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酥怎么都是在這皇宮中許多年頭了的,耳濡目染,說沒有點手段誰會信?
只是說她非常懂得如何火上澆油之后適可而止。
她無心與之爭斗,卻不得不斗?。
桃酥心機之深,稍有不慎便是將自己陷入不利的處境。
這不,都把邵逸寒給驚動了。
哦不,是終于不打算視而不見了。
“呦,殿下居然肯親臨敝院,真是榮幸之至。”顏若眠并不意外邵逸寒的到來,瞥向他的目光盡是諷刺,對他的怒氣恍然未覺,哪怕冬荷站在一邊都覺得提心吊膽,好幾次想讓她稍稍收斂一些鋒芒。
然而顏若眠就是裝作沒看到。
“身為太子妃,你竟連這點容人之量都沒有,如何堪當此位?”邵逸寒目光鋒利如刀,冷嘲。
“行,這點容人之量我沒有,那你——”顏若眠眼皮一跳,對他怒目而視。
那你休了我便是!
這話差點脫口而出,被她硬生生遏在喉間。
一時間,二人氣氛冷凝,劍拔弩張,大有一發不可收拾之勢。
“怎的,殿下這是為桃良娣興師問罪來的吧。”顏若眠話鋒一轉,明顯是和他杠上了,冷笑連連,冷漠無比的看著他,諷刺地道,“若殿下委實想為桃良娣要個說法,或討個公道,今日我顏若眠便告訴你,安分守己的和平共處簡單,絕對的一應俱全,但,若是哪個不長眼的,非要湊上來受教訓,我又豈有不應之理?”
邵逸寒抿唇,目光陰沉可怖,許久,才吐出一句叫顏若眠怒不可遏的話來,“太子妃不守禮法,不知進退,沖撞皇嗣,擾亂后庭,勒令閉門思過,何時知錯再談解禁之事。”
邵逸寒走得瀟灑,顏若眠氣得直發抖,眸中有火光燃燒,幾個深呼吸后,還是無法平息心頭的怒火,索性不再忍,拿起一個瓷杯便狠狠地向地上砸去,一聲脆響,瓷杯瞬間四分五裂。
“主子……”冬荷被嚇得小臉都白了,怕被她遷怒,又怕事情更嚴重化。
“閉門,謝客!拒訪!”里面傳來顏若眠的怒喝聲。
這明顯是針對,偏袒得也太過了!
顏若眠被邵逸寒禁足的事像插了翅膀一樣傳遍東宮,這令得桃酥的地位再次上漲。
“痕哥哥……”
顏府,林滄芋見顏隱痕的書房深夜了都還亮著,心里不免有些黯然。
她和顏隱痕成婚至今,都是分房而睡,大多數時候顏隱痕不回房歇息都是在書房待著,常常呆到天亮才出來。
猶豫再三,林滄芋擔心顏隱痕,還是硬著頭皮推門而入。
顏隱痕趴在書桌前似乎是睡著了。
皺了皺眉,林滄芋瞥見掛在一邊的大氅,走過去拿下來,小心翼翼地披在他身上,唯恐將他驚醒。
“莞莞……”
睡夢中,顏隱痕叫著姜莞的名字,無限溫柔。
林滄芋聽清了他的囈語,手猛的一頓,臉上神情復雜,似悲,似哀,似嘲,似笑。
顏柳氏那邊,一直以來她可沒有少幫顏隱痕打掩護,假裝他們之間很好的樣子,顏隱痕也給足了她該有的一切,以至于她都險些把自己的“笑話”當真。
早該想到了,不是嗎?
她自嘲一笑,失望極了,緩緩后退了幾步,眼底有著晶瑩涌現。
無數次的失望與落寞累積起來,竟也能夠將絕望拼湊得那樣生動。
她再做不到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開始自我懷疑,這份愛,究竟是對是錯,她是不是真的不該再心存幻想,抱有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是不是該面對現實了。
就像那些沒有感情的夫妻一樣,相敬如賓?
她唯一值得慶幸的恐怕也只有他只有她一個,沒有其他人與她共享一個他,除去他的心不在她這,她還有什么好不滿足的呢?她還有什么好奢求的呢?
顏隱痕猛然驚醒,接著便看到了神情掙扎的林滄芋,臉色一沉,冷聲呵斥,“誰允許你進來的,出去!”
林滄芋委屈極了,亦難受極了,眼淚止不住落下,深呼吸,想平復心情,想說些什么,卻發現,都是徒勞,她有好多話想說,但在此刻什么也沒法說出話來。
內心不停地掙扎著,這樣壓抑的氛圍讓她極為難受,最終她還是受不了,哭著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