白見狀,立刻意識到情況不妙,立即親自帶領三十輛戰車,前去支援姬成父。
此時,姬成父一馬當先,左突右殺,橫沖直撞,一直殺到旗下,姬成父見敵將坐陣軍中,臉上慌慌張張窩囊的樣子,心中甚是大喜,想必此人就是北狄首領,看來是慌神了。
姬成父長刀一揮,大刀隨勢而下,刀光一閃,‘噗!’鮮血迸射。”敵將立刻斃命。
姬成父雙腿用力夾住馬肚,緊接著又是一刀劈向大旗,旗桿‘咔嚓’一聲被劈成兩段,北狄狼頭大旗轟然倒下,殺將、劈旗,一氣呵成這一切是如此的順利,仿佛都是別人一手安排的。
而且敵軍并沒有自亂陣腳,敵軍攻勢愈加猛烈不斷向自己的兩翼靠攏,有的北狄士兵居然已經來到他的馬下,拿著刀向他耀武揚威。
他心中頓時有些不安,就在這時,副官叫喊道:“將軍快看!”
姬成父也看見了,自己的正前方五百步處,出現一面黑色主旗,大旗下隱隱有位將領騎著紅色高大的馬,且正鄙夷地看著自己。
“不好!我們中計了”,他們剛才擊殺的并不是敵軍大將,這面旗子是幌子,姬成父回頭往麥丘城看去,發現他們沖的太猛,早已經超出弓箭手的支援范圍,長矛兵壓根就沒跟上來一早就撤回城里去了。
這時,士兵慌慌張張地說道:“將軍,敵軍人數太多,我們已被包圍了。”
姬成父也意識到來,大事不妙,姬成父立刻下令道:“全軍回撤跟緊我突圍出去!”
這時,小白率領三十輛戰車向敵軍最薄弱的東南方向殺去,他們像蛟龍入海般來去自如,殺得敵軍人仰馬翻,相比于騎兵,戰車的威力就如同現代的坦克般強大。
包圍網被沖開了一道缺口,數千齊軍騎兵已經接到突圍命令,他們一鼓作氣,跟隨著姬成父沖出了敵軍包圍圈,戰馬奔騰,向東面撤去。
姬成父率齊軍騎兵一口氣沖出十余里,與小白碰頭,小白命令他們安全撤退回城中,小白領著戰車軍團斷后。
賓須無則率兩千士兵沖上城頭,他令士兵們張弓舉弩準備接應姬成父和小白,與此同時,更是耐心地等待著越追越近的北狄人騎兵,射住北狄人的軍勢。
當姬成父與小白安全進入麥丘城時,眼,看北狄騎兵也快接近射程范圍,賓須無忽然大喊一聲,“射!”
兩千士兵一起現身,箭矢猶如暴雨般向北狄軍射去,北狄軍措不及防沒有懸崖勒馬,一片片被射翻倒地,死傷無數,后面騎兵見勢不妙,紛紛勒住戰馬,掉頭退出到齊軍弩箭射程之外。
回到城中,姬成父已清點了人數,他的心情驚魂未定,與敵軍一場惡戰,讓他險些丟了性命,因為自己的貪功冒進,使得原本打出來的優勢一下子就失去了。
姬成父心中極為懊惱,要知道他率領的是騎兵精銳,是主力,如此慘重的損失,他怎么向小白和城中父老交代?
一旁賓須無安慰他道:“這也不能全怪你,是我們輕敵了,這北狄族長大良,能縱橫漠北這么多年,決不是個等閑之輩。”
姬成父不愿意心懷僥幸,他嘆口氣道:“當初我應該見好就收的,傷亡就會小得多。”
賓須無安慰道:“事已至此,將軍自責也沒有用,眼下是想想怎么對付北狄大軍要緊。”
姬成父默默點了點頭,就在這時,小白也安全撤入城中。
小白喘著粗氣緩緩登上城墻,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向姬成父他們絮叨:“我去!這大良厲害啊!狡猾的很,是我們小看他了。”
“哎?你們知道這大良小良什么來頭嗎?”
姬成父說道:“據說這大良出生時,天降祥瑞,身上有龍魂附體,他和小良是義兄弟,二人原本在北狄部落中族群當中只是個小部族,也是最近十年開始逐漸強大起來,也就是由這個大良擔任首領期間,他北上攻打燕國,南下攻打長狄和齊國,西進打赤狄,十分囂張。不過最近攻打赤狄進展有些困難,所以才選擇南下的吧!”
