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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算法正義

哥譚會忘記羅賓的死,但我永遠不會遺忘。

一年以前。

另一起哥譚日常刷爆推特。一份《阿卡姆精神病醫(yī)院手冊》被絕密者組織泄露到網(wǎng)上。格里必須跟進,他甚至換了一件和阿卡姆囚衣一樣的橙色襯衫,以表示支持。他必須為此發(fā)聲,他知道今夜有許多人會感到害怕,他必須告訴他們無需恐懼……

“哥譚的觀眾朋友們,我知道這是難熬的一個夜晚,”格里誠懇地說,扶了一下眼鏡,“但我們切不可失去失望。不然我們和他們有何不同?我們今天得到一個獨家的機會……”

屏幕切換到一個綠幕制造的黑色空間,鏡頭前的人戴著白色假面,身穿紅色兜帽衫,紅色頭罩壓過額頭。假面之下的眼睛微微瞇起,近乎不屑地看了格里。

“連線到絕密者的領袖安納奇,”格里看著安納奇的假面皺眉,蒙面者總讓他不太舒服,“絕密者泄露的文件通常會與媒體一起宣傳,為何這次的《阿卡姆精神病院手冊》沒有聯(lián)系媒體呢?”

“手冊本身已經(jīng)足夠了,”安納奇的聲音經(jīng)過面具傳出,卻十分溫和。他本該嘲諷格里說‘你們這不是聯(lián)系我了嗎’,但他訓練有素,他說,“這是一份非常精彩的文件,極富時代性,可以想象得到,數(shù)百年后,如果有人想了解哥譚,會捧著這份手冊潛心閱讀。”

“手冊上說,囚犯押到阿卡姆后第一個月要關在最高警戒的設施內(nèi),讓他們軟下來,再隔離一個星期。又說定向障礙,羞辱囚犯是常規(guī)手段。有官員或者蝙蝠俠來訪時,囚犯們必須把頭扭開……天那這還是一間醫(yī)院嗎?就在哥譚,我家的窗外還能看見阿卡姆島。”

“他們在像關押魔鬼一樣關押這些囚犯,”安納奇搖頭,“寫這手冊的高層帶著極端的偏見和入魔般的仇恨,熱切渴望將自己的偏見灌輸給同僚,甚至整個哥譚。”

“哥譚絕對不能陷入仇恨和恐懼之中,”格里說著義憤填膺地用鉛筆在紙上猛畫。

安納奇只想嘆氣,他已經(jīng)能聽見格里會在下周的節(jié)目說他是一個不洗澡的,居無定所的地下室黑客了。隨便哥譚新聞怎么說,安納奇在慘白的面具后想,哥譚人如今提出了原來想都沒想過的問題,并要求答案。哥譚人知道去哪里獲得答案。

安納奇如愿以償。

蝙蝠俠抓捕罪犯,經(jīng)過審判——根本不能算作審判,哥譚觀察者博客寫道,因為醫(yī)生和律師甚至法官都習慣了隨便將罪犯判去阿卡姆精神病院。然后阿卡姆虐待囚犯,這種虐待囚犯還是蝙蝠俠默許的……根據(jù)調(diào)研,52%的市民支持關閉阿卡姆。

調(diào)查此事顯然成了杰森的任務,因為以哥譚市政的效率,即使當天通過關閉阿卡姆的決議,也會拖上五年。蝙蝠俠有更要緊的企鵝人要懟。今晚沒有夜巡,布魯斯和杰森都待在蝙蝠洞里工作。杰森已經(jīng)看完跟安納奇相關的每一個視頻,也讀過安納奇的絕密者解密的每份文件,并查看了四個和絕密者相關的開源項目。

“告訴我你的分析,杰森,”布魯斯在等一個監(jiān)控程序的編譯,就問了杰森,他的視線沒有離開屏幕。他對此事早有判斷,但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訓練杰森的機會。

杰森坐在布魯斯身邊的另一塊屏幕前,摘下耳機將椅轉(zhuǎn)向布魯斯,“我讀了泄露的手冊。怎么說呢……手冊里寫的對正常人來說確實屎一樣,但規(guī)范程度和其它監(jiān)獄無異。如果安納奇認為阿卡姆的手冊是‘荒唐的’,那么黑門監(jiān)獄的手冊恐怕只會溫和一點。”

