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著三天，鳳歌都在暗中觀察游醉，可是他除了每天來到九州茶館喝茶，聽說書人講些逸聞趣事，沒有什么反常活動。

鳳歌不禁有些懷疑，難道是她想錯？

雖然懷疑，鳳歌依然沒有放棄對游醉的監視，她信息自己的直覺，也費盡心思的守護每天來茶館的女孩，可是最近失蹤的人開始向整個鳳凰城擴散，不僅僅局限于九州茶館。

鳳歌對于少女失蹤的現象有種無力感，挫敗感，還有對自己無能的憤恨。

這幾天莫修染也感到了壓力，失蹤的少女沒有絲毫的線索，并且原先的結論被推翻了，失蹤的人不僅局限于去過九州茶館、陰年陰日陰時出生的女子，現在全城各個地方都有失蹤的少女。

是在迷惑視線？

莫修染不得而知，呼出一股濁氣，把輕風叫到跟前，“現在什么時辰了？”

“回主子，已經午時了。”輕風貼心的詢問，是否需要準備午膳。

“不知不覺已經午了，你去請鳳姑娘來正廳用膳。”莫修染停下手中的工作，揉揉眉心，他有些事情需要和鳳歌商議。

鳳歌從早上離開王府，一般到晚上才會回來，神出鬼沒的，要不是莫修染吩咐過，又不知道有什么流言穿出來。

也是湊巧，鳳歌這天中午難得的回來了，她有事要找莫修染商量。

輕風：“鳳姑娘，主子請你到正廳用膳，有要事相談。”

鳳歌：“勞煩帶路。”

輕風：“請。”

莫修染在正廳等候，桌子子上只有幾個家常菜，很尋常，不符合他的身份。要不是鳳歌清楚他的為人，還會以為他是在作秀。

鳳歌：“莫王爺。”

莫修染臉上掛著笑容，對著身邊的人命令道，“你們可以下去了。”

周圍的奴仆依次有序的退下了，又對著輕風說，“不要讓任何人靠近。”

鳳歌有些心不在焉的說，“在王府，王爺也還是這么不放心嗎？”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小心謹慎總是好的。”莫修染不再意鳳歌的嘲諷，他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最近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有人在監視他，或者說在監視整個莫王府。

“鳳姑娘，不知道你的進展如何了？”莫修染笑著詢問，一點也看不出他在書房煩躁的樣子。

鳳歌瑤瑤頭，有些事她也不確定，告訴莫修染，萬一走路風聲，打草驚蛇，這狐貍尾巴就不是這么容易好抓的，等她探查一番再做決定。

鳳歌和莫修染在屋內談事，連月急忙忙的闖進來，后面還跟著莫王府管家，連月一臉慌張的樣子，額頭冒出黃豆般大的汗珠，應該是從王府門口就開始跑，一路跑到正廳。

輕風瞇著眼看著連月的到來，知道連月肯定有急事，可是莫修染吩咐過，任何人不得打擾。

輕風舌頭低著腮考慮要不要去通報，在連月到達屋門前攔住了她，手一抬，劍鞘橫在連月的面前，阻攔住她，“連姑姑，主子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擾。”特意在任何人上加重了語氣。

連月粗喘著氣，上氣不接下氣，“奴婢找……找王爺有急事，是皇后娘娘吩咐我來的。”

“什么事？”輕風不確定這件事足夠讓他去違背命令。

連月看架勢輕風是不準備放她進去，但好在輕風忠心耿耿，也不怕告訴他，附耳到他的耳邊。

而在一旁的管家恨不得雙耳失聰，這樣也不會害怕聽到什么不該聽的，被人殺人滅口。

“什么！”輕風輕聲低呼，心神不定，不敢相信他聽到的，“此事關系重大，萬不可外傳。你等著，我去通報給主子。”

連月點點頭，催促道，“我知道，你快點去告訴王爺。”

篤篤，敲門聲響起，鳳歌和莫修染停下來交談。

莫修染知道輕風沒有重要緊急的事不會違背自己的命令打擾自己的，“什么事，輕風？”

輕風在門口等著莫修染讓他進去，“主子，輕風有急事稟告。”

莫修染：“進來。”

