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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彥城初遇

衛(wèi)暻弈順著侍衛(wèi)所指方向望去,梁傾默,她竟穿起其他顏色的衣裳了。恍惚間,衛(wèi)暻弈憶起當年初見梁傾默的畫面。

為報殺母虐父之仇,他扮作乞丐混入彥城,打探好梁傾默出門的時日在她途徑的路上鬧事。彼時的梁傾默不諳世事天真爛漫,常帶著侍衛(wèi)在大街上閑逛。

“賣包子嘞皮薄肉多的包子喲……”

“新出土的玉器……識貨行家的天堂……”

“新鮮的白菜白菜欸……”

道上兩側擺滿各式各樣的商鋪,早點,布料,古玩玉器,大清早的叫賣聲不絕于耳。梁傾默身著鵝黃色便裝,長發(fā)豎起,發(fā)繩上的鈴鐺微微作響。

“小姐還是快些用完早膳回府吧,遲了免不了挨訓。”小丫鬟緊跟在梁傾默身后,膽戰(zhàn)心驚,就怕她出事。

“沒事兒,爹爹今天出遠門,娘親才不管我嘞?!绷簝A默素來嬌生慣養(yǎng),刁蠻說不上,任性倒是有點。梁言對其他人心狠手辣,對妻兒卻是百般呵護,膝下只梁傾默一女,自然事事順著。

衛(wèi)暻弈假意因一錠銀子的事與其他乞丐爭執(zhí),幾人相互推搡,鬧到了道路中央堵在梁傾默的前方。

乞丐頭一腳踹向衛(wèi)暻弈:“兄弟們給我上,教訓教訓他,新來的還敢這么囂張!”

接著幾個小乞丐紛紛圍著衛(wèi)暻弈一頓拳打腳踢。

“哎喲。”衛(wèi)暻弈一聲痛呼跌摔倒在梁傾默身前,骯臟的破衣沾染了泥土,在梁傾默干凈的衣擺上留下污漬。

乞丐們或許不識梁傾默,但她身后跟著的侍衛(wèi)穿著一看就是城主府的人,他們也不敢造次,默默收手回了自己的攤位。

“去去去,哪來的乞丐,臟死了?!毙⊙诀哌B忙過來扯開衛(wèi)暻弈,小姐是千金之軀,怎么能讓乞丐觸碰,衣服也不行。

“玥玥你輕點,他受傷了?!绷簝A默蹲下身,衛(wèi)暻弈的臉很臟且夾著著被打的淤青,但依稀看得出五官俊朗,洗干凈后定是另一番風采。

“還愣著干嘛,城主府養(yǎng)你們是吃干飯的么?”小丫鬟對著梁傾默身后的侍衛(wèi)喊道,“小姐快起來,他身上臟得很,你這身可是新衣裳,弄臟就不好了?!?

“嗯,玥玥你給他點銀子吧,我看他傷的不輕?!绷簝A默猶豫一會兒起身,玥玥連忙替她拍了拍衣擺上的泥土。

玥玥從香囊里拿出一錠銀子仍在衛(wèi)暻弈身上不悅道:“給你銀子是因為小姐心善,還不快走,別擋著小姐的路。”

衛(wèi)暻弈佝著身子顫抖地伸出手去拿銀子。

“也不清楚是不是故意撞上來好討些銀兩。”玥玥嗤了一聲。

“小姐既然給了銀子就是我的,我本就是乞丐,不會裝清高,也不會拿這一身傷換?!鼻謇湮〉穆曇?,聽入耳中別有一股滋味,梁傾默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好一個奇怪的乞丐。

“你……”玥玥一時回不上話,柳眉氣得倒豎,“你……小姐我們走,不同乞丐一般見識,晦氣。”

“玥玥你的話過了,有誰愿意生來當乞丐的。”梁傾默責備道。

“好好好,是我說錯了,小姐我們快走吧。”

“嗯?!?