“繼續(xù),”布魯斯邊說邊登錄正義聯(lián)盟的系統(tǒng)。

“我佩服他,盡管我認為他在博關注。但…”杰森捏了自己的手,盡管他永遠不會承認他只是希望自己的回答令布魯斯?jié)M意。這是個棘手的問題,一方面阿卡姆關押的犯人里有小丑這種無藥可救的瘋子,另一方面虐待囚犯不符合國際公約,第三方面……蝙蝠俠無法干涉阿卡姆的運作,“我不認為我們需要從絕密者那得知阿卡姆內(nèi)的實際情況。告訴我,老家伙……”

布魯斯回頭去看杰森。他幾乎從來不對杰森說謊,今天也不例外,“手冊上的確只是標準程序。實際情況更糟。”

“那么安納奇手上必定有其他材料。”

布魯斯幾乎要對杰森說“說得對”,但他沒有糾正已經(jīng)表示這條推理正確了。杰森十六歲了。其他十六歲的年輕人可能會質(zhì)問,我們這是在做什么?幫助一個可怕的系統(tǒng)去精神上殘害無辜的病人嗎。布魯斯不去重想杰森為何對此只有冷漠。

“至于安納奇,”杰森說,他左嘴角上翹,雙手放到腦后靠到電腦椅上,“他不是一個理想主義者。媒體將他塑造成一個浪漫的正義黑客,為開放信息不惜一切。然而絕密者的運作在于加密算法,讓個人也擁有加密的可能。他追求的是數(shù)學上的完美,這略屌。”

右上角的一個屏幕上彈出通訊呼叫提示,請求者是正義聯(lián)盟的鋼骨。布魯斯并沒有穿著蝙蝠戰(zhàn)甲,于是選了只接入語音。

鋼骨半人半機器的臉閃在屏幕上,“蝙蝠俠,我們的系統(tǒng)剛有一起入侵。來者用的‘錢蛛’代號。已經(jīng)走了。”

“我知道是誰。不要追蹤,我重復一遍,不要追蹤,”布魯斯馬上說。

“不要小看我,”鋼骨眨了他的紅色機器眼,“但聽你的。我去再次檢查系統(tǒng),作必要的加強。”

“他進入了哪些區(qū)域?”

“仍不確定,我會把一部分日志發(fā)給你。”

布魯斯關掉了通訊,他不穿蝙蝠戰(zhàn)甲也能莫名其妙地消失。正義聯(lián)盟的系統(tǒng)里并沒有任何英雄的檔案,只有通訊記錄和行動記錄。是什么讓安納奇看到了價值?

“安納奇果然有種,我喜歡,”杰森笑了,把兩個手臂都撐到桌面上,“現(xiàn)在是什么?要爆正義聯(lián)盟骯臟的小秘密?”

雖然蝙蝠俠管不了阿卡姆,但是正義聯(lián)盟不能有任何弱點,真有壞血得第一時間清除。正義聯(lián)盟早已不只是幾個英雄的聊天群了,他們擁有上百個英雄,五個部門,數(shù)千名人類志愿者。他會徹查,然而……布魯斯看了屏幕五秒,嘴角下翻,終于說,“我們必須阻止安納奇。”

“你確定?”杰森不再笑,“他就像一個英雄。”

布魯斯搖頭冷冷地回答,“正義聯(lián)盟不容挑戰(zhàn)。”

杰森皺眉,他佩服安納奇。算法正義比正義聯(lián)盟重要,蝙蝠俠本該理解。他不在乎蝙蝠俠怎么看他……杰森看向桌面,“布魯斯,如果我們動他,”杰森知道只有邏輯才能說服布魯斯,布魯斯向來對此十分嚴厲,而且不允許廢話,“首先他的技術極其重要,這樣的天才有本質(zhì)上的價值,你看下他的碼。其次他做的事很可能是哥譚需要的。我說我們不鳥他。”

