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蕭涯在這，大概會告訴易素答案——

資歷和年齡。

童遲看起來年輕，但其實已經是突破了一百五十歲平均壽命的老年人了，而且還剛過完一百六十七歲的生日。

只是童遲年輕的時候遭遇過嚴重的實驗事故，因此才會看起來十分年輕，但其實，他現在隨時都有可能死去，而且會是十分正常的壽終正寢。

童遲看著易素極快地收斂好自己的詫異，略一挑眉，指了指邊上一張椅子。

“坐吧，你的體檢報告和病例呢？”

易素將自己在Z23的病例和出院前拿到的體檢報告遞過去。

在這個講究效率的時代，易素的體檢報告自然是出來得極快，只是易素為什么沒有死于過量麻醉劑的具體原因，醫院那邊還在分析討論中。

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有什么結果。

童遲先是拿過病例，看了一眼，嗤笑一聲：“庸醫。”

易素在心底給童遲鼓掌。

童遲又拿過體檢報告看了一眼，上面關于易素身體的數據十分詳細，什么都有。

童遲看完，說：“能治。”

易素眼睛一亮。

能說話總比不能說話要好，要不是不能說話，被關在廁所的時候，易素也不會因為被拿走發音器，就無法呼救。

但是童遲又說：“可我不想醫治你。”

易素愣住：“為什么？”

童遲隨手一揮，一個巨大的屏幕滑倒易素眼前，上面從滿屏白色跳到一個數值界面，中央一個數字又大又顯眼——

18。

易素看了一眼數值上方的一行字：心理檢測數值。

易素瞳孔微縮，這個房間里有心理檢測裝置！？

童遲就像是知道易素在想什么，語含笑意道：“驚不驚喜？”

“驚。”沒喜。

童遲因為易素的回答笑了起來。

“看在我讓你這么愉快的份上，能不能重新考慮一下？”易素問笑到彎下腰，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撐著桌子的童遲。

童遲漸漸停歇了笑聲，回眸答到：“我拒絕。”精致的容顏笑意不改，說出的話卻十分殘忍。

這是一個性格十分惡劣的老人家。

“真絕情啊。”易素看著眼前屏幕，卻也沒辦法再說什么。

正常的心理檢測數值至少要在八十以上，像她這樣直接跌到十八的數值……童遲完全可以報警抓她了。

不是開玩笑，因為六十以下就是問題人士，需要心理輔導，三十以下是潛在罪犯，會被實時監控，二十以下……就算你什么都沒做，也必須去監獄里待著。

除非你在心理輔導下恢復正常數值，不然就待到死吧。

這下真是……

危險了。

易素在心里想著剛剛進來的路線，她不覺得童遲現在能這么輕松和她說話是仗著自己年紀大。

所以是什么呢？有人已經包圍了這個房間嗎？或者是具有殺傷力的軍用機器人？

現在跑，來得及嗎？

來得及，甚至不難。

但是會連累蕭涯……

就在易素這么想的時候，屏幕上的數字變成了20。

易素：“……”

易素指著屏幕朝童遲問道：“你這個是壞的吧？”

“你才是壞的。”童遲吐出這五個字。

童遲看了看屏幕，又看了看易素：“能在短時間內改變自己的心理測試數值，不是受到了刺激，就是精神分裂，你說是它壞了還是你壞了？”

易素：“……我的錯。”

童遲哼了一聲，坐到自己的椅子上，端著熱飲小口小口地喝著。

一個白色的小球滾到易素面前，代替它的主人下逐客令。

童遲不會醫治易素，因為易素的危險性。

危險的人，自然是越無能越好，

易素看童遲似乎并不打算報警，稍稍松了一口氣。

她起身，跟在機器人后面準備離開這個房間，童遲不報警多半是看在長公主的面子上，若是現在繼續強迫對方給她治療，不可控因素太多，很難說倒霉的會是誰。

所以，還是先離開吧。

易素心里想著自己要怎么和蕭涯解釋童遲不肯醫治她的事，眼角余光看到了一箱被放在房間角落里的東西——

發音器。

整整一箱的發音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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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素。”蕭涯看到易素出來，連忙問道：“怎么樣？老教授怎么說？”

易素露出一個笑容，但是發音器發出來的話，卻令蕭涯很遺憾：“不行，治不了。”

易素絲毫沒提童遲拒絕自己的事，也沒提自己那令人發指的心理指數。

蕭涯雖然覺得遺憾，卻也怕自己的遺憾會讓易素更加難過，就安慰道：“沒事，總會有辦法的。”

易素很是積極向上地應了一句：“嗯，一定會的。”

此刻的易素就好像每一個遇到挫折都能振作起來，并且對著別人微笑加油，用堅強不屈感染觀眾的灰姑娘一樣。

演技十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