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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鷹山神院

  • 秋失月
  • 星月云陽
  • 3703字
  • 2018-01-12 22:26:39

長安。

高大的城墻讓人望而生畏,寬敞的門洞中,行人如織,來來往往好似過江之鯽,顯示著它的繁華。

王玉玨受黃山松之邀,到他府上做客。

他看著久仰的繁華之地,心中叫道:“長安,我來了。”

走著走著,極是牽掛地道:秋失月,你現(xiàn)在到哪里了?

~~~~~~~~~~~~~

草原,一馬疾馳。

巍巍天山就在眼前,雪線之上,皚皚白雪雖然遙遠(yuǎn),卻仿佛就在眼前,明晃晃一片有些耀眼。

秋失月望著久違的第二故鄉(xiāng),心潮澎湃,打馬狂奔一陣后進(jìn)入上山之道。

越往上走,山路越陡,她只得下馬,牽韁而行,一路牽枝扯草而上。

天山之北,雪線之下,一座山峰甚是靈秀,山上有座石崖十分突兀,其狀如鷹頭,鷹山之名即是由此而來。

山下一處地方形似座椅——山峰兩邊徐徐下降,并微微向里繞過來,將一塊平地圈在里面。

平地闊有十畝之大,一座古色古香,飛檐翹角的四合院羅坐落在里面。

瓦檐遮蓋的山門門楣上,懸掛著一塊匾額,上面金鉤鐵劃地寫著“鷹山神院”四字。

甫一看,還以為是道家之觀,或者是佛家院落,其實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百姓人家院落。

那個神字透著神秘,而且在這遙遠(yuǎn)的北疆有這中原的建筑更是讓人詫異。

原來,鄺英之祖輩也是朝廷命官,只因犯事被發(fā)配到了戈壁邊沿,因聰慧過人,于一天夜里逃出樊籠,流落在北疆各地。后與一維女相識,本欲做些小生意以了余生,不料朝廷四處搜捕,不得以只好到天山隱居。為了生存,開荒種菜種青稞種燕麥,買羊買牛繁殖宰殺度日,自織布自縫衣,完全過著自耕自食,自產(chǎn)自銷的封閉生活。

在此親力親為,開窯燒磚燒瓦蓋房子,只用少許木料,經(jīng)過多年的修修補補,才有現(xiàn)在的規(guī)模。雖然單調(diào)無色彩,但是怡然自樂,無憂無慮,因為封閉,才有點世外桃源的景象。

到了鄺英這輩,不甘寂寞,總想出人頭地,加之在閑暇之時悟出神功,于是一心要叱咤風(fēng)云,威震神州,可惜天道不酬勤,皇天要負(fù)有心人,讓她在感情糾葛中郁郁寡歡成疾,于大好年華之際含恨駕鶴西去。

那個匾額原本是鷹山閑院,硬是被她改成了神院,她說聽起來讓人油然而生敬意,有神圣不可侵犯之氣概。而且自命圣姑,也是取高高在上之意。總之是想創(chuàng)不世之神功,作不朽之偉業(yè)。

艷陽高照,萬里無云,和風(fēng)送爽,心清神明。

鷹山神院終于出現(xiàn)在了眼前,秋失月心中涌出親切之感。

她遠(yuǎn)遠(yuǎn)看見一個身影立在山門外的林蔭下,一喜心中道:這個小妮子,這些日子怕是天天站在這里看啊。

瞬間又想到了變節(jié)而死的鄺廣,心中不由又是傷心又是憂慮——該怎么給鄺家人交代啊。

那林蔭下的人兒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姑娘,圓眉圓眼圓臉,依稀可以見到鄺廣的模樣。

“失月姐姐,失月姐姐——”那女孩也看到了她,于是向坡下跑來,邊跑邊欣喜地叫著。

“心音妹妹。”秋失月歡叫著扔了韁繩,向山上快步跑來。

好久沒有見面了,大家都心生想念,今日終于聚首,怎能不讓人高興。

鄺心音一迭聲地叫著姐姐姐姐。到了到了,她的身子飛起來,向秋失月懷中撲去。