布魯斯起身無聲地走到杰森身邊,“杰森,看著我,”杰森故意看屏幕,他知道布魯斯這樣的聲音意味著什么。

“假設我們不阻止安納奇,”布魯斯不容置疑地說,“是因為他是世界上最早的一批黑客之一。跟他對潛入系統(tǒng)必定會被他反追蹤,甚至暴露我們的系統(tǒng)。”

“我們當然不和他剛正面……”杰森有點煩躁地說,仍不去看布魯斯。

“你應該第一個提到這個原因,而非其它。”

杰森低下眼睛。他知道布魯斯要求他要對計劃的邏輯和時空順序有狂熱的執(zhí)念,而他又一次搞砸了。這么小的事也不例外……他被訓練成無法遺漏任何細節(jié),包括布魯斯每一個失望的眼神。他總做得不夠好,他不是……

“你必須先考慮我們的極限,先想我們會怎么失敗。不能有一點多余的希望,”布魯斯停了一下,杰森必須明白這點,“接下來的三天你不允許夜巡。”

他就知道……布魯斯當然知道他渴望每一次夜巡。杰森苦笑了一聲。這對別人或許是吹毛求疵,但杰森能理解。他們是不允許犯錯誤的人,每一個錯誤都會是滿手鮮血。

布魯斯更嚴厲地說,“我們必須阻止安納奇。因為如果他入侵正義聯(lián)盟的系統(tǒng),而我們沒有任何反擊。我們很快會成為所有黑客的目標。事實上我并不認為你的判斷一無是處,但明顯錯誤,”布魯斯點到即止,轉(zhuǎn)身說,“我處理正義聯(lián)盟的事,這三天你開始定位。”

“沒事,老家伙,”杰森絕對沒有聞到布魯斯的猶豫,“等你被打臉。”

這就是他的杰森。嘴硬心不軟,迷之心思縝密——確實是他見過最有天賦的小孩。布魯斯默默回到自己的座位。總有一天,他會教會杰森他知道的一切。

接下來的三個星期杰森都無法找到安納奇的蹤跡。安納奇三個月前來到哥譚,因為他聲稱哥譚是最后的自由之地——整個阿卡姆里的罪犯愛的估計也是哥譚空氣里自由的味道。安納奇的行囊只有一個背包一個挎包,分別裝衣物和電腦,睡在不同人的沙發(fā)上。杰森不能黑進安納奇的系統(tǒng),也不能讓安納奇驚動得離開哥譚,只能像一只黑豹一樣狩獵。

然而更致命的是,杰森并不想讓安納奇落入他和蝙蝠俠手中。

安納奇是地球上第一批頂級黑客之一,沒有家的黑客。

如何把一個沒有家的人逼到角落,再讓他無聲無息地消失?

兩年前杰森還是個公園區(qū)里的輪胎竊賊。公園區(qū)沒有公園,人稱犯罪巷。他爸死在黑門監(jiān)獄里,媽死于毒品過量。他則住在一間廢棄的公寓里。一張床墊,幾個輪胎,沒有暖氣。所以冬天總是個問題。他會墊三層被子在身下,再蓋一層。但下暴風雪時屋里還是太冷了,那種時候又不能睡在街邊的通風口上。他就會到地鐵里,在去布魯賽德的A線里坐一個晚上。

杰森睡的地方至少還是室內(nèi)。但很快沒有了。韋恩基金會決定資助公園區(qū)的翻新,一個月后這間廢棄公寓就會被改造成租金控制住房。那時他就得滾了,這下他還得先占好能睡的通風口。去你媽的布魯斯·韋恩。

杰森轉(zhuǎn)過街角,他不得不用手撐住紅磚墻。他去幫了嘉比。嘉比·克里斯蒂森,這是她在孤兒院登記的名字。他太大了,加上沒人覺得他這種可愛,但她還有可能被收養(yǎng)。他幫嘉比打了三個欺負她的混混。那幾貨看他這樣玩刀估計嚇得以后都不敢來這個街區(qū)了。但其中一個人踢到了他的左腿,腰上也被打了,之前看黑了一片……真是心累。

