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快要正午的時候,賀安月才悠悠的醒了過來。
“唔…”他揉揉眼睛,聲音拖的很長,最后的尾音軟軟糯糯的,像是一個剛從冬眠狀態醒過來的小獸。
坐在床邊的卓然看到這一幕,輕笑,“醒了嗎?來吃早…午飯吧。”
賀安月嘟囔著用很小的力氣推開卓然。“穿衣服…”
“好好好。”卓然大笑的朝著桌子邊走去,一個個打開盅蓋。
賀安月聞著味道,咽了咽口水,昨天晚上就吃了那么點東西,到現在他早就餓了。
利索的系上一個個扣子,沒來的及穿鞋,他就光著腳跑到了一旁的臉盆處很快的洗了臉,就跑到桌子邊,看了看桌子上豐盛的飯菜,聽見自己肚子咕咕叫的聲音,賀安月決定還是吃飽了再和他說吧。
卓然自然也聽到了,他笑著將一勺勺菜肴放在賀安月的嘴邊,看著他一口一口的吃下去。
“這個…”賀安月指指另一邊菜,命令著他。
卓然第一次被人命令的去干什么事情,顯然有點不適應,但是這種感覺又有點很溫暖的感覺。卓然順著他的手勢,舀了一大勺菜遞在他嘴邊。
賀安月心滿意足的吃著飯,他已經習慣了飯來張口的感覺了。自然沒有覺得自己坐在卓然的懷里,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等他吃的差不多的時候,賀安月拉拉卓然的衣袖,“我…有事和你說…”
“報告教主,有密報。”門口傳來急促的聲音。
卓然將勺子交給賀安月,拍拍他的頭,“等我一會兒。”
“進來。”卓然恢復了一貫的桀驁不馴的表情。
“有線人上報,左護法是假扮的,被安插在教里以窺伺教內行動。”
卓然冷笑一聲,“那真的呢?”
“在上次行動的時候就被慕容…”那人抬頭看了一眼賀安月,“被教主夫人暗殺了。”
卓然摟著賀安月的手微微縮緊,轉而又大笑一聲,“無事,都過去了。”
“那這個假的人該怎么辦。”
卓然抓起一縷賀安月的頭發,輕嗅他的味道。“炸了。”
賀安月正在喝湯,聽到之后,岔了氣,“咳咳咳…”
“慢點喝。”卓然溫柔的為他拍著背。
“是。”那人下去了。顯然對于卓然的做法很是熟悉。
“對了,娘子之前說有什么要告訴我的?”卓然笑著看著賀安月。
賀安月機械的搖搖頭,怎么敢和他說自己的假的呢,要不然,下一個被炸的人不就是自己了?
“我…”賀安月斷斷續續的說,“吃飽了。”
卓然微笑的給他擦擦嘴,溫柔的樣子,讓賀安月以為仿佛剛才那個心狠手辣的人不是他。
“那我們就啟程吧。”
“啊?”賀安月愣住了,怎么要走了?
“哦,”卓然攏攏賀安月散開的頭發,“忘了告訴娘子了,我們成親之后就要和我回我的府邸了。”
卓然的眼睛看著賀安月,“畢竟這不是我的地盤,做什么事情不方便。”
賀安月呆滯的點點頭,自己有權力說不嗎?
“娘子,到現在你都沒叫我一句'相公',為夫好傷心,難道你不愛我了嗎?”
“愛…”賀安月顫顫巍巍的說著,“相…公。”
卓然聽到賀安月的話,心滿意足的笑了,“真乖。”他摸摸賀安月的臉。
賀安月假笑的看著卓然,“相公…我想出去透透氣。”
“好啊,我陪你。”
“不了,我自己一個人就行。”
“我怎么舍得讓娘子一個人出去呢。”
看著卓然堅定的目光,賀安月泄了氣,“那我還是不出去了。”
卓然寵溺的摸了摸賀安月的頭,“昨天給你喂下解藥的時候,怕你趁我不注意跑了,就多給你吃了點東西。”
賀安月傻傻的抬起頭,“你喂我吃東西?太感謝你了。”他眼睛閃閃的看著卓然,原來昨天自己還是吃了點東西的,好感動,這個叫“相公”的人,怎么能這么貼心。
卓然看著一臉驚訝又開心的賀安月,不知道該怎么回話,這個人真的是慕容復嗎?怎么…在計謀上那么出眾在生活方面…這么蠢?活該被人騙。
“不,我為你吃的是毒藥。”
卓然看著賀安月恐懼的眼神,這才安心,這才對嘛,你應該怕我的。
“騙人,我為什么還活著?”
“這個毒藥,每個月必須吃一次解藥,要不然,就毒發身亡,筋脈俱斷,死相其慘無比,而且過程中痛不欲生。”
賀安月被嚇的臉都白了。
“不過,只要你乖乖聽我話,不亂逃跑,就一直在我身邊,就不會毒發的。”
賀安月咽了咽口水,這話好像聽過…是不是東方也說,如果自己要跑的話就要打斷自己的腿…
“我很乖的。”賀安月努力的靠在卓然的懷里,不和他對視,就像是阿紫一樣,他覺得阿紫就很乖。
卓然抱著賀安月,“恩,乖乖的多好。”
“那我們什么時候出發?”賀安月眨眨眼,這可怎么辦,去了別的國家,自己還能回來嗎?
“三日之后。”
賀安月在這三天里,過著豬一樣的生活,恩,賀安月自己都覺得是卓然的寵物,寸步不離的呆在他的身邊,自己就是去解個手,外面還要站著五六個人,如果半柱香內不出來,那些人就要開門了。
第一次,賀安月開始討厭這種生活了,像是被豢養的寵物,也難怪阿紫半路會逃跑吧?
“娘子,走吧。”卓然拉著賀安月的手,領著他上了一個豪華無比的馬車,馬車里空間很大,大到賀安月開始認為他能在這里打滾了。外面的馬夫都有十個,雖然賀安月看不出他們的武功,但是他們穿著一模一樣的黑色的衣服,一樣的不茍言笑。
進了馬車里,賀安月將緊緊裹著的大衣脫了下來,馬車里很是溫暖。
“相公…快來…這里有葡萄。”賀安月驚喜的看著眼前的水果,當然不是給卓然吃,而是讓卓然撥給自己吃。
似乎賀安月已經很習慣叫自己相公了,卓然一邊喂賀安月吃葡萄,一邊回想著,自己小的時候,娘親和爹爹就很恩愛,他們就像是平常的百姓一樣,叫對方“娘子”“相公”,卓然很不想承認,在自己內心的深處,自己想要的不是權力,金錢,而是一個溫暖的家。
他看著一臉滿足的賀安月,笑了,這才認識多久,就忘了自己的目的了,美人鄉,英雄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