“看來此人的野心不小啊!不過龍魂附體是個什么情況?聽上去挺玄乎的”小白說道。
姬成父搖了搖頭,“沒人知道!”
這時,一名士兵奔來稟報:“啟稟將軍,敵軍撤軍了,不過主力往東北方向去了。”
小白心中一驚,那塊塌方處,不大不小,是最近才出現的,疑似人為破壞,但已經沒有時間,顧不上多想,立小白即刻策馬向東北角奔去。
北狄人沒有攻城略地的習慣,所以也就沒有攻城器械,因為這些會限制他們的機動性,戰馬若不能沖進城,這一切都是無用功,北狄人當然也有辦法,要么等待齊軍糧盡水絕,自己殺出來亦或是投降,要么就自己殺進去。
麥丘城是齊國重要的產糧地,糧食是肯定不缺的,因此齊軍不可能殺出來或者投降,因此大良選擇了后者,但他知道,麥丘是臨淄城的門戶,占領了麥丘,那臨淄也就是他嘴里的一塊肉,到時候,齊僖公就不得不面臨兩個選擇,一是遷都,二是奮起反抗,但無論怎樣,都會對于他的部族大有好處。
大良謀劃這一刻已經兩三年了。城墻的東北角那一段的坍塌,就是他的謀劃的一部分,他派遣許多斥候兩年來一直不斷破壞此處,就等著攻城時用上。
缺口寬二十幾丈,大規模騎兵完全可以沖進去。
大良立刻親率領六千騎兵趕到了城池的東北角,他很狡猾,他在東西兩座城門處依然保持進攻的勢頭壓制賓須無和姬成父,使城頭上的齊軍無法集中兵力到東北角防御。
齊軍在那里集中了一千五百名士兵在坍塌處防御,由主小白親自率領駐防,他聯想起許國攻打北城門時的情景,急忙令齊軍將自己手上的長矛插入缺口前的入土中,矛尖斜向外,形成了一片矛刺陣地,陣地后面又挖出一條溝壑來。防止敵騎兵和步兵入城,
小白則親率五百技擊軍分布在二十余丈寬的溝壑后,用弩箭和長矛防御,他們剛剛部署完畢,對面便發起了進攻,‘嗚——’號角聲高亢,北狄人鋪天蓋地般向缺口處沖來,黃塵漫天,馬蹄聲此起彼伏,震動得齊軍士兵的心都跟著跳動。
敵人騎兵越來越近,不見其人,先見其勢,北狄人殺氣彌漫著大地,突然第一個騎兵映入眼簾,第二個……第三個……
小白的目光死死盯著騎兵,對方沒有盾牌,沒有盔甲,人馬都是血肉之軀,小白腦海里就浮現兩個字,“好殺!”
技擊軍的嚴格訓練在這一刻顯示出了威力,盡管北狄人騎兵早已沖入了弩箭和投擲長矛的殺傷范圍,但沒有射擊投擲的命令,誰也沒有擅自射箭,當敵軍騎兵沖進八十步時,小白大喝一聲,“全射出去!”
弩箭發出一片咔咔聲,成千上萬支弩箭呼嘯射出,如密集的雨點,隨后又投擲出長矛,戳穿北狄人的血肉之軀。頓時慘叫聲驟起,戰馬慘嘶,翻滾倒地,,北狄先鋒部隊許多都被長矛穿胸而過。定在原地。
北狄騎士猛地駕馬縱身一躍,結果直面長矛刺林陣,又是一場屠殺。有的好不容易躍過刺林陣,卻又掉進溝壑里,被齊軍亂矛戳死。
緊接著又一片慘叫聲,后面的戰馬被絆倒,騎兵從馬上翻滾落地,北狄人亂作一團。
大良見己軍傷亡過他,心里不驚一顫,第一次被如此殘象驚住。
“大王請允許族人撤退吧。”一名被箭矢射瞎了一只左眼的士兵苦苦哀求道。
北狄的軍功獎賞,秉承賞罰分明,若是首領沒有下令撤軍,擅自退兵者,一律剝皮論處。
正因為如此,北狄作戰格外勇猛,同時也異常殘暴,從不留俘,北狄人因此才不顧一切地向城墻缺口沖去。小白他們所設下的矛刺陣都快要扎滿尸體了,溝壑也快被填滿了。眼見自己的族人們都絕望地慘叫起來。
大良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這個守城將軍咱家一定要見見,所有人給我撤。”
北狄見勢不妙,暫且撤軍準備下一輪的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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