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你個秘密，她，是我殺的。”顏若眠垂眸，眼底是一片死寂，右手微微顫抖著。

“不可能！”風亦塵看著她，目光如炬，情緒波動強烈，明顯不相信她所說的。

“眠姑娘！”

“主子！”

張伯和初心急急的喊了一聲，同樣的不相信。

“這幾年，你沒有白恨我。”顏若眠此時倒有些如釋重負的感覺。

太多的事情壓在心里太久了，讓她喘不過氣來。

“我沒有騙你。”顏若眠冷笑著，“沒有人知道這件事的真相，我撒了謊。”

“你為什么要那么做。”風亦塵猛的站起來，雙手緊握成拳，不敢相信的吼道。

“那時，我們的確是遭到了她仇人的襲擊，只不過，她沒有死在那些人的手上，我亦沒有視而不見。”她神色平靜的說著，“她不愿你看著她生不如死的樣子，要我幫她解脫，我便如她所愿，送了她一程。”

她忘不了，鋒利的劍身刺穿她的身體時，她是沒有痛苦的，唇邊還掛著滿足的笑容。

顏若眠眼神突然變得凌厲，用力的推了他一把，看著他狼狽的摔坐在地上，她滿不在乎的譏笑道，“是不是很生氣，想殺了我？像那時一般。”

他醒來便發現她已然冰涼的尸體，憤怒、悲痛欲絕占據了他所有的理智。

面對看似冷漠無比的她，他拔劍對準了她，對著她刺下。

她沒有躲，就那么看著他。

那一次，他差一點就殺了她。

初心震驚不已，她從來沒有想到過，會是這樣，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怎么會……

跌坐在地上的風亦塵神情千變萬化，有怒，有哀。

突然，他笑了，笑得那么苦，那么澀，劇烈的情緒平靜了下來。

那是一種死意……

風亦塵目光如死灰，低聲喃喃，“然兒，我要來找你，你等我。”

他不再是當年的那個意氣風發、陽光樂觀的風亦塵了，他只想著早些下去陪她。

“好，好，好，你不是要去死嗎，那你就去死吧！”顏若眠痛心疾首，一把泛著幽光的匕首從衣袖里滑出，她將匕首丟到他的面前，冷冷的看著他，“這把匕首喂了劇毒，劃一下便必死無疑。”

話罷，她不再說什么，轉身欲走。

“眠姑娘……”張伯見狀急了。

在觸及到顏若眠冷得不近人情的目光時，他一怔，說到一半的話突然沒了聲。

“張伯，什么都不用再說，從今以后，他風亦塵是死是活都與我顏若眠再無干系。”她閉上雙眸，狠下心道，“活著也好，死了也罷。”

“若他活著，不用特意告知我，死了，也用不著，更沒必要。我不會去為他哀悼吊唁！他是我什么人?我又是他什么人?”她自嘲的閉上了雙眸。

她不是神，挽留不下他。

事已至此，他想死，她怎么攔？

張伯神情復雜的看了眼顏若眠，又看向風亦塵。

“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

走到門口，顏若眠停住了，抬頭望天，“你看到了嗎，這就是你愛的男人！你若看得到，如今當作何感想！”

“他呢，與她一般。你在，他便生不如死。”風亦塵眸子好似死灰復燃，手中握著那把匕首，冷聲嘲諷道，“他因此，便將你驅逐，與你斷絕來往，如此，真是……”

“我知道，所以我走了。”她怔了怔，眸中聚集了陰霾，暗淡無光，一股冷意由腳底蔓延至心臟。

不需他趕，我也會走，心甘情愿。

沒有解藥，他仍然會死。

即使沒有她……

只是不會那么快，那么痛苦……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風滿樓的，回過神來，她瘋了似的跑了起來，一直跑到沒有人了的地方才停了下來。

她大吼著，“藍若然……對不起，我違諾了……”

當初我答應了你的，會讓他好好的，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他陪你去死的……

緊接著，她便無力的坐在了地上，雙手抱膝，眼睛微紅，沒有哭，反而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