杰森扶著墻找了個沒污水的地方坐下。他在一個后巷里,巷子盡頭那是德朗西漢堡店的后門,但旁邊的垃圾桶里可沒有漢堡可翻。因為快餐店在丟剩余食材時都會先攪碎,就是為了防止無家可歸的人去撿。他得坐著緩緩,凍得受不了之前大概還能在室外待兩個小時。

他靠著磚墻抬頭看天。哥譚城市光暈之上還能看見幾顆星星。無論是星空,還是城市都是他無法觸碰的永恒。杰森對著天際嘆氣。

他想要離開這。

他恨透了這滿是油灰,臟得發(fā)黑的地面。無論是骯臟惡心的街道,還是日復一日的冰冷和饑餓感,他都恨透了。

他的胃里一陣絞痛,杰森拉上紅色兜帽衫的帽子,低頭雙手前臂按住腹部。他很餓了,但忍到明天早上沒有問題。看今晚這兩個小時他能逮到什么。杰森起身往前走,晚上弄到一個輪胎的話能休息三天,今天給嘉比處理完他最好龜一波。

他沿著后街走,得回到居民區(qū)好找輛車,沒人會把車開到他現(xiàn)在這地方。那種人通常都有病……然而第二個拐角處里有一輛黑色的車。黑色的…坦克……

有那么幾秒杰森就站那發(fā)呆。他并不是沒聽過哥譚巨型蝙蝠的傳說。一只巨大的蝙蝠,開坦克和飛機專揍街上的小偷——就專挑他這種,還吸血。他當然聽說過義警蝙蝠俠,那估計是個吃飽了腦抽的富二代吧,跟那個狗屁布魯斯·韋恩一樣。

“媽的就你了,”杰森罵了句,直接轉(zhuǎn)頭去拿他藏好的工具。

二十分鐘之內(nèi)他已經(jīng)用小型千斤頂抬起蝙蝠車的左前輪。輪胎護蓋上還有一個蝙蝠標志,真是個浮夸的家伙。杰森熟練地用一字螺絲刀敲開護蓋,再用十字輪胎扳手開始卸輪胎固定螺絲。五分鐘內(nèi)能搞定這一個。這車那么囂張,四個輪胎都給它卸了。

杰森剛掰開蝙蝠車的左前輪。

“裝回去。”

這冷不防的聲音讓杰森猛轉(zhuǎn)頭……他一定是看見了魔鬼本人。面前的人身穿純黑戰(zhàn)甲,頭盔上有兩個尖尖的蝙蝠耳朵,披風無聲地飄在身后。巷里的空氣都要因為這駭人的黑暗存在而降低幾度。

“蝙蝠俠?!”杰森下意識地說,他直直地看了蝙蝠俠的眼睛五秒,那一刻他突然感覺能遇上蝙蝠俠絕對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厄運。

杰森反手拔出十字輪胎扳手,把它拉到身側(cè),像握武器一樣握住它,迅速站起擺出戰(zhàn)斗姿態(tài)。無論是少年犯看守所,還是黑門監(jiān)獄他都不想進去。或許蝙蝠俠會裝好人把他丟到一個跑不出來的孤兒院,那更糟。

“停下,你知道我是誰,”蝙蝠俠用命令的語氣說,并不想用強力制服眼前這臟兮兮的紅兜帽男孩。能利用這男孩的恐懼就不要動手。事實上,他覺得這小子居然敢偷蝙蝠車的輪胎簡直奇幻……還碰上他正要升級蝙蝠車的動作感知系統(tǒng)前的一晚。看來他們注定相遇。

“喜歡打小孩你就去應聘哥譚警察,別在這裝,”杰森低頭看自己的右手,他整只手都在發(fā)抖。該死,我一點也不害怕,他心里卻這么說。

杰森顧不得其它,抬手用十字扳手去砸蝙蝠俠。蝙蝠俠反射性地抬起左手格擋,扳手落在他的手套的倒齒上。蝙蝠俠順著格擋的姿勢揮出右拳,當然只用了三分之一的力度和速度……這是一個多余的動作,但他好奇——這小子瞬間左腿后退一步躲開。經(jīng)過訓練他可以比這快兩倍,蝙蝠俠驚訝于自己已經(jīng)在考慮這點。

半秒之內(nèi)蝙蝠俠已經(jīng)將右手搭上杰森的左臂,左手繳走十字扳手,隨后馬上松開右手。

秒丟武器后杰森猶豫是否拔出彈簧刀,用刀就是來真的了,蝙蝠俠不會放過他。然而蝙蝠俠卻把十字輪胎扳手遞給他。

“裝回去,”蝙蝠俠這次看著他的眼睛說。

“憑什么?”