秋失月微微傾身,一下子把她摟在懷里:“心音妹妹,姐姐好想你啊。”

“姐姐,心音也想死你了。”她也抱住她,一張圓圓的小嘴巴附在她耳邊親昵地道,“自從你下山后,我天天都在這里看,今天終于把你盼來了。”

二人好一陣激動才松開手,秋失月摸著她的粉臉道:“我看你比以前瘦多了,原來是想我想瘦的啊。”

一句話把她說得咯咯大笑,銀鈴般清脆的笑聲在空曠的山谷傳出去很遠(yuǎn)很遠(yuǎn)。

她笑了一陣仰望著她道:“你也瘦了。”

秋失月扮了個鬼臉笑道:“我這也是想你想的。”

說著乘她不備在她胳肢窩下?lián)狭艘话眩椥囊羧滩蛔≡俅涡ζ饋怼?

鬧了個夠,她才轉(zhuǎn)身向上跑,邊跑邊扯聲大叫:“失月姐姐回來了,失月姐姐回來了。”

那歡快欣喜的叫聲在山上震蕩,在鷹山神院中回響。

她們走到綠草如茵的院前坪場時,從山門中接二連三地跑出來二三十個人。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漾溢著喜色,像是迎接出嫁初次歸來的嫁女,又像是歡迎非常尊敬的貴客。

“回來了,回來了。”人們一陣唏噓聲,一個個高興之極,就像她的歸來,能給他們帶來幸福快樂一樣。

秋失月拉著那些年長的婦女,一一寒暄問暖,摸著那些小孩子的頭打趣,對著年長的男人問好。

人群中,一個顯得猥瑣的男人擠開眾人,來到秋失月面前,望著她急切地問:“月月,怎么不見你鄺廣師哥?”

人們頓時也是一遍問話。

“誒,真的啊,怎么沒有看到鄺廣。”

“云燕也沒有看到。”

“一同出去,怎么沒有一同回來?”

“他家伙總是吊兒郎當(dāng),落在后面有什么稀奇。”

“這小子貪玩,沒準(zhǔn)留念外面的花花世界,不肯回這苦寒之地來了。”

人們你一言我一語,喋喋不休,秋失月低垂著頭不言不語。

那微微有些猥瑣的男人年紀(jì)四十左右,眼睛經(jīng)常微瞇著,背微駝,身材瘦小,經(jīng)常都沒有精神的模樣。

他見秋失月不說話,不理睬其他人的閑言碎語,只管盯著秋失月:“月月,你倒是說話啊。”

秋失月無奈地抬起頭,雙目珠淚盈眶,微微一眨,便順著臉頰滾下來,匯在下巴再滴落塵埃。

“你怎么哭了?”

“你怎么哭了?”

……

人們一迭聲地問著,有的隱隱感到事情不對。

那盯著秋失月的男人見了她那眼淚,心中一格登急問:“你怎么哭了,難道廣兒……”

人們聞言立時鴉雀無聲,睜大眼睛望著秋失月。

“大伯,我沒有照看好師哥,我真對不起你。”她說著頭又低垂下去,眼淚滴落得啪嗒啪嗒直響。

“廣兒——”他悲痛欲絕地慘叫一聲,蹲下身抱頭痛哭。

其余人聽此見此也淚眼婆娑,有的嚶嚶而泣。

“我的哥哥怎么了,我的哥哥怎么了?!”鄺心音癟著嘴,眼淚刷刷地落,扯著秋失月的手搖著拽著直問。

秋失月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抱著鄺心音嚎啕起來。

鄺廣再怎么不濟,畢竟是她的師哥,她師父的侄子,好姐妹心音的親哥哥。

她嚎啕之下,其他人立刻跟著大放悲聲。

鷹山神院,先還沉浸在重逢的喜悅之中,可是短暫的歡喜之后,悲痛又摧殘著每個人脆弱的心靈。

一盞渾黃的油燈搖曳著它瘦弱的身軀,但還是驅(qū)趕走了黑暗。

神院正堂屋中,一圈人圍著秋失月,聽她講述與劉妞的爭斗。她因想到前次秘密下山,卻被劉妞知道,心忖神院中必有內(nèi)奸。于是她省去了王玉玨,省去了發(fā)現(xiàn)了寶藏,鄺廣的尸體也是落入了萬丈深淵不能尋回。

“那劉家丫頭,好狠的心,早知如此,那時就讓你姑姑要了她的小命!”鄺順朝——那個略顯猥瑣的男人,撫著還在抽泣的鄺心音道。

鄺心音聞言止了哭聲,揩了一把淚,仰起了頭,激昂地道:“我長大了,也要做姑姑那樣的人!”