梁傾默離去,衛(wèi)暻弈緊跟其后,保持一段不近不遠的距離,乞丐身份確實適合掩人耳目。街道上人來人往,偶爾路過幾架馬車。其中,一外地商人牽著駿馬東看西看,對彥城新奇地很。

衛(wèi)暻弈暗忖時機正好,指尖彈出一粒石子打在馬屁股上,駿馬受驚,撒起兩腿胡亂跳動,而梁傾默正好在商人身側挑選團扇。

“小姐!”玥玥被駿馬撞翻在地。

“小心!”衛(wèi)暻弈沖上前護住梁傾默倒在另一側。

韁繩脫手,商人奮力拽住馬鞍躍上馬背,企圖制住駿馬,怎奈其躁動不安,損了好幾處攤位。六名侍衛(wèi)挨個上前去拉韁繩,皆被駿馬的前腳踢倒在地。

第一次與男子如此親密接觸,梁傾默芳心亂跳,甚至忘了自己還處于混亂之中,紅暈布滿雙頰,他身上似乎沒有難聞的氣味。

還未等兩人起身,駿馬再次朝兩人撞來,衛(wèi)暻弈心生一計,運功以肉身擋住撞擊力。在外人看來,受那一擊必定內(nèi)傷。

衛(wèi)暻弈吐出一口鮮血暈倒在梁傾默身上,圍觀群眾有人喊道,“快用布料蒙住馬的眼睛!”

侍衛(wèi)聞言扯過布莊的布料使勁一抖,結結實實纏繞在馬頭上,駿馬跳躍的動作緩緩停下,各攤位老板頓松一口氣。

“喂喂,醒醒,你沒事吧。”梁傾默見衛(wèi)暻弈未出聲,心中擔憂,“玥玥過來幫我推開他。”

玥玥也是小女孩,力氣大不了多少:“小姐,他可真沉?!?

“他暈過去了?!绷簝A默伸手在衛(wèi)暻弈鼻尖處探了探,幸好,還有呼吸。

“想不到這乞丐還挺懂得知恩圖報,多虧他舍命相救,不然小姐出了什么事奴婢就慘了?!贝蠖鄶?shù)女人都很吃英雄救美這一套,梁傾默不例外,玥玥也不例外。

“帶他回府?!绷簝A默對著侍衛(wèi)說道。

“小姐,這不好吧,要是老爺知道了……”他是救了小姐沒錯,可帶回府不合禮數(shù),梁言對梁傾默是不會怎樣,頂多訓兩句,對她就不好說了。

“他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我拋下他不管不是忘恩負義么?”

“小姐畢竟是個未出閣的姑娘,老爺再寵小姐也不會答應的。”

“我不管,”梁傾默的視線停在衛(wèi)暻弈臉上,“我一定要帶他回府。爹爹問起,你就說我買了個奴才?!?

“小姐……”

“別說了,不聽。你們幾個還不過來扶他?!?

驚心動魄地一鬧,梁傾默也無心逛街了,況且還帶著重傷的衛(wèi)暻弈,趕緊回府給他看病才是眼下的當務之急。

衛(wèi)暻弈被安置在客房,下人替他換了身干凈的衣裳,乍一看,倒像是位翩翩公子躺在床榻上。

梁傾默怕玥玥多話悄悄支開她一人來了客房,到的時候,府里的大夫正在為衛(wèi)暻弈把脈。

“見過小姐。”大夫正要起身行禮被梁傾默攔住。

“他怎么樣了,身上的傷要不要緊?”

“傷勢頗重,需得靜養(yǎng)一月?!?

“這么嚴重?”梁傾默驚道,他竟犧牲性命來救自己,內(nèi)心又多一分好感。

“小姐不必擔憂,慢慢調(diào)理自會恢復如初。老夫先去抓藥了?!?

“嗯,有勞付爺爺?!贝蠓蜃吆?,梁傾默在床沿處坐下,她還未曾仔細看過他。俊顏毫無血色,薄唇緊閉,睡顏并不安穩(wěn)。

“原來他長得這般好看,為何會淪落為乞丐呢?”盯著衛(wèi)暻軼的臉,梁傾默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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