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俠興罵著揮拳向錢石打去。
錢石閃過一邊,反踢來一腳。
二人大打出手。
錢石只是一個家丁,雖然平時會接受一些擒拿格斗的訓練,但是比起有些名氣的關中六俠中的曹俠興,那就是小巫見大巫了。拳來腳往中,被曹俠興一個掃堂腿踢翻在地。
趙山見了急步上前,沖曹俠興就是一拳。
曹俠興猝不及防之下被他一拳打得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
“你奶奶的。”曹俠興站穩身子罵了一聲,揮拳撲了過去。
“你這副身板,就是全身倒來我也不怕,何況這個拳頭。”趙山站立著巍然不動,挺著胸膛硬接來拳。
“篤”地一聲,拳頭結結實實地擂在胸膛上。
曹俠興一拳擂下去,象打在石頭上一樣,反震得拳頭作痛,馬上舉在嘴邊向上直呵氣。
灌木夾著的小道上,一人探頭望了望,立馬反身急奔。
秦龍虎向那邊看了看,不以為意地轉回首。
“一身蠻力看來也有威武的時候。”邵建文邁步上前道,“你能不能讓我也打幾拳?”
“你以為我是喂拳的靶子,誰都能在上面搗上幾拳?”趙山搖了搖脖子,響起一陣“咔咔咔”的聲音。
“我就知道你不敢。”邵建文輕蔑地笑了笑。
“老四,啰嗦什么,放倒他!”秦龍虎不耐煩地道。
“是。”邵建文回應之時,拳出如風向他肋下掃去。
趙山閃過一邊,揮拳反擊。
二人大戰起來。
朱濤見他們打得火熱,轉首對左右之人道:“二哥三哥,咱們宰豬去。”
那二哥叫馬路云,三哥是楊江飛,俱是虎背熊腰之人。六人中身體只有老五曹俠興和朱濤單薄,但是朱濤比曹俠興顯得更為精練。
馬路云和楊江飛聞言點頭道:“幺弟說得有理。”說罷抬腳就向母豬走去。
李樹黃狗兒還有跌得鼻子出血的錢石慌忙擋在母豬面前,人人目光兇狠地盯著二人。
“讓開!”楊江飛上前伸手一拔拉,李樹黃狗兒兩個養豬人承受不了那份力量,立刻全都摔倒在地。
錢石望著惡狠狠走近的馬路云,露出怯意趕緊挪向一邊。
二人拔刀在手,一步步向母豬走去。
趙山因為干活賣力人勤快,得過浩銘的指點,所以不是一般家丁可比,與邵建文伯仲相當,誰也占不了便宜,誰也討不了好。
旁觀者清。
秦龍虎站在旁邊,瞧出趙山的破綻,于是指點道:“老四,打他小腹。”
邵建文聞言拳出如風,果然一拳打在了趙山的小腹上。可是軟綿綿的并不著力,正詫異間,突覺對方肚子外鼓,一下子將他彈得后坐于地。屁股著著實實地跌在地上,痛得他咧著嘴見了一聲“媽”。
秦龍虎不說話還好,說話之間,雙方都在思索對策。
邵建文聞言知道了對方的破綻,但是趙山也不傻,他也是心隨意動,將計就計,于是一舉擊敗了邵建文。
秦龍虎邁步上前,目露兇光對趙山道:“好家伙,想不到你還有兩刷子。”
“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背著俠義之名,卻干著偷雞摸狗的勾當,正是不折不扣的偽君子!”
“嘿嘿。”秦龍虎冷笑了兩聲道,“你這個家丁,只不過是主人使喚的狗而已,知道什么真君子偽君子。”
“真君子是我家主人,偽君子就是你們這些人!”趙山伶牙俐齒地道。
“你他媽人雖不怎么樣,嘴卻跟長舌婦一樣毒辣,老子讓你長長記性,以后得好好改正。”秦龍虎閃身上前,不見他怎么出手,只聞“啪啪啪”三聲脆響,趙山臉上瞬間緋紅一片,掌印指印赫然顯現。
快手秦龍虎,果然名不虛傳。
趙山摸了一下火辣辣的臉龐,眼露憤恨撲了上去。
朱濤露著少了兩顆牙齒的嘴,一臉壞笑地看著王玉玨,看得他心里直發毛。
馬路云與楊江飛手持刀劍,悄然走到母豬身邊,舉起刀劍一左一右正要向母豬脖子劈下時,突然一聲晴天霹靂響起——
“全都給我住手!”