鄺順朝模樣猥瑣,好像什么都怕,但卻有一個人模人樣的兒子和把姑姑當(dāng)作楷模的女兒。

鄺心音人小鬼大,今日這番話,以前已經(jīng)不知道說了多少次。每說一次,勢必在她已不弱小的心上烙上印記。

他兄妹二人肖其母。他母親是北疆女人,生的修長貌美,只因獲罪要被問斬,是鷹山圣姑從死神手中將他救出帶到此處,她因感恩載德而愿與鄺順朝結(jié)為夫妻,并為他生下一男一女。

后來夏侯宇軒出現(xiàn),她仰慕的就是這樣的男人。與鄺順朝結(jié)合是形勢所逼,時間長了,就將鄺英的恩情忘得一干二凈。花癡之下竟與他勾搭成奸,從而死于鄺英劍下。

神院中,鄺順朝是大哥,鄺英是老二,余下是鄺順江,順河,順海,幾人均已結(jié)婚,名下都有四五個小孩,甚是熱鬧。余下的便是被鷹山圣姑從各種途經(jīng)救下來的人,他們重獲新生,為了感恩,在山上種菜種莊稼,放牛放羊作貢獻(xiàn)。

鄺英創(chuàng)出虎王狂招后,也讓他們學(xué)習(xí)鍛煉,但沒有幾人認(rèn)真。她也沒有嚴(yán)加要求,順其自然,所以真正領(lǐng)悟的只有秋失月和鄺廣兄妹。

她的一番講述,也沒有人細(xì)究,全都深信不疑——被鄺家人視為驕傲的圣姑所看重的人,他們沒有理由不相信。

隨著時間的推移,十多天后人們都淡忘了鄺廣這件事。

清晨,當(dāng)太陽還隱藏在天邊那厚厚的云層里時,院前的平地上,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已經(jīng)排列成隊,在鄺心音的督促下,有板有眼地練起武來。

鄺心音是大姐,做事雷厲風(fēng)行,一不對頭就是幾棍子下去,所以那些小弟小妹都非常怕她。

“鄺明,腿伸直。”

“鄺雄,出拳要有力。”

“鄺情,馬步要穩(wěn)。”

……

隨著她的聲聲喝斥和提醒,一個個忙按提示改正。

“嘿,哈。嘿,哈。”出拳出腿時,聲聲稚嫩的童音在晨曦微露的山中蕩響,顯得精神十足。

秋失月望著一絲不茍的鄺心音,心中異常高興。

一晃二十多天過去了。

這天吃過早飯,人們簇?fù)碇锸г峦庾撸巳孙@出依依不舍的神色。

“姐姐,你下山帶上我嗎。”鄺心音拉著她的手,一遍又一遍地哀求著,“你帶我去嘛,你帶我去嗎嘛。”

“你還小,外面的世界處處充滿危機,我不帶你去,是怕你受到傷害。你長大了,有了過人本領(lǐng),縱橫馳騁大江南北的日子多的是。心音聽話啊。”

鄺心音見自己苦苦哀求,她卻始終不答應(yīng),滿臉的不高興,猛地甩開她的手,轉(zhuǎn)身跑進(jìn)了院里,隨手關(guān)門。

“砰!”門猛地撞在門框上,被反彈回去,依然又敞開。

眾人通過門洞,看見她邊跑邊用手揩著眼部。

“這丫頭,火氣不小啊。”一個婦女輕聲道。

“不要管她,過兩天她氣消了就好了。”鄺順朝對顯得有些尷尬的秋失月道,“月月,你一人在外可要小心啊。”

“大伯,你放心,你們?nèi)挤判摹!彼蛩麄儞]了揮手,然后向山下行去。

這條山路她再熟悉不過了,就是閉著眼睛也能走完。她走到能看見院前坪壩前沿的地方回首,看見一個人影佇立在那里,突又向后退去隱住身形。

她笑了笑,攏手在嘴邊向山上喊道:“我下次一定帶上你。”

那身影聞言重新回到坪壩沿邊,舉起手向她揮了揮。

她也向她揮手,隨即一欲上馬,揮鞭策馬揚塵而去。

山上的人兒依舊站在那里。

她的心也隨著漸漸消逝的身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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