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我也曾像你一般,為愛癡狂,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然而,現實卻是那么的可笑,擊碎你所有的幻想,美夢,一切一切的美好轟然坍塌。
也許,有的人的相遇,就注定了后來無盡的悲痛,我們曾經一起生過也死過,沒有所謂的苦盡甘來,有的只是暴風雨來臨前的短暫寧靜。
人們都說,若能遇到一個愿意為了你而放棄一切,愿為你傾覆天下的人,便是死也無憾了,可,那只是殘忍的現實與破滅。
若你,遇到過一個愿為你覆了天下的人,或許能明白,在那些烙印在靈魂上的東西永遠無法輕易抹去,哪怕,那最終成了一個人的回憶。
而我要的,從來都不是他為我覆了天下,為我不惜一切,我要的,從來都只是他好好的,我們好好的。”
如果不是親身經歷過,是不可能理解那樣復雜而又矛盾的痛苦心理的。
那些曾經深深地壓在心頭上的往事,如走馬觀花一般回映在腦海中,縱然心依然很痛,卻也有著一種別樣的暖。
有時候,她不禁會想,如果……如果沒有發生那些事,他應該不會放她離開的吧?他怎舍得趕她走啊!
可是即便是那樣,后來所發生的事情若還是發生了,她會回來的,只是,大婚那日,來的,就不是北聿擷,而是他了吧……
她會跟他走的,她肯定。
因為啊,他不會放她離開,不會讓她從他的身邊消失……
可是,即便那樣,誰又能預料得到未來的事呢?
說不定,他們的結局依然不會改變。
“如果沒有如果,過去已經過去。”她低喃出聲。
林滄芋因為顏若眠這句話而驚訝了一下,對她所說的,亦是感受到了深沉的傷痛,卻又不是很明白,傷痛為何。
是的,如果沒有如果,過去已經過去。
顏若眠的心因這句話而慢慢平靜下來,曾經縱然苦痛,卻也幸福。
曾有那么一個人如此待她,足矣。
“有的人,明知沒有希望,卻依然飛蛾撲火,為的不過一個不悔。堅持與放棄,愛與不愛,只有你自己能夠選擇,好好想想吧。”話就說到這,剩下的就不是她所能干預得了的了。
“我不希望我們的談話內容被第三個人知道。”走前,顏若眠留下了一句警告,那一刻的她是真的很冷,冷得讓人心驚。
因為那是她心上永遠的痛,最不能觸碰的地方。
就像她從來沒有覺得,不顧他的意愿讓他忘記關于他們的一切,只為保他一命有多么偉大,她只覺得,很殘忍,真的很殘忍……
“滄芋明白。”
林滄芋在那里坐了許久,雙眸漸漸變得迷茫,空洞,那是一種極度迷茫與掙扎的表現。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的眸子恢復了光彩,堅定而又執著,臉上洋溢美好向往的笑,“痕哥哥,我不會放棄的,就算你的心里沒有我也沒關系,我相信,總有一天會打動你的,就算是等上一輩子,滄芋也甘之如飴。”
“主子,風公子派人傳話,說遠方故人來信,留了東西給主子。”見著顏若眠出來,冬荷走過去對她說。
顏若眠聞言,晃了神,平靜地道:“知道了,去錦繡軒。”
“是。”冬荷將顏若眠臉上那轉瞬即逝的掙扎看得清清楚楚,心下疑惑顏若眠這是怎么了,卻也明白這不是她該問的。
許久未來,錦繡軒依舊是那樣,然而顏若眠的心境卻是變了。
“眠姑娘,請進。”張伯一見是顏若眠來了,笑著立馬迎上去。
顏若眠淺淺一笑,微微頷首,徑自走進來里間,而冬荷并沒有跟進去,在外面候著。
毫不意外的,風亦塵在,顏若眠笑了笑,道:“阿塵,什么事?”
“北聿擷派人送了些東西給你,還留了一封信。”風亦塵沒有隱瞞,擔憂的看著顏若眠,拿出一個木匣子來。
木匣子上躺著一封信,顏若眠隱約能看到,信封上寫著「顏若眠親啟」。
果不其然,她的笑僵了片刻,眸底閃過一絲若有若無的疼痛。
“你離開之后,有人曾來問過你的過往。”風亦塵從顏若眠身旁走過,神情復雜,還是告訴了她。
“是誰?”顏若眠心頭一緊,神情一凜,冷聲道。
“不重要,阿眠,或許你該明白你愛的究竟是誰,不要執迷過往了。”風亦塵話語里充滿了滄桑與無奈。
“那么你呢。”顏若眠自嘲地笑了笑,平靜得不像話,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那一瞬,她的心亂了,連她也不知道究竟該怎么辦。她理不清自己的心緒,更看不清自己的感情。
風亦塵整個人一震,眸子里全是痛楚。
此生,他定不負藍若然,寧可孤獨終老也不愿讓除她以外的人走進心底。
他說她執迷過往,然而,他又何嘗不是呢?,
“對不起,阿塵。”顏若眠知道說錯話了,不用去看也能感受得到他的悲痛。
“沒事。”風亦塵勾了勾唇,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