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去,房間里,景云始終閉目不醒,烏黑頭發(fā)無風(fēng)自動,渾身上下每一個地方不是通紅。
木桶之中,伴隨著景云沉重如悶鼓的心跳聲,水液泛著絲絲漣漪。
隨著那一份人血消耗殆盡,景云體內(nèi)的躁動逐漸平息下來,不再狂暴如雷。
吐出一口濁氣,一雙明亮如星辰的眸子猛地睜開,周身散發(fā)出一抹妖異神采。
嘴角微微上揚,景云那張稍顯稚嫩的小臉仿佛一夜之間成熟了不少,顯得頗為剛毅堅韌。
“呼,三段武者巔峰,人血果然能讓戮神不死決修練起來輕松許多,只需要一個契機,我隨時都能突破四段武者......”
剛要起身,他的胸口傳來一陣劇痛。
渾身血脈如同被死死逼迫一般,深紅的血管紋路密布全身,無比駭人。
雙眸之中血絲密布,此刻的景云看起來簡直妖異到了極點。
腦中轟鳴,景云意識到了什么,苦笑一聲,右掌頓時捂住了胸口。
赤紅的胸膛上浮現(xiàn)絲絲紋路,似乎構(gòu)成了一個頗為玄妙的印記。
片刻后,血色印記徹底凝聚完成,閃過一絲光亮后,剛才發(fā)生的驟變頓時消失的一干二凈。
景云的狀態(tài)也很快恢復(fù)如常了。
血色印記收斂消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一般。
就在剛才,景云回憶了一番戮神不死決,在其后篇中發(fā)現(xiàn)一條禁忌。
一旦修練戮神不死決的武修嗜血后,便會獲得一條契約,擁有一式極為強悍的秘術(shù)。
“這便是湮獄契約么......”
微嘆一聲,景云心里頓時有了底氣。
據(jù)戮神不死決所言,湮獄契約賦予他的血鴉秘術(shù),足以秒殺比他修為高一個大階的武修。
拿他現(xiàn)在來說,景云施展血鴉秘術(shù),最強可以秒殺三段武士!
不過,代價是接下來的一天無法施展修為,而且需要大量嗜血才減緩秘術(shù)之痛。
秘術(shù)與武技有很大的相似之處,但不同是的,秘術(shù)的能力要強悍許多,而且不需要太過繁瑣的修練,直接施展即可。
但施展秘術(shù)往往都有很大的副作用,算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拼命招式。
可即便如此,秘術(shù)也是蒼古大陸上無數(shù)武修夢寐以求的寶貝。
因為,一旦掌控了一門秘術(shù),意味著武修擁有著越級作戰(zhàn)的能力!
這在強者為尊的武道世界中,可是深受追捧的存在。
景云熟悉了一下施展秘術(shù)的口訣后,心情大好。
有這一招做底牌,對付施拓,簡直易如反掌!
不過,他也清楚,不能太過依賴這一招,畢竟,戮神不死決中對那一股秘術(shù)之痛可是反復(fù)提及,應(yīng)該不簡單。
不到萬不得已,景云不會顯露出這一招。
既然是底牌,那就的神秘一點。
心滿意足的擦拭干凈身子,門外傳來了一聲呼喚。
“大清早的就找我?誰啊?”
麻利的穿上衣服,景云推開了房門。
是一名奴仆找他。
“何事?”
奴仆氣喘吁吁的躬身說道:“景云少爺,是這樣的......有個人找您,自稱晉城刀客,說只要告訴您,您就明白了。”
景云微微一怔。
是那名賣刀少女。
這么多天過去,她還真找回來了。
“帶路。”
奴仆點了點頭,隨即便帶著景云前去與賣刀少女相會。
隨后,兩人再次碰面了。
賣刀少女還是那身黑色勁裝,頭戴面紗斗篷。
心中古怪。
這少女沒回晉城?
沒等他細(xì)想,賣刀少女見他到來,頓時嬌軀一顫,輕道:“這位少爺......”
話剛到嘴邊,景云擺手止住了。
“隨我進來吧,這里不是談話的地兒。”
“嗯。”
兩人剛走,那名奴仆面色驚奇的看了一眼兩人的背影。
喃喃自語道:“景云少爺真是越來越看不透了,以前認(rèn)識的都是些紈绔弟子,現(xiàn)在來找他的都是些神神秘秘的人......”
搖頭一笑,那名奴仆也不再多想。
兩人相繼來到景云的房間。
“說吧,怎么了。”
景云坐在藤條椅上,悠然問道。
這少女一身衣服都不換就回來找他,恐怕家中有變。
景云隱有猜測。
這種事情,他見的多了。
賣刀少女身上流露出一股悲傷氣息。
還是那副沙啞的男子聲音,剛要說話就被景云打住了。
“既然你有求于我,那就坦然表明一切,要是你連真實身份都不愿意暴露,恕我無能為力了。”
賣刀少女雙手始終懷抱碧云刀,身子扭捏,顯得很猶豫。
景云略微皺眉。
賣刀少女如此不坦然,實在讓他有些反感。
撇了撇嘴,景云起身擺手。
“既然你不愿表露什么,那就不送了。”
聞言,賣刀少女連忙說道:“別,我說......”
這一次,面紗斗篷下傳來的,是清脆悅耳的少女聲音,隱帶一絲掙扎。
隨即,雪白嬌小的手掌探出。
面紗斗篷落下,露出一張精致的少女容貌。
讓景云微微一怔。
少女精致的五官恰到好處,尤其是朱紅小嘴,微微噘起,俏皮至極,讓人大有沖上前親吮的沖動。
長長的睫毛閃動,充滿靈動之意,如星的眸子之中似有柔水泛起,讓人心生憐惜之意。
少女的年紀(jì)一看就不大,與景云相仿。
即便如此,他也能看得出來,這賣刀少女是個難得的美人胚子。
若是再成熟一點,絕對是紅顏禍水般的存在。
即便是在方茹,陽巧面前也毫不遜色,甚至更美一分。
這一刻,景云也徹底明白,為何少女會隱藏身份。
這樣的絕美容顏,要是孤身行走在外,恐怕早就遭遇不測了。
這個世界,最不缺的就是色欲熏心的輕浮之輩。
呼吸一沉,少女眸子掠過,低語道:“這位少爺,小女子名叫白千柔,乃是晉城公成鏢局之人,我父親是公成鏢局老板白寒。”
景云點了點頭,示意少女繼續(xù)說下去。
提起白寒兩個字,少女眼中盡顯悲傷之意。
“之前,有幸得到少爺相助,千柔安全回到晉城,但卻得知,鏢局上下已經(jīng)被仇人盡數(shù)殺害,我們白家的所有親屬也都遭遇不測,獨留千柔一人......”
景云呼吸一窒。
滿門被殺?
這得多大仇啊。
心中凜然,看來白家得罪的人不簡單。
現(xiàn)在看來,白千柔的意思很明顯了。
白家盡數(shù)覆滅,她沒有去處,于是就想到來投奔自己了。
想必,她也不敢去找以前的朋友。
白家滿門被殺的下場恐怕早已人盡皆知,一般的武修誰敢?guī)退?
不出賣她已經(jīng)很不錯了。
一番述說,景云也算明白前因后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