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58章 宗 澤

  • 回到北宋當(dāng)駙馬
  • 卸甲的書生
  • 3100字
  • 2019-01-13 12:30:00

時(shí)間進(jìn)入二月,東風(fēng)拂面溫潤,楊柳新發(fā)嫩綠,江南的春天總是如此悄不言聲的到來,記憶仍停留在雪中賞梅的清冷時(shí),早起推門一看,呵,杏花開了。

天氣晴好,鳳凰山下的別業(yè)里,趙約起床后忽生雅興,令人搬來棋案,煮水烹茶,坐在院后那株杏樹下等客賞花品茶。

如此等得片刻,前院借住的客人來了。春寒猶在,這人的衣衫卻并不臃腫,閑庭信步間衣袂飄飄,出塵之意隱隱。望見這人過來,趙約笑著站起拱手:“汝霖兄,早。”赫然正是前段時(shí)日告老還鄉(xiāng)的宗澤宗汝霖,照理說本為登州通判的宗澤與趙約職位相差甚遠(yuǎn),可他眼見趙約起身相迎,倒也不覺惶恐,隨意拱手回禮,端穆的臉容露出些許笑意:“守信兄,早。”

泉水鼎沸,茶香裊裊。宗澤接過趙約遞來的茶盞,嗅了片刻,隨后輕輕啜上一口,閉目細(xì)品良久,這才嘆道:“婺州舉巖茶啊……‘云暗雨來疑是夜,山深寒在不知春’。趙大人,宗某少時(shí)離家,倒有多年未曾嘗過家鄉(xiāng)舉巖茶了,趙大人有心了。”

趙約擺手笑道:“些許小事而已,說來怪老夫冒昧。汝霖兄年未至弱冠便離家游學(xué),時(shí)光荏苒,白衣蒼狗,一晃四十余載遠(yuǎn)去,如今你歸鄉(xiāng)心切,老夫卻做了惡人,在江上將你截來杭州,汝霖兄不怪老夫便可,呵呵。”

宗澤嘴角微咧,未置可否,垂首將目光凝在茶盞之上,似是這盞舉巖茶已吸引了他的全部心神。

宗澤出自耕讀之家,年少時(shí)卻走了歧路,跟隨金臺(tái)遠(yuǎn)赴少林游歷習(xí)武。民間流傳宗澤出生時(shí)天現(xiàn)異象,不論文韜武略,他的天資委實(shí)不凡,很快便闖出偌大的聲名,而立之前,他與金臺(tái)、周侗山門中學(xué)藝,江湖中行俠,好一段暢快恣意的歲月。三十之后陡然醒悟,醒悟匹夫之勇于國于民不堪大用,這才回過頭來撿起經(jīng)書,奮發(fā)科舉,雖說亦金榜掛名,可年輕時(shí)的綠林經(jīng)歷在儒家看來總是污點(diǎn),二十年兢兢業(yè)業(yè),與身邊同僚總有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隔膜存在。如今他年屆六旬,終于還是覺得心意懶懶,這才告老自登州返鄉(xiāng),不成想路過杭州,倒被攔了下來。

這些年未有刻意關(guān)注江南的信息,對(duì)趙約的這番舉動(dòng),宗澤委實(shí)有些不解,不過倒也未有放在心上,他自覺身心俱正,倒也不怕皇城司無故生出事端。昨晚心清氣和地讀書安睡之后,倒也想聽聽趙約攔他下來的緣由。

宗澤無言,趙約亦是從容不迫,他輕輕端起茶盞,抿了一口,隨口敘起閑話。

“汝霖兄在登州,對(duì)京東的巨寇宋江可算熟悉?”