場中所有人聞言好像俱都中了定身法一樣不動了,抬頭望向出聲處。
一個高得出奇,腰粗膀圓,圓臉懸膽的人站在樹下,余音在樹林中繚繞不絕,顯示出他內力的雄渾。
兩邊人停止動作之后,都默契地聚攏在一塊,只有王玉玨孤零零地站在一邊。
量天尺浩銘,響水莊莊主。一套天尺劍享譽秦川大地,向來罕逢敵手。
關中六俠也知其盛名,但是利欲熏心之下,就是老虎須也要捋一下。
“老爺,他們要宰殺這頭母豬,因為它吃了碗大的一團松露。”黃狗兒見了主子,喜出望外,立刻奔到他身邊指著秦龍虎幾人道。
浩銘身邊一個家丁也道:“老爺,我就是看到他們行兇作惡,所以才到山莊叫的你。”
秦龍虎想起將才的聲響,才知道是這么回事,心想真是當亂不亂,必有后患啊。
“為了找到松露,我已經花了很多人力物力,你們竟然想半路撿便宜,是太不把響水莊當回事了吧。”浩銘言語中充滿斥責,顯示著不高興。
“這母豬身上又沒寫著你的名字,我們知道是誰的啊。”朱濤含沙射影地說著風涼話。
浩銘聞言臉上露出不悅,但卻隱忍不發。
李樹反駁道:“我們已經說了響水莊和老爺的名號,但是他們充耳不聞,全然不予理睬,一心要巧取豪奪。幸好有魯田跟來看到了回去給老爺報信,不然我們只怕要全都死在這些人手里。”
魯田聞言高興地笑著。
浩銘聽著李樹的敘說,臉上更加不高興,擲地有聲地道:“原來你們關中六俠就是這樣行事的?!”
“你想用它提高你的內力修為,我們當然也想。”秦龍虎直言不諱地道,“既然被我們撞見了,你說我們能輕易放棄?”
“你的意思是必得而甘心?”浩銘冷笑著道,“對付強盜,看來曉之以理是不行的,必須曉知以厲!”
六人相互看了一眼,各各抽出兵器,秦龍虎沖老二老三老四點了點頭,幾人會意。暴吼一聲,齊齊出動撲了上去。
曹俠興與朱濤則防范著趙山幾人。
浩銘見幾人攻來,手中天尺急速出手,叮叮當當聲中,火星亂閃。刀劍在響聲中被一一磕開,然后又變招換式劃斬而來。招來招往中,四人已將浩銘圍在核心。
浩銘手中天尺是一把長與劍齊的尺子,為精鐵所鑄,無柄,兩邊可以隨意而握。
刀劍砍在上面雖然金星迸射,但卻沒有一點印痕,看來堅硬無比。
他處在四人功擊之下,卻應付自如,天尺飄蕩中阻刀擋劍,讓四人快如閃電的刀劍沾不了身。
五人戰成一團,快速出擊閃讓騰挪,讓旁人分不出誰在何方,何方是浩銘還是秦龍虎或者馬路云。
“滾!”
戰團中突聞浩銘一聲叱喝。
“哐當!”
與喝聲同時響起一聲金鐵交鳴。
半空中一截殘劍帶著尖嘯飛出老遠,“奪”地一聲射入樹干之中。
觀戰的人禁不住都抖了一下身子。
喝聲中一條人影倒飛而出,“啪”地一聲四仰八叉倒在地上,雙手捂住胸口直皺眉。
朱濤一看,叫了一聲三哥急奔過去將他扶起。
“你也滾!”
厲喝聲中,邵建文也一樣倒在地上,雙手抱住的地方卻是肚子。
“四哥!”朱濤剛扶起楊江飛,見了忙又去扶邵建文,楊江飛只得松開一只手撐地穩住身子。
戰圈中四人敗去了兩個,剩下的秦龍虎與馬路云就格外小心了,生怕一不小心就會被對方的長腿給踹飛了出去。
二人所使皆刀,大開大合,兇勇無匹。
浩銘手中天尺不畏刀劍,敢與之硬碰硬。
馬路云一刀橫斬奔向對方大腿,他天尺一豎,阻住了大刀來勢。
“哐當”聲中,飛星四濺。
馬路云再次揚起刀時,看到刃口處缺了一個大口子。
浩銘磕開他的大刀,天尺反揮,不偏不斜正砸在秦龍虎來刀上。
刺耳的聲響與耀眼的火光同時暴起,讓旁觀者有的掩耳有的遮眼。
秦龍虎“噔噔噔”連腿三步,沉腰墜腳方才站穩身子,當他欲再次進攻時,看到對方轉身閃讓馬路云的攻擊,轉身中左腳猛然旋飛而起。背對自己的同時,腳已重重地踢在馬路云腰間。
馬路云一聲痛叫,身子斜飛而倒。
“好腿法!”趙山見了拍掌稱好,幾個家丁忙隨聲附和。
秦龍虎見了此情此景,揮刀進退兩難。
浩銘轉身望著他叱喝:“你有自知之明就快滾,要是還存有癡心妄想之意那就快快出招!”
秦龍虎聽他之言,并沒有窮追猛打,深究自己幾人之意。慌忙拖刀而行,走到馬路云身邊將他扶起,一瘸一拐而行,其余兩對也攙扶著垂頭喪氣而去。
幾個家丁見主人勇挫四人,俱都興高采烈。
黃狗兒望著幾人背影吐了一口唾沫道:“那點能為,還想為所欲為,真是自不量力。”
“老爺手下留情,要不然你們全都得爬著走!”趙山也奚落道。
“回家回家。”錢石招呼幾人道,“人家走路都那個模樣了,還挖苦人家干什么。”
幾人往回走,把王玉玨冷落在那里。
浩銘轉身望著他問幾人:“那書生不是與他們一道的?”
“不是。”趙山回答著道,“就是他發現李樹暈倒在樹林中的。”
浩銘一聽轉對李樹喝斥:“你這奴才,竟然不知知恩圖報——快去將他邀到莊上小住已示感謝。”
“是!”李樹只得轉身相邀。
王玉玨想起朱濤那仇視的目光,只得應邀而行,不過心中卻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