“裝回去,我才能帶你離開這。”

···

第四周找不到安納奇蹤跡時杰森不得不用盡全力。他們不能直接攻擊安納奇的系統(tǒng),而安納奇對線下線人的保護滴水不漏。就連安納奇發(fā)的每一個視頻都用綠幕,連墻壁的顏色也無法得知。

“他的弱點是什么?”布魯斯問,趁杰森重心不穩(wěn)給了他一個過肩摔。杰森一個滾翻落地,迅速站起轉(zhuǎn)身左手肘擊布魯斯的腰側(cè)。

他們在莊園北塔三樓的格斗室的閣樓里。格斗室是一間寬敞的方形鏡廳,房間正上方的閣樓大小只有它的四分之一,用于近身格斗的訓練。閣樓的地面是一層鋼化玻璃,讓兩人仿佛置身空中。杰森和布魯斯每周都有三次這樣的徒手對搏,用于訓練兩人共同攻擊時的默契。

他們以此學習對方呼吸的節(jié)奏,攻擊的頻率,連擊的風格。在蝙蝠俠露出后背時補位,在羅賓飛踢時擋開下盤攻擊。同步到連一個眼神都不需要,就已經(jīng)在潛意識里感知到對方的下五次攻擊。這就是他們?yōu)楹文茏龅皆隍饌b壓制敵人的瞬間,羅賓起跳落下就能打出終結(jié)技的原因。

杰森并沒有迪克的體操天賦,做不到四連空翻的行云流水,也達不到迪克的靈巧。如果說迪克的每一擊都帶著優(yōu)雅,那么杰森則追求效率,一拳擊倒。所以布魯斯訓練他模仿自己的節(jié)奏,增強力量而非速度。兩人幾乎像是鏡中倒影,戰(zhàn)斗時連心跳頻率都一致。

然而杰森說不上安納奇的弱點。

“那么他認為自己最強的是什么?”布魯斯問,一個側(cè)身后跳躲開杰森的沖拳。

“或許……”杰森知道布魯斯的閃避一定接上反擊,他已經(jīng)瞬間轉(zhuǎn)身了,但還不夠快。布魯斯用手背輕拍了一下他的背,示意他已經(jīng)被擊中。杰森哼了一聲,很快跑出兩步與布魯斯拉開距離,“是他在網(wǎng)上的影響力。人們認為絕密者在泄密上絕對可信。”

“他們的準確度在100%,”布魯斯說著撲向前左手肘擊,右手按向杰森的肩膀,“從未失手…”少有人能不被這下?lián)舻乖诘兀苌吘故撬痰摹\S起借著布魯斯的沖力空翻到布魯斯的身后,“從未被打敗過的人都是脆弱的,杰森。”

布魯斯嘴角一笑,滾翻落地再次拉開距離。拳拳到肉,帶傷還能反殺的打斗那是電影,實戰(zhàn)中任何一次被擊中都可能演變成致命失誤。布魯斯對杰森的要求永遠是首先規(guī)避傷害。他們的訓練又持續(xù)了一小時,兩人的汗水都滴到玻璃上。

杰森洗澡后回蝙蝠洞繼續(xù)監(jiān)控。布魯斯的意思很清楚,他該去安納奇最自信之處站位,等待安納奇的失誤。安納奇已經(jīng)被黑客朋友和媒體背后捅過刀了,所以兩方他都會特別防備,但這不是安納奇社交網(wǎng)絡的全部……杰森再混進更多的安納奇崇拜者的聊天群里暗中觀察。安納奇對于他們而言,就像一個一人反抗整個世界的悲劇英雄。因為安納奇爆出了他們本來知道,卻又不愿意相信的事。一個浪漫的理想主義者,一個危險的情人。

