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的，他以普通人的身份走在黑石城的街道。
普普通通，打扮凌亂，臉上帶著灰暗和塵土，眼圈也是漆黑，一身狼狽。
他暫時不知道要去哪！不過已經朝著黑石城的中央，高聳的血王宮那邊走去。
“朋友……買點有趣的東西嗎？”
一個枯瘦干巴巴的手掌搭在肩膀，北鯤回頭，見到一個渾身披在大黑袍下神秘的家伙，帶著假面。
北鯤警惕后退兩步，感受去判斷他的職業者等級，一邊動用手環探測解讀。
“咯咯咯噶……”
大袍子下的人一邊褪下假面，然后單手掀開袍子的一面。
驚悚的，一個眼眶深凹，帶著濃稠黑色，黑袍下身軀干癟，只剩一副骨架的怪人出現了。
北鯤冷笑一聲，竟然是個老熟人，當下收起了測探。
當初在烏托下屬的基地洞穴，他被這位堵住了出口，記得人們叫他是骨大人還是尸大人來這，反正屬于烏托教會的高層之一。
“這里是黑石城……就算找到我？你敢動手嗎？”北鯤不明白自己怎么被發現的，剛一回來就碰到這股子鳥事。
“普里西拉，您誤會了！我不是來動手的，也用不著我……我只是好奇……聽聞你沒死，我簡直不敢相信！”
“你腦子壞了吧？你好奇個什么？”
尸大人上下打量北鯤，雖然狼狽，可一樣活蹦亂跳的，“我想不明白，一個種了顱骨詛咒的人，竟然能活到現在，你是怎么做到的？？？你真的一點事也沒有嗎？”
“哈哈！哈哈哈！你說呢？就你那點三腳貓工夫，別拿臺面炫耀了？什么詛咒什么顱骨，丟人現眼！我勸你還是學點正統的魔法改邪歸正吧！”
尸大人面對北鯤的嘲諷，沒有生氣。
“普里西拉，今天來之前，我還懷疑你已經死了，現在不過是讓人掉包而已，現在看……你果然能辦法克服詛咒的力量，這么多年！你是第一個……”
“要拜我為師嗎？？”
“不，我現在更舍不得殺你了，我只是想過來看看……普里西拉，其實你挺適合學習黑魔法的?！?
他收起了驚悚可怖的打扮，開始后退，一步步消失在人群，竟然真的走了。
北鯤當初可是記憶猶新。
辰都對付起來棘手的家伙，顯然輪不到他攔截，眼下這情況或許最好了。
“顱骨詛咒？哼！”
搓了搓手掌，面色依然，沒人比他更清楚那份極限惡毒的詛咒，剝奪了他的睡眠，剝奪了夢境，并且偶爾身體陷入瀕死般的疲憊，還在你不經意之間把人拉入到烏托的投影世界。
任何一點，都足以讓人喪命于此。
“真是一群瘋子！”
“來日方長！等著瞧吧?！?
北鯤裹緊衣服，繼續向著黑石城方向……
一身漆黑甲胄的雄武士兵，面色鐵青的把他攔住，兩把長戟戳在腳下無法前進。
“血族重地，閑人免進?！?
血族核心區，沒有通告和身份，進去是很麻煩的。
北鯤現在這模樣，看樣子沒人認出他來。
“自己人……”
北鯤走了一小步，頓時就被兩個人攔住了。
他抬手朝著兩人一推，看似輕飄飄的抬手，卻傳來異常驚人的力量，頓時兩個齊齊后退三步。
“都說了自己人！”
北鯤跨入里面。
那兩個士兵還想發信號，身邊就來了一個人，是財政部門的瑞拉長老。
瑞拉一只獨臂，但面色傲然，雖然四五十多了，但帶著年輕時候的俊秀和瀟灑，氣度非凡。
如果說希爾給人0是那種鐵血君王的沉重，瑞拉就是截然相反，它給人一種俊秀的英氣和男人的豪放灑脫。
“讓開？”
瑞拉也是沒想到，他幾步過來，盯著北鯤一個陣猛瞧。
“瑞拉叔叔你好！”北鯤擦了擦臉，笑著說。
“你你你……”
……
普里西拉的老巢還是那吊樣子，八百年每個人在。
書房內，夢魘在大屋子里亂飛亂轉，北鯤坐在椅子上捏著水果，看著小說。
一個人邁著輕盈的步子走了進來。
拿著些木盒丟在桌子上。
瞪著大眼睛過來，就要去拉北鯤的領子。
北鯤渾身充滿了無力感，死魚眼盯著奧切爾西不說話。
“你干嘛！聽說你回來，我特意在學院請了一天假！”
“但你父親說你從沒有請過假，從來都是逃課?！?
“你聽他胡說，你到底信我還是信他！”
“信你就怪了！”北鯤腹誹，這家伙嘴里的話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他領教無數次了。
“這是什么？”北鯤覺得還是算了，不計較了，瑞拉說女兒本就天賦出眾，別人學習魔法入門三個月，奧切爾西只用了一個月，這種出色的天才也沒必要管的太嚴。
“幾個人長老聽說您回來了，就托人送了點禮物！”
“送我的？禮物？”北鯤以為是上次冊封儀式，不少人準備不充裕，遲來的回禮，就像大長老和院長一樣。
“你打開過了吧！”
“我必須得看看??！萬一有人送你炸彈……”
“那么枚炸彈吧！”北鯤腔調怪異的問，戳著怪丫頭腦門。
“沒有！”奧切爾西傻兮兮的，忽然笑了起來。
“笑什么……”
北鯤打開了盒子。
只有三分禮物。
很快，他明白自己想錯了，這根大長老和院長給的禮物都不相同，他也明白為什么會笑。
三個盒子，一個布娃娃，一個木制玩具盔甲勇士，一個魔獸身上雕刻的物件。
北鯤的拳頭猛砸桌子，怒道：“他們這什么意思？”
“是??！他們沒瞧得上你個這血族之王。這些玩具……嗯，你在他們眼中還是個孩子，我七歲之前也都不喜歡這個了?！?
北鯤提一個一個長得奇丑無比的布娃娃，“這是玩具？？？他們是不是覺得我像個娘們？這種女孩需要的東西？”
“你那時候的確像個女孩子家家的?！?
“你再給我說一遍？”北鯤這回鬧心呢，這黑丫頭這么不會說話！他現在真想把奧切爾西趕出去，但是很遺憾，他家名義上是歸黑丫頭所有，人家不攆走他不錯了。
“哦！”
“你說我要不要找他們算賬？”
“怎么算賬！好歹人家也算好心送你禮物?！眾W切爾西笑著。
“好心送我禮物？我看未必！他們是想給我個下馬威！告訴我只是個孩子……”
“那也不行??！這事擺出來，只能你自己難看！而且大伙也會背地笑話你?！?
“哦！？那我該怎么辦，把你那些整人的招給我兩個！”
“哎呀！”奧切爾西沒讓北鯤抓著，身子一扭，就俏皮的躲開，在門口晃了晃去，又扮了鬼臉，“人家是淑女，才不是那些怪點子壞丫頭，哼！不理你了?！?
奧切爾西輕盈的跑開了。
北鯤一頭黑線，“用得著你的時候??！你跟我來這套！行……”
反正奧切爾西不是淑女，北鯤想想自己，倒也不是正人君子，沒那么大氣度。
把他桌子上的破爛，拆吧拆吧，直接如垃圾一樣掃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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