嘎吱一聲門打開了。

輕風面色凝重，來到莫修染的身邊，附耳以告。

“砰——”莫修染把茶盞蹭掉了，鳳歌也驚訝的看向了莫修染，鳳琴怎么會失蹤呢？

“怎么回事？”

“備馬，進宮。”

“等一下，我也要去。”鳳歌插聲，擔憂鳳琴的安全，“我保證不會給你帶來麻煩的。”

“不行。”莫修染略微一考慮就拒絕了，現在情況不明，他不能冒險帶一個陌生人進宮。

未央宮

莫修染來到皇后的寢宮，在外等候。而皇后此時也在軟榻上強撐著不肯入睡，聽到太監的稟告急忙讓他進來。

“拜見皇后娘娘。”

“快點起來，來人賜座。”柳若湘面色紅潤，要不是她的眼睛里有紅色的血絲，絲毫看不出她的疲憊。

“其他人給本宮退下。”即使人之將死，她的氣勢依舊不減當年。

都說美人遲暮，可是她的沒不是在那紅顏，而是那通身的氣質，如同美人在骨不在皮一樣，她的氣質最為獨特。哪怕身穿布衣，在茫茫人海中，也能一眼先注意到她。

昔日狠毒的人也有了軟肋，那就是她的女兒。都說為母則剛，柔弱的人也會為了孩子拼命，就算是最親的人也不可以傷害她！更何況那是親生女兒啊！

鳳凌怎么恨得下心？

柳若湘現在也不怕了，鳳凌只有兩個女兒，一個不知所蹤，一個是他從小疼愛，放在心尖上。

曾經，柳若湘天還抱有幻想，認為他們之間的事不會牽連到孩子，畢竟虎毒還不食子呢！可是，她忘了，最是無情帝王家。

莫修染是皇室最后一個旁系了，量鳳凌不敢殺了他，除非鳳凌想要作這千古的罪人，讓朱雀國的血脈混淆，要把老祖宗留下來的基業毀于一旦，要這朱雀國改朝換代。

柳若湘拉住莫修染的手，顫抖不止，“染兒，姑母好怕琴兒會出事。”

“姑姑，沒事的。”莫修染自己不知道來龍去脈，只能盡量安慰住柳若湘。

“染兒，現在我告訴你的你一定要聽好了。”

“什么事？”

……

鳳歌在莫修染拒絕之后，換了身衣服，帶上了千面，變換容貌，使用隱身符潛進了皇宮，神識也盡最大的努力，掃蕩著皇宮。尋找了很久，也沒有看到風琴的蹤影，看來綁架風琴的人早已經離開了。

也不知道現在什么情況？

鳳歌擔心鳳琴的安危，仔細的搜尋，冷宮，御膳房，很多地方她都查過了，也發現不少暗室，里面有不少“東西”。

私設刑罰，肆意妄為，草菅人命，真正的把皇宮的陰暗面表現出來，那架子上流著的血把地面染黑了，刑具散發著冷冷的幽光。

老太監欺壓新的太監，新的太監欺壓小的太監，石頭，惡語相向只不過是小小的最輕的傷害。

弱者抽刀向更弱者，這富麗堂皇的宮殿也埋葬了多少無辜的生靈，要不是這里有龍氣的鎮壓，恐怕早已經會有惡靈生成。

鳳歌無奈，她不能干涉太多。

有時候鳳歌也很迷茫，一方面要求修仙者要多多行善，另一方面又要求修仙者不能干涉太多，改變他人命運，沾染因果。

豈不是自相矛盾。

少小離家，有多少人一輩子都到不了筑基，難以下山，見不到父母最后一面？

雖然可以回家，可是面對父母生老病死，他們卻不能橫加干涉，活生生的看著他們死去，因為生老病死乃是天道自然。

何其殘忍！

鳳歌猶記稚子時發出只愿不違本心的誓言，可后來發現要做到這一點很難。

看著面前一個老的太監領著一群太監欺負小的太監，鳳歌不知道該不該出手。

這次救了又怎么樣，小太監能受人欺負，以后也可能會受人欺負，鳳歌不可能永遠救他們。救得了他一時，救不了他一世，人能靠的只有自己。

鳳歌終究是不忍心，在他們離去之后，鳳歌出現到小太監的面前，用靈力幫他恢復了致命的傷勢，輕微的卻沒有幫他。他保持著鼻青臉腫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