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夏離害怕了,泓一此刻就如同魔神一般,掌握著自己的生死。雖然自己不愿承認,但自己的確是敗了。
“我不甘心!不甘心!”夏離怒吼著,自己堂堂道擇境的高手,如今被生生壓制境界,敗于泓一之手,換做他人,一樣無法接受。
泓一冷面對之,殺氣騰騰,一拳轟碎了夏離祭出的多件保命法寶。時間有限,山海經限制夏離的時限將近,若是此刻不解決掉夏離,那等到夏離恢復修為,怕是片刻便能碾碎自己。
金色的拳頭凝結道紋,一拳轟在了夏離的胸膛之上。
轟!
夏離肉體崩碎,元神大喊一聲“不!”,正要遠遁而去的元神被不知何時出現的破風釘在虛空之中,緩緩碾碎。
“我恨啊!”夏離怨毒的聲音消散在了風中。
遠處剛剛趕來此地的夏家人看到了夏離消散的一幕。一時間眾人面無血色,這一幕給眾人的沖擊過于巨大,夏離在夏家的地位何其之高,那是夏離用自己的實力闖出來的,如今卻被這少年斬了。
泓一掃過夏家眾人,眾人此刻如墜冰窖,仿佛被荒古猛獸盯上一般,生命不由自己掌控。
“離兒!”一聲蒼老的悲慟之聲由遠及近傳來。
一位灰發老者噙滿了淚水,雙手不住地顫抖,想要在空中抓住什么,但夏離早已化為虛無。
這是夏離的父親,也是夏家的一位長老,修為也在道擇境界。自己這一脈是夏離一人打拼出的,夏離也是自己子嗣之中自己最為寵愛和在乎的,但如今卻被人斃于眼前,老者似乎一瞬間蒼老了許多。
“我要你命!今日要拿了你在離兒墳前日夜受三魂七魄分離撕扯之痛,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老者祭出長鉤,朝泓一撲了去。
懸浮在空中的山海經剛剛隨夏離消散的道符此刻再度顯現,將老者鎖定。
老者瞬間被壓制境界,他剛發現異常,正要停下前沖之勢時,那泓一不知何時出現在了眼前。
“夏家心懷鬼胎,損兵折將。到此刻還無半分悔悟,你夏家性命是性命,他人性命便是草芥了不成?哪里來的這般高貴姿態?”
伴隨著怒吼的是泓一氣勢磅礴的一拳。
老者瞳孔微縮,看著這在眼前越來越近的拳頭,還來不及反應,就在這一拳之下灰飛煙滅。
夏家一日折損兩位道擇境界高手,天下震動。
泓一在空中佇立,閉目等待。長發亂舞,身上的山海圖此刻仿佛真如一方世界一般光澤流動。破風槍在風中嗚咽輕鳴,如同孩子一般在泓一四周旋轉。
“來了就現身,此刻若是你再不現身,你夏家之人可就全部殞落此處了。”泓一緩緩睜開了眼,盯著遠處的虛空。
“小小年紀,好重的殺心。”縹緲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讓人難以捕捉其位置。
“只許夏家殺人奪寶,不許他人自衛出手。這是你夏家的道理?”
平靜的虛空忽然如同石落古潭一般泛起漣漪,一道身影在漣漪之中緩緩出現。
道符凝結成霧遮擋在此人面前,讓人看不清其容貌。但是其雙眸如同烈日一般射出光芒。雖然并未刻意施展,但是此人出現后氣勢橫掃全場,幾欲讓人跪服。
“夏家家主夏天伬。”泓一一眼識出了眼前人的身份,也只有夏家家主才有這般實力和風范。況且憑泓一的修為也根本感受不到夏天伬的位置,只是憑直覺,先前自己同夏離如此打斗如此大的動靜,早已驚動世人。
若是說此刻無數有心之人隱匿四周尚屬正常,若是說四下無人,那還真是出乎泓一預料。
“山海門還真是出了名的狂妄,不過憑一門雙帝器,也是有些傲視天下的底蘊。不過……”
“不過什么。”
“今日雙帝器易主。”
“易主,易給誰?你嗎?藏在此處的眾人答應嗎?”泓一聲音不大不小,隱匿在周遭之人都是修為高深之人,無需多么用力,自是都能聽清。
“哈哈哈哈!”夏天伬笑了幾聲,雙眸盯著泓一,雖看不清容貌,但其間的玩味之意盡顯。
“挑撥離間招數太過幼稚,在場之人皆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同輩,又豈是你三言兩語就能挑撥成的?給你兩個選擇。一,主動交出帝器,少受皮肉之苦。二,我自己拿,你受盡折磨而死。”
“似乎你對夏離及他父親的死毫不在意。”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技不如人無話可說。就如同你我現在的情形一般,做出你的選擇,我的耐心有限。”
若非四周有太多人覬覦,夏天伬哪里會和泓一過多言語,早見面時便殺人奪寶了。
若說先前和道擇境界,泓一可以倚仗山海經和大荒經有一戰之力。此刻面對夏天伬這般問道高手,已不是外在器物能夠填補的天塹之差了。
此時泓一陷入了一盤死局,就在泓一猶豫之時,夏天伬動了,只見他一指彈出一道光點,光點夾帶閃電瞬息而至朝泓一眉心直射而去。
“你錯過了選擇的機會。”
叮!
大荒經主動防御,出現在了光點的必經之路上,為泓一擋下了大部分攻擊,但大荒經并未有與之相匹的實力掌控,余力仍打在了泓一身上。
噗!
泓一如遭雷擊,吐血倒飛而出,身體幾欲崩裂。
問道境,一招一式已溝動天地秩序法則,僅是一個照面,就讓泓一再無戰力。大荒經此刻墨光消散,隱入了泓一體內,而山海經在沒有大荒經的加持下,也從遠處天際縮小回到泓一體內。
泓一此刻經脈受損,靈力干涸。
呲!
另一光點又從夏天伬手中被彈出,此刻紫色閃電更甚,要取了泓一性命。
哧!
一把巨劍插入了泓一面前的土中,光點擊在了巨劍之上,巨劍瑟瑟錚鳴,微微顫動后不再動彈。
“劍一!”夏天伬驚訝地喊了出聲。
只見一位身披黑色斗篷的男子容貌不顯,只是從斗篷縫隙間看到其滿面的胡須,手掌上滿是厚厚的老繭。
“好久不見。”厚重敦實的聲音從斗篷下傳來。
“劍一冢不插手塵世之事,難道你要違背門規,進來插上一手不成?”夏天伬顯然對眼前的斗篷男子劍一忌憚無比。
劍一冢,也是一方門派。劍一冢內修得是劍道,一劍一人,一劍一生。門派之人追求苦修,幾乎很難在凡塵之中遇到。
“塵世的事我不管,這少年,我管定了。”
“為何?”
“因為這里是劍一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