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穆修會任由自己的學校變得這么糟糕嗎？

這樣的問題，問院長我嫁顯然最適合不過。

但是院長我嫁的回答讓易素更加迷茫了。

院長我嫁說：“穆修這么忙，哪有時間管學校的事。”

“忙？”

院長我嫁：“當然啦，穆修可是國寶級歌者，他時常要出差，待在軍隊里的時間比待在學校還多，哪有時間管學校，所以第一音學院部分學生人品敗壞和穆修一點關系都沒有。”

易素：“……你這是典型的腦殘粉言論。”

就算忙，就算沒時間，穆修也是院長，他有義務管理自己的學校，如果真的沒有時間管理，那就應該把位置讓出來，讓給愿意花心思在學校上的人。

院長我嫁被揭穿，干脆就開始打滾耍賴：“我不管我不管，穆修就是沒錯。”

易素：“……”

易素又問：“那現在管理學校的人是誰？”

“這你算是問對人了，你問別人或者搜索資料基本都搜不出來，只有院長的死忠粉知道。”院長我嫁告訴易素：“現在管理學校的人是穆修的秘書——伊澤芊。”

聽到這個和易澤言的真名“伊澤宴”十分相似的名字，易素眉頭一跳。

“伊澤芊是？”她問院長我嫁。

院長我嫁：“聽說是穆修同學的妹妹，偷偷告訴你哦，她本人不是歌者，但是卻管理著第一音學院，是不是感覺很神奇？也難怪學校會被弄成現在這樣臭名遠揚，也不知道穆修是怎么想的……哎呀不行不行！我怎么能說穆修不對呢。”

易素沒再聽院長我嫁給她安利穆修有多好多好，幾句話轉移話題，然后結束了通話。

第二天就要前往學校考試，但是易素的心情，卻沒有原來那般好了。

這個穆修……和易澤言口中的穆修，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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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滿是軍人和歌者的酒會上，軍人穿著筆挺的黑色軍裝，歌者或西裝或禮裙，完美柔化了這滿廳的肅殺之氣。

觥籌交錯間，一個穿著白色魚尾裙的黑發女人踩著一雙精致奪目的恨天高走過人群，每個看到她的人都會和她打招呼或是舉杯致意，她回以微笑，卻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

女人的白色魚尾裙上鑲嵌著滿滿的鉆石，露背深V，每一步都是搖曳生姿，卻沒有一個人敢對她投去不禮貌的視線。

所有有眼色的人都能看出女人似乎在找什么人，于是都只是禮貌地和她打招呼，不做過多打擾，但是總有缺少眼色的人，會不甘寂寞地自己撞上去。

“安姐姐！”伊澤芊穿著帥氣的小西裝，拉住白色魚尾裙女人——安悠然。

安悠然微微收斂了笑容，“什么事？”

“你看到穆修了嗎？我怎么都找不到他。”伊澤芊的聲音嬌嬌嫩嫩，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一個年過三十的女人，雖然在平均壽命一百五十的現在來說，三十多歲確實不算老，更別說伊澤芊保養的很好，外貌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

安悠然笑笑：“我怎么知道他在哪，你去二樓休息室找找？”

伊澤芊聲音委屈：“好吧”

看著伊澤芊離去，安悠然的視線徹底冷下來，她繼續在會場找人，而那個人就是伊澤芊一直在找的穆修。

終于，安悠然在伊澤芊之前，找到了穆修。

“穆修。”安悠然推開一扇落地窗。

落地窗后面的陽臺上，倚在白色欄桿邊看著夜色喝著酒的，分明就是第一音學院的院長——穆修。

穆修側頭看了她一眼，舉了舉酒杯，語氣隨意：“你今天很漂亮。”

“謝謝夸獎——雖然我很想這么說。”安悠然踩著能做兇器的高跟鞋，一改之前的溫和氣場，氣勢凜冽地踏向穆修，聲音壓抑而兇狠：“說實話，我真的很后悔，我不該為了逃避當初的事情就跑去戍守邊境，不然我的女兒也不會被嬌寵成現在這副鬼樣子，你也不會！把好好一個學校弄成現在這樣！”