這破爛的世界上或許需要更多的安納奇,杰森心想。

右側(cè)屏幕上突然彈出一個搜索提示,有人去哥譚警局報案時提到了安納奇的本名朗尼·梅欽。

“這……”他扶額。

報案人叫杰西卡,她說安納奇伙同一個叫頭號嫌疑人的黑客跟蹤她,要求家庭法庭給頭號嫌疑人發(fā)限制令。杰森稍微隱藏地址看了一眼她的社交賬號,最后一條推特上寫了“我正在和世界上最酷的人在一起!”

再往下拉,杰西卡轉(zhuǎn)過幾篇分析安納奇的長文,但她只有37個關注者。杰西卡,杰森回憶這個名字,安納奇和其它黑客都沒有提到過這個名字。他馬上查出杰西卡的電話,用蝙蝠電腦加上變聲借一個哥譚市內(nèi)的座機號碼打了過去。

“你好?”電話響了三聲后一個女人接了。

“這是家庭法庭的志愿者德蘭·瓦茲,工號A98735。我看到你的案子了,我只是想來問,”杰森盡力偽裝成他見過的志愿者們的語氣。他們在前幾個小時總是很友善,“一切還好嗎?”

“沒…我,”她猶豫了。

“我們會為你保密……你和安納奇在一起對吧?”杰森掃完警方記錄后問。

“并不是。他跟頭號嫌疑人說我和他只是一晚的事。但我們認識半年了,”杰西卡憤憤地說,“我之前沒說……他和頭號嫌疑人弄了個對賭,他說這只是玩,沒人在乎。就是他們比誰先…進入一個系統(tǒng)。”她沒有說是哪個系統(tǒng),那是為安納奇保密了。估計是某些政府或公司的系統(tǒng),正義聯(lián)盟的可不處于玩的級別。

“誰先進就能到對方的女伴電腦里說句嗨。我不想被暴露在黑客網(wǎng)絡之下。我求他不要,”杰西卡的聲音開始急,“他才認識那人一天。他為什么不保護我?就這么簡單的事。我也是一個志愿者,我以前確實粉他……”

杰森為安納奇感到可惜。因為他也不明白安納奇為什么要這么做。

但他已經(jīng)得到想要的信息。簡要而言杰西卡估計是通過成為絕密者的其中一個志愿者來接近安納奇。安納奇認為杰西卡毫無價值,這就意味著她的設備不設防,也意味著她打電話給他,他很可能不接。知道她報案幾天后估計會放話說她只是得不到愛的腦殘粉,想配合權威坑他。安納奇的其他支持者會嘲笑杰西卡無理取鬧,只有37個關注的她在他的影響力前不堪一擊。

電話結(jié)束后杰森馬上黑進杰西卡的系統(tǒng),突然不再有這四周的猶豫。

她的上級叫她去買紅色噴漆,因為絕密者在哥譚的成員今晚11點會在公園區(qū)所羅門·韋恩法院碰頭。所羅門·韋恩法院是一棟羅馬式大理石建筑,廢棄多年,門窗上都有封木,可能有的流浪漢能找到入口住在里面。許多人以為絕密者就是一群在電腦前的弱雞技術宅。然而他們大多都練習格斗,一方面是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更像綠林里的俠客,另一方面……這是哥譚。

蝙蝠俠和羅賓降落到法院的樓頂上,月光灑在兩人的黑色斗篷上。繞到樓后拆掉頂層一扇小窗上的其中一塊木條潛入樓中。

法院大廳復古而宏偉,地面鋪了黑白相間的大理石,沒有座椅。二樓突出的平臺曾是法官席。如今墻邊堆了毀壞的木柜,還有些地鋪散落著,地面上用紅漆畫了一個巨大的帶圈A字。蝙蝠俠和羅賓蹲伏在三樓的石質(zhì)圍欄后,同時用熱源掃描觀察。

