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歡從未覺得人生如此的充滿奇遇和巧合，她有一股無力感從內心涌出蹲在地上，她一臉疲憊聲音里也不自覺染上了絲毫的慵懶。“很忙么？聽你的聲音你很是疲憊啊。”吳燦的聲音一如從前一般溫暖干凈，他的聲音總是帶著令人安定心神的魔力。

“沒什么，師兄怎么突然打電話來了？”吳燦輕笑一聲很快就進入了正題，“我回來了，想見你一面。”還未等陳歡反應過來吳燦的聲音帶了祈求的意味，“可以么？”陳歡抬起頭看了一眼站在幾步遠的小白他低著頭看著手機的消息猶豫了片刻下意識的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好，你定下來時間地點發給我，見一面吧。”掛斷電話的瞬間陳歡突然萌出了一種罪惡感，坐在公交車上看著車載電視上一閃而過播放的凌珞的廣告那種罪惡感愈發的濃烈。正在愣神小白的手機鈴聲打破了陳歡的思緒。“喂，在哪兒呢？”凌珞的聲音透著濃重的疲憊想是今天他出席活動太過疲憊能屈尊降貴的親自打電話過來也是給足了面子。

“歡哥凌頭說晚上想在我家涮火鍋，一會兒你先回去燒水收拾，家里還有點菜你洗了我去買肉和他喜歡吃的蘑菇。”陳歡拎著大包小裹站在樓梯口費力的從口袋里取出鑰匙開門進去，將幾個袋子扔在了客廳的地上脫掉了厚重的棉服簡單的收拾后去了廚房開始洗洗涮涮，客廳的音響里正播放著《遇見》。

陳歡背對著廚房門口哼著歌洗菜，絲毫沒有注意到小白家的大門被人打開。凌珞進屋時看到客廳地面上扔著的袋又聽見音響里放著歌曲，他沒有脫掉外套就這么倚在廚房的門口看著陳歡絲毫不覺的背影在那里忙忙碌碌的身影不覺臉上掛上了笑容。

她還是像以前一樣反應慢也沒有戒心，忙起來就像是陷進去一般絲毫注意不到外面的動靜。凌珞也很好奇自己究竟喜歡她什么，有那么多比她好看比她解人意的姑娘自己不選卻寧可再這一棵歪脖子樹上吊死。看著她的背影他想起他第一次帶她逃課時的光景，原來他們認識這么久了，很多事情一旦陷了進去就再難拔腳出來。

“哎呦喂，你怎么站在這里也不說一聲嚇人一跳。”陳歡轉過頭要削地瓜皮猛然看到倚門站著的凌珞時嚇得手中的削皮器一歪直直削掉手指上一塊皮，眨眼的紅色從指尖處滴答落下與瓷磚上的水漬相融留下一片淺紅。“就你這樣的基本就是個二級殘廢了，你能不能長點心。“

陳歡看著手指上的傷口一時無言凌珞抓著她的手放在水槽里用冷水不停的沖著傷口，淺紅色的血水在排水口處轉了兩圈消失在了視線之中，陳歡只是皺著眉頭看著手上的傷口像是一個牽線木偶一般任由凌珞動作粗魯的為她上藥止血。

凌珞低頭上藥余光卻是掃到了她衣袖下遮擋的手腕，兩道蜿蜒曲折的疤痕就那樣赤裸坦蕩卻也悄無聲息的暴露在凌珞的面前。“你手腕上的疤……”凌珞欲言又止陳歡聞言下意識的伸出手拽下了袖子遮蓋住了手腕上丑陋的疤痕。“沒事了，都是以前的事情了。”

上完藥后凌珞進了廚房系上圍裙接替了洗菜的工作，但滿腦子里都是陳歡手腕上的傷疤和小白曾經告訴他陳歡高三的時候精神壓力過大精神狀態不是很好。那傷疤應該就是那個時候留下來的吧，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讓陳歡作出這種傷害自己的舉動。如今她笑的坦然，自己卻沒有勇氣去了解面對。

“你知道吳燦回來的事情么？”陳歡倚著廚房的門框看著凌珞突然說出這句話打破了兩個人之間的安靜，凌珞的背影一頓但語氣卻很是平靜，“不知道，他沒和我說過。自從他出國之后我很少和他聯系了。”“哦。”陳歡看著凌珞的背影欲言又止，不知怎么的她想告訴他很多事情，很多她不愿意提及卻又無人可說的事情。

“我手上的疤，是高三集訓的時候割腕造成的。”她的聲音平靜的像是在敘述別人的故事，而她只不過是一個開啟上帝視角的講述人。“高三的時候本來一切都是很正常的，我準備著藝考和高考，你做你的練習生，吳燦在國外好好念他的大學。只不過，我在精神最緊張的時候知道了一些事情，一些我無法接受的事情。”

“原來我喜歡了那么久的師兄，對我關懷備至的那個人，是于盼的繼子，是林爍同父異母的哥哥。”陳歡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看著凌珞僵在那里的背影無聲的咧開嘴笑了笑。“這世界真小啊，我畫室的同學是吳燦的表弟，我看到他和吳燦的合影后問的他，也知道了一些陳年往事。”

“我的母親是一個不光彩的第三者，她拋棄了我和老陳嫁給了林爍他爸，我無法接受這種事情，而且吳燦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是誰所以他不敢也不能接受我的喜歡。我難過的是我的母親是一個破壞別人家庭的第三者，如今還活的如此坦率淡然，而我竟然還去恬不知恥的喜歡上了那個受害者的兒子。”

凌珞放下手里的東西轉過身看著陳歡低垂的頭，看不到她的表情，她的聲音很平靜甚至說是太過冷靜讓人感受不到一絲一毫她情緒的起伏。“其實凌珞，你早就知道了是吧？”陳歡猛的他起頭看著他的眼睛，“還有小白和寧清儀，你們都知道，只不過從頭至尾都是在隱瞞著我一個人是不是？”

“我像是個傻子，被你們隱瞞了這么多年還什么都不知道。”凌珞想要解釋卻根本說不出什么，陳歡的額頭抵在凌珞的胸口，“你是什么時候知道的呢？能不能告訴我呢？”陳歡的聲音帶著祈求她想要知道真相，雖然有時候真相最是傷人。

“我忘了是什么時候，但是我發誓，我不和你說是因為我想保護你。我不想你受到傷害，但是……”凌珞想要去辯解想要找出一個理由讓自己心安理得但是他知道無論自己怎么辯白那些傷害已經造成，無論是心理還是生理。

也許，有些事情一旦錯過就是過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