穆修淡淡道：“別把我和你女兒放在一個平面上。”

“為什么不？”安悠然道：“穆修，你當初管理學生會可比現在還忙，但是你手下的學生會從來沒出過差錯，沒理由你管理學校會把學校弄成這樣。”

“學生會和學校，沒有可比性。”穆修依舊平靜，就好像安悠然說的不是教書育人承載學生未來的學校，而是路邊隨隨便便一家小餐館一樣。

“你覺得這樣的理由能說服我嗎？”安悠然問，然后不等穆修回答——也許穆修也不會回答——她強迫自己冷靜道：“如果你堅持你的說法，并且打算任由第一音學院這樣下去的話……你卸任吧，任何一個人做院長，都好過你這樣，將學校交給那個不知所謂的伊澤芊。”

穆修：“不。”

安悠然不解：“你想毀了這個學校嗎？”

“是這個學校毀了他。”

安悠然沒花一秒就理解了這個“他”是誰，并反駁道：“毀了他的是伊澤芊和我們！”

“所以，我們和伊澤芊，都逃不掉。”

安悠然一頓，她愣愣地看著穆修，“什么意思？”

穆修的聲音十分平靜，夜風吹過，吹散他的話語——

“給他陪葬吧，學校，伊澤芊，還有我們。”

“你瘋了？”

“我早就瘋了——在他離開之后。”

別人只是失去了他們的朋友，敬仰的班長，但是他失去的，是相當于他半身的契合者。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語，如同一把把利刃扎入血肉，輕易將安悠然扎得血肉淋漓。

是，他們當初推下地獄的不僅是伊澤宴，還有作為伊澤宴契合者的穆修。

安悠然別開頭，倔強地不肯低下頭，但是滑下臉頰的淚水暴露了她的脆弱。

陽臺上安靜了許久，終于，安悠然開口，聲音沙啞：“好，我不阻止你，但是，不許動搖帝國根基。”

根里就爛掉的垃圾她不管，但是那些堅持本心的好苗子，一個都不許毀掉。

穆修看了安悠然一眼，平靜應道：“是，長公主殿下。”

他們面前是星河璀璨的夜空，但是他們無人有心思觀賞美景，也許是因為，曾經能一塊吹風看美景的人，都已經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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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不安，易素天沒亮就起了，她在床上輾轉反側地睡不著，就干脆起身，翻出這幾天的錄像來剪輯，只是剪著剪著，錄像就全被她剪掉了。

沒意思，來到這里之后，每一天都過得好沒意思。

易素干脆復原所有錄像，隨手就把錄像打包扔進數據儲存器，

只是做完這一切，天還是黑的，易素只好拿自己整理的資料來打發時間。

顧嘉一家的叛國案，關于匿名舉報人她多少有點頭緒了，只是還有些地方說不通，她想再看看……

易素全身心投入資料，天快亮的時候，院長我嫁發來了通話申請。

易素接通：“什么事？”

“主人！！！”

易素頭皮一麻：“……你別激動，慢慢說。”

“你絕對想不到我查到了什么！！”

“……你說。”

“院長穆修，原來有契合者。”

易素：……啊，這我可能比你早知道幾年。

易素不好刺激院長我嫁，只吶吶道：“嗯……”

“你不驚訝嗎？我廢了好大勁才查到的！藏得太嚴實了，如果不是我們院長粉絲群里有穆修同學的子女，我根本就不可能知道這件事。”

易素起身走到窗邊，問：“那你知道，院長的契合者為什么藏這么嚴實嗎？”

“……知道。”院長我嫁的聲音突然就沉了下來。

“你知道？”易素意外。

“就我所知，穆修院長的契合者伊澤宴被污蔑叛國，并在逃離的時候死于飛船失事，因為影響嚴重，所以被封鎖了消息。”

“死了？”

易素恍然，難怪沒人能找到易澤言，不是因為易澤言隱藏的有多隱蔽，而是所有人都以為他死了。

“嗯。”院長我嫁的聲音里帶上了顫音，“穆修他……一定很難過吧。”因為誤會，他失去了自己的契合者。

易素不語。

易澤言也很難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