十個目標,沒有槍。簡單。

蝙蝠俠用右手碰了一下自己的左肩,示意杰森掩護他。杰森轉(zhuǎn)身向其中一扇落地窗扔出蝙蝠鏢。蝙蝠鏢離玻璃還差十尺時,蝙蝠俠躍起。蝙蝠鏢擊中發(fā)出咔的一聲,十個絕密者瞬間看向窗戶。蝙蝠俠在空中看見大殿里一個身穿紅色兜帽,背著藍色背包的戴白面具者。他落地時踢倒兩人,再向左回沖撞倒緊接一拳擊暈。

絕密者們又轉(zhuǎn)身去攻擊蝙蝠俠時,羅賓用鉤爪降落到窗邊。左臂環(huán)繞其中一個絕密者的脖子,再蹲下將那人捂暈。

“是蝙蝠俠!”

“兩個!還有那個……”

“該死!”

瞬間倒下四個讓剩下的六人開始慌了,其中兩個還拿著木棒。蝙蝠俠側(cè)滾翻躲開一次從后棒擊。安納奇站在其中,淡定地向蝙蝠俠的軌跡方向丟出一個球型燃燒瓶。

“小心!”羅賓喊,跳起用力肘擊安納奇的背包,讓他向前踉蹌一步。燃燒球在蝙蝠俠面前五尺落地,燒起一小片火光。蝙蝠俠起身一個轉(zhuǎn)身飛踢掃倒一個絕密者,羅賓馬上到位補上一踢再放倒一個。

羅賓對二樓平臺射出鉤爪,飛上去占據(jù)高處,回頭在空中丟出蝙蝠鏢。再次將安納奇要扔出的燃燒球擊飛。杰森在瞄準移動中的物體上極有天賦,扔蝙蝠鏢總是特別準。蝙蝠俠抓住安納奇的背包將他拉得轉(zhuǎn)身時羅賓正好跳下踢中他的肩膀。黑客在地上滾了幾圈,面具碎了一半滑出幾尺。安納奇正要去夠面具時,蝙蝠俠一腳將剩余的面具完全踩碎。羅賓也用拳擊倒最后一個絕密者。

安納奇抬頭去看蝙蝠俠和羅賓。

“你還只是個孩子……”羅賓看到安納奇的臉時驚訝地說。紅帽兜之下他找了一個月的人有一雙藍眼睛,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世界上最早的頂級黑客之一,居然還不能合法飲酒。

“我們本該站在同一邊,蝙蝠俠,”安納奇說著摘下紅色兜帽,露出滿頭白發(fā),“我本想加入你們。”

“我不與罪犯合作,”蝙蝠俠冷酷地說。杰森不禁轉(zhuǎn)頭去看蝙蝠俠,很清楚自己以前不過是個輪胎竊賊。

安納奇冷笑,看了一眼羅賓說,“這個世界上的頂級黑客很快都要消失,別希望了。”

“為什么要那么做?”羅賓問,“她求你保護她。”

“你們是什么,虛偽的道德警察嗎?”

“羅賓,你去搜查這個地方,”蝙蝠俠不想讓安納奇跟羅賓多說一句話,今晚到此為止,“我拷上他。”

蝙蝠俠和羅賓帶著安納奇的背包消失在月色中時,警車聲環(huán)繞了整個法院。

警方帶走安納奇后,起訴了40多項莫須有的罪名。絕密者和它的支持者們將這件事炒得全球皆知。他們的英雄終于付出了代價——這讓安納奇擁有更多支持者。“放了安納奇!”人們喊。

杰森去上學了,布魯斯獨自坐在蝙蝠洞中分析安納奇的電腦。安納奇早就計劃好電腦一旦丟失后的保密步驟,但他沒想到拿走電腦的是蝙蝠俠。布魯斯找到了之前入侵正義聯(lián)盟的日志,日志里卻顯示安納奇進入的是正義聯(lián)盟的人道主義援助部門。

“為什么…”布魯斯手托下巴低聲說,陷入沉思。

為什么他會選杰森而不是安納奇。

兩年前他抓到杰森在犯罪巷偷蝙蝠車的輪胎。要求男孩把輪胎裝回去后,他載杰森去了萊斯利·湯普金斯在公園區(qū)的診所,因為之前注意到這小孩左腿走路有點瘸。萊斯利與托馬斯·韋恩畢業(yè)于同一個醫(yī)學院。布魯斯的父母死后,她與阿爾弗雷德共同照顧他,知道蝙蝠俠的身份。

