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沉默。

“放心大膽的說，我們讀書人講究實事求是，有一說一?！?

項鳴放下筷子，讓學生們不要太拘束。事實上小時候項鳴碰見校長比他們還更緊張。

“比家里的咸菜好吃多了?！表楕Q右邊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說道。

少年出生在一戶貧苦的農家，苦日子過怕了，來到學校以后仍然堅持了往日節省的習慣，偌大的餐盤中僅有兩個素菜和一個雞蛋。

“以后多打點菜，現在是長身體的時候，將來這天下還要靠你們去改變。”項鳴說著還捏了捏少年瘦弱的手臂，粗糙的皮膚下面就是骨頭，顯然是長期營養不良導致的。

“多謝校長厚愛。”少年說完剛想要拜謝，就被項鳴揮揮手阻止了，讓他坐好。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項鳴剛才提到天下亂局要靠這些學生來改變，附近桌的學生竊竊私語，互相交換彼此的想法。

項鳴明白這些學生在想什么，長期以來教育的主流被儒學所占據，學這些“旁門左道”在他人看來是離經叛道的事情，但只有真正學習過的人才知道這些知識背后暗含的能量有多么恐怖。

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屏幕上的虛擬時鐘顯示現在已經快九點了，項鳴心道是時候離開了，便端起湯碗一口喝盡剩下的小半碗紫菜湯。

“民以食為天，你們覺得還有什么問題？不說我可是要走了，下次找我可聊天沒那么容易了?！?

“油放太多了，吃了要長胖?！币粋€女生怯生生的說道。

“大鍋菜的油鹽難免控制不好，勉強合格?！表楕Q點了點頭，發表自己的意見。

躲在墻角的食堂負責人出了一身汗，這次有驚無險，回頭一定要讓廚子把菜做好點。

項鳴坐在位置上休息片刻，收拾殘羹剩飯，站起身準備回家。

“校長，您還會回來嗎？”一個女生不舍的問道，擔心項鳴又把他們給忘了。

“會的，下次回來我可要考你幾個問題。”項鳴摸了摸女生的頭，徑直走出了食堂。

“那我們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這些少年可以留宿校內，可項鳴這個校長在這連間辦公室都沒有，回頭施工隊閑下來了得讓他們抽空來這建個辦公室。

……

離開學校，項鳴走出簡陋的校門，校門外寬敞的的街道只有靜靜佇立的路燈而沒有一個行人，因為白天喧鬧的游商早就回家睡覺去了，而沿街的店鋪也關上了門，除了蛙鳴和蟲聲以外沒有任何不和諧的聲音破壞夜晚的寧靜。

事實上項家莊沒有宵禁這個說法，可大家還是按照千百年來的作息習慣生活，這個這個傳統大概要等將來娛樂活動豐富以后才能動搖。

學校僅有的兩位老師秀才江心遠和帳房出身的諸葛山堅持要送項鳴到家門口，但是被項鳴婉言謝絕了，并且讓他們也早點回去休息，因為他們倆身上的擔子太重了，不僅要教書育人還要自學新知識，項鳴不想再占用他們為數不多的休息時間。

“好冷啊?！?

項鳴孤身一人走在新鋪成的石子路上，不時有一陣陣陰風吹過，逼得項鳴不得不從倉庫里取出一件備用的外套，并且加快了步伐，就差沒拿出摩托車代步了。

這小冰期的夏夜太反常了，項鳴猜測這邊的氣溫最多只有十來度，但是這時候誰要是住在滬海，那簡直就像是坐在蒸籠里一樣，不開空調人都能被熱醒，要是允許搞個跨界避暑業務，項鳴保證能賺得盆滿缽滿。

縱使項家莊在項鳴的支持下不斷圈地，充其量也不過是個小城，項鳴沒花多少時間就回到了家中。

“少爺，今天怎么這么晚才回來？”侍女趙惜蓮幫項鳴把外套掛到衣架上，好奇的問項鳴原因。

倒了一杯熱茶，項鳴不緊不慢的回答：“去科技小學忙了點事情耽誤了一會，剛才留在那邊吃完晚飯才回來?！?

“科技小學啊，聽姐妹們說那邊可好玩啦，聽說女子也能在那邊上學，少爺什么時候帶奴家過去看看吧！”趙惜蓮替項鳴鋪好床被，回過頭說道。

“想去嗎？我也有送你們姐妹去讀書的想法?！?

項鳴覺得這個年齡段的女生應該呆在學校讀書才對，這么早就出來服侍別人，項鳴看著有些不忍心。

“奴家今年十七，不能去學堂，不過妹妹正好十六不如讓她先去吧?！壁w惜蓮想到自己不能去上學，心情低落。

“為什么十七不能上學，十六就能去？”項鳴疑惑，這年齡又有什么說法？

“少爺連這個都不知道，男忌雙，女忌只，古來女子就沒有單歲上學的。”趙惜蓮忽然間好像想到了開心的事情，笑著說道：“嘻嘻，原來也有少爺不知道的東西，明天我要告訴妹妹。”

“呃，這我還真不懂。”項鳴撓了撓頭，古代的民俗是時候補一補課了，怕一以后不小心就鬧出個大笑話，那就好玩了。

四周看了看，項鳴沒看到同是自己貼身侍女的妹妹趙惜萍，開始轉移話題。

“惜萍呢？怎么沒看見她？”

“在隔壁呢，剛睡下?！?

“那我們小聲點?！?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