宗澤抬頭,望了望趙約,見他一臉坦然,并無刻意尋事的意圖,疑惑中緩緩說道:“自是有所耳聞。宋江三十六人橫行京東京西河北等地,其中倒有一些頭領(lǐng)與宗某有些瓜葛。‘病尉遲’孫立、‘小尉遲’孫新,原為我登州軍中驍將,解珍、解寶兄弟亦出自登州,在梁山上算得一派勢(shì)力。原禁軍教頭林沖,習(xí)藝自我?guī)熜种芏保m說未有謀面,但宗某身在京東,總是聽說過的。”

這些糾纏,宗澤從未刻意隱瞞,他自付持身頗正,倒也不怕旁人污蔑尋釁,此時(shí)趙約提及,宗澤亦是坦坦蕩蕩,不藏不悖。

枯瘦的手指在茶臺(tái)上輕輕磕了兩記,趙約笑著指向桌上一卷紙策,道:“汝霖兄,這些年你一心撲在登州政務(wù)之上,為民請(qǐng)命,官聲甚佳,只是外間的消息便得的少了些。卷宗里記的是如今梁山泊二首領(lǐng)盧俊義些許近況,說起來他亦是你師兄周侗的嫡系傳人……”

“呵。”宗澤笑了笑,伸手解開卷宗翻看,“倒也有所耳聞,去歲梁山眾寇攻破大名府,梁中書好一番掩飾方才平息失土之責(zé),邸報(bào)載曰賊人劫獄,攻殺入城之事倒是提也未提。”

說話間宗澤微嘲道:“習(xí)武之人便是如此,手中有刀,心中亦有刀。普通百姓受得冤屈,大抵翻不起風(fēng)浪,若在習(xí)武之人身上,說不得便能生出偌大的禍端。”

卷宗單薄,寥寥兩三頁,想是趙約摘選而出,對(duì)盧俊義的生平記錄不多。宗澤打開來看,倒有大半是寫盧俊義的仆人燕青,其中一頁更是燕青的畫像,寥寥幾筆頗為傳神,臉如刀削,鼻挺目朗,俊美的容顏躍然紙上。宗澤心念微動(dòng),抬頭望向趙約,趙約苦笑點(diǎn)頭:“嗯,正是杭州新出的才子燕青……”

“哈……”眉梢的紋理微微抽動(dòng),宗澤終是動(dòng)容了,不禁打開了話匣,“登州路遠(yuǎn),宗某本未曾聽聞燕浮生聲名。此番返鄉(xiāng),一路舟船,到得江南河,耳畔倒屢次聽得燕浮生之名。趙大人,宗某年少時(shí)癡迷武藝,后來習(xí)研經(jīng)書,總覺詩詞之道與匹夫之勇相差無幾,于國于民弊大于利,委實(shí)有幾分不屑之意,可這幾日泛舟江上,聽得漁夫畫舫皆在傳唱‘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只覺心高氣遠(yuǎn),胸臆開闊,本也是對(duì)燕浮生心向往之,哈,他竟是江湖中人……呃……生于紹圣三年,如今亦不過二十有二,大才啊大才……”

宗澤微微偏了偏頭,眸光閃爍望向趙約:“趙大人清楚了他的跟腳,他曾隨梁山眾人禍亂大名府,莫非有意拿他治罪?”

在宗澤看來,習(xí)武之人,稍有成就者,胸中自有意氣,對(duì)官員來說自是難管,可他終歸與綠林淵源頗深,律法人情在前,總有一些偏私。若非如此,有他坐鎮(zhèn),孫立等人亦逃不出登州。宗澤不覺行事有差,世間貪官橫行,武人偶爾反抗,那也情有可原,但憑心安而已。況且這卷宗所載,燕青有情有義,在大名府亦只為救出他的主人盧俊義,若趙約令他擒拿燕青,他是決計(jì)不會(huì)同意。

只是,單憑這燕青本事,大名府那邊記載,身手不過二流而已。趙約有皇城司在手,若想擒拿,根本用不著他宗澤出手吧?