萊斯利的低價診所專治窮人和罪犯。杰森當然從來不會來這,太貴了。而且他絕對不想被弄回孤兒院,那的護工往死里揍他。杰森本來一直在好奇地看蝙蝠車里的各種屏幕,一看到萊斯利的診所心都涼了。他一臉死灰,但不愿跟蝙蝠俠說。如果他賴在這大概會被蝙蝠俠拽下車。

在杰森能逃走前,他就被送到一間韋恩基金會名下的問題兒童寄宿學校。

布魯斯暗中觀察了三個月,發(fā)現(xiàn)杰森居然瘋了一樣讀書,每門課都拿A。終于找了一天將杰森帶到韋恩莊園。但他猶豫了,就叫管家阿爾弗雷德給杰森安排一間二樓的客房。他自己坐在客廳的扶手椅里再想想。壁爐里的木塊噼啪地燃燒。

他必須要確定自己不是因為一時同情杰森才把他帶到莊園。

盡管他心里仍有一個聲音在說,如果他什么也不做,這男孩過三年就會眼睜著死在街上。或許他能把他引到正路上,但杰森身上每一處都散發(fā)著危險的氣息。不過阿爾弗雷德看起來很喜歡這男孩,沒見過阿爾弗雷德第一天就給做小甜餅……

布魯斯就坐在那想,直到在扶手椅里睡著。

第二天他脖子僵得生疼,他揉著脖子想走出客廳,卻發(fā)現(xiàn)門關上了。昨晚他進來時并沒有關門。布魯斯穿過大廳和走廊去早餐室。

早餐室在韋恩莊園的東南角,早餐室的二樓是一個小畫廊,有一小處室內(nèi)樂平臺。一樓鋪了白色大理石地面,中間的地毯上放了一小張白色圓桌。桌面上總擺著一副銀質(zhì)茶具。杰森正坐在其中一個椅子里低頭看書。

早晨的陽光溫和地落在男孩蓬亂的頭發(fā)上。聽見開門聲杰森猛抬頭——布魯斯看進那雙藍眼睛。杰森的眼睛稍微睜大,卻閃著銳利的光。別人或許會認為這是一頭猛獸狩獵之前眼里的殺意,但布魯斯認得這種目光。這是一種瘋狂的專注,是思考的眼神。

他看到了自己。

只有一種人會在閱讀時露出這樣饑餓的眼神。有的人讀書是為了顯得優(yōu)雅,有的為了能在故事里活上一千遍,還有的為了成為知識分子。他是為了在戰(zhàn)場里活下去。布魯斯突然想起自己年輕時除了訓練,幾乎都是在圖書館里渡過的,他甚至睡在里面。

只用了半秒他就決定了。

“這本書很怪,”杰森回頭去翻書頁時說。

布魯斯走到杰森身邊,杰森給他看書脊上的書名:《莫扎特書信集》。

“他說死亡是人生真正的目的,死亡是人類最好的朋友。”杰森繼續(xù)道,“但他的音樂卻一點也不陰沉。還有這“我雖年輕,可是我每晚睡前都會想到也許我活不到明天。”我不明白。”

布魯斯看過這本書,不確定該如何回答。看了窗外說,“或許因為……那時的人們無法理解他,”他再次拉開早餐室的玻璃門,“跟我來,給你看個東西。”

布魯斯帶著杰森穿過走廊,然后打開圖書館的門。

杰森臉上露出一副進了糖果屋的表情,那一小聲“哇”讓布魯斯不禁笑了。他好久沒從內(nèi)心深處感受到真正的快樂了。別急,他還有更多玩具……

“以后隨便看,因為…”布魯斯邊說邊走到圖書館其中一個側(cè)廳的鋼琴旁,鄭重地打開琴蓋,按了E和G。琴鍵上的指紋識別確認后,其中一個書架咔地旋開,露出里面閃著藍光的電梯。

“我是蝙蝠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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