趙約苦笑,將花評(píng)至今的變故一樁樁緩緩道來,最后道:“……如今燕青他挾持蔡鋆在手,杭州城無一人敢輕舉妄動(dòng)。那燕青也是奇怪,拿下蔡鋆后不求放四時(shí)苑的女娘逃離,只是躲在杭州府衙署以折磨蔡鋆為樂。杭州府刑曹參軍陳平雖說在閉目待死,可也抱著一絲幻想,將此事嚴(yán)加封鎖,到得如今,知曉之人亦不算多,汴梁的蔡公相處亦無人上報(bào)……”

趙約頓了頓,端杯喝了口茶,迎著宗澤古怪的面孔,笑道:“老夫亦不瞞你,汝霖兄當(dāng)知老夫流落杭州,其中蔡公相出力頗大,老夫被他歸為元祐黨人,若非官家念舊,亦有可能已成一捧黃土耳。可說實(shí)話,老夫?qū)Σ叹┑篃o甚恨意,但對(duì)蔡鋆亦談不上看好,紈绔而已……只是他畢竟乃一方大員,若任由他在府衙內(nèi)被燕青折磨至死,朝廷的威儀不甚好看。恰逢汝霖兄你途徑杭州,老夫在想,若世間有人可保蔡鋆無虞,自那燕青手中安然救出,除了周侗,大抵只有你宗澤宗汝霖可辦了……”

春光明媚,花香怡人。一只尋花的畫眉在杏樹上蹦得歡快,踩落一瓣杏花悠悠蕩蕩向宗澤肩頭落去,隨后花瓣未曾觸及宗澤衣衫,他身上似有一層無形的氣息護(hù)體,輕輕一震,將那瓣杏花震開,于是那杏花便晃悠悠地落到了茶臺(tái)之上,趙約眼前。

一羽不能加,蠅蟲不可落。

這宗澤,赫然是傳說中的宗師修為!

趙約眸帶笑意,望望眼前的花瓣,伸出右手捏了起來:“還有件事。幾日前,為燕青所殺的方貌方百花兄妹停放的義莊,守門人被暴徒以木棒擊殺,幾乎碎為齏粉,兩兄妹的棺木亦消失無蹤。這幾日,皇城司的探子在城內(nèi)無意中見到一位行者打扮的肥漢,似是睦州肉佛方肥。據(jù)老夫所知,方肥一家乃你師兄金臺(tái)嫡系傳人,如今他混跡杭州城,想來必是存著為兄妹報(bào)仇之意。說起來雙方與你皆有淵源,這件事,在老夫看來,非得汝霖兄你親自出面調(diào)解,方可妥善處置為當(dāng)。”

……

和煦的春風(fēng)拂面,帶來陣陣花香。趙約非是故作清高之輩,這庭院里假山流水、奇花異草亦不罕見,雖說不大,倒也清幽雅致,靜坐其間,怡情修心,樂頤陶陶。

宗澤回房休息后,趙約獨(dú)自留下來品茶賞春。片刻后,趙叻來到他的身邊,輕聲稟告:“方肥約了寧海軍都指揮使聶鋒在西湖會(huì)面……”

趙約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方肥你無需再親自跟進(jìn),這幾日守在家中便可。”趙叻點(diǎn)頭應(yīng)諾,隨后倒是聽見了趙約的喃喃自語:“摩尼教蠢蠢欲動(dòng),宗汝霖卻在此時(shí)告老還鄉(xiāng)。世人皆道你宗汝霖心憂家國,可又為何偏生想沾染這一身污穢?”趙叻嘿嘿傻笑回應(yīng),趙約的目光在他臉上冷冷掃過,他脖子一縮,聽到對(duì)方又講:“和因義起,同由利生。那燕青倒頗得儒家真學(xué),可他破落戶一個(gè),莽漢之仆,又從何處學(xué)來?難不成這世上真有生而知之之人?”

主站蜘蛛池模板: 和顺县| 女性| 修武县| 吉木乃县| 兴义市| 平邑县| 班玛县| 木兰县| 邵阳县| 井陉县| 溧水县| 长宁区| 自贡市| 健康| 黄龙县| 扎鲁特旗| 洞口县| 普定县| 阳山县| 北海市| 城口县| 韶关市| 会理县| 大埔县| 乐陵市| 阜城县| 巢湖市| 永平县| 阳谷县| 普兰店市| 南皮县| 静宁县| 秦安县| 剑河县| 朝阳县| 靖边县| 河南省| 长阳| 天峻县| 泰来县| 邹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