緗染又是笑了，凄美動人。

當年，若不是娘娘，她一個小小的奴婢，恐怕早就被別人欺辱致死了，甚至連她的清白，都有可能保不住。

可是那一日，娘娘來了。

那個時候娘娘她還是公主殿下，是個不諳世事的人類貴族，而她，也不過是一個吸血鬼奴婢。

后來，娘娘可憐她孤苦無依還要。被別人欺負，就去向王討了她回來。

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就發過誓了，哪怕是死，她也要護娘娘周全。

那時娘娘天真純粹得很，不管是什么事情，都會原封不動的告訴她，甚至娘娘還讓她……只有她一個人，可以叫娘娘她“娘娘”——那是，娘娘母族君王的姬妾的稱呼。而她，也因為了這一份信任，更加的，忠心耿耿。

所以，她不相信娘娘會殺了王。

她是親眼見證過的，娘娘和王，是如何的恩愛。

所以，她不會相信，是娘娘，殺了王。

娘娘那么純真，怎么可能呢？縱然是天下人都誤會娘娘殺了王，她，也不會。她緗染的命都是娘娘給的，娘娘讓她生，她便生；娘娘讓她死，她便死。娘娘是主，她是仆，所以，天下人，唯獨她沒有資格，去質疑娘娘！

因此，她，也就這樣做了。

總有一天的，總有一天，她緗染，會親手，為娘娘報仇雪恨。

緗染也是個可憐人兒——她雖然是血族，但是她對吸血鬼這個族群真的是完全沒有一丁點兒感情的，只因為，她從出生開始，就是卑賤的奴婢。

是的，她是，卑賤的奴婢。

就算是吸血鬼族群，也是有“高低之分”的，貴族就是貴族，仆人就是仆人，等級森嚴。

可以說，緗染從小到大，或許只有墨苒一個人，可憐過她。或許墨苒是一時興起，或許墨苒是另有目的，但是緗染知道，自從墨苒將她討了過去的那一瞬間，她生是墨苒的仆人，死就是墨苒的陪葬品了。

但是之所以在墨苒陷入沉睡、很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的時候，緗染，卻放棄了為墨苒陪葬的想法。

只因為她不相信。

不相信那么溫柔善良的墨苒，會殺了王；不相信墨苒和王那樣的恩愛，她會那么狠心的殺了王……

所以，緗染她寧愿相信，是所有人都弄錯了，是所有人都冤枉娘娘了，也不愿意相信，是墨苒，殺了王。

不愿意相信，別人口中的，那個看起來十分正確的“真相”。

因為緗染太明白不過了，“三人成虎”，就算這種事情不是你做的，但是相信是你做的的人多了，它就是你做的了。是也得是，不是也得是。

但是“人心”這種東西，古往今來，朝代更替，又有多少人，能猜的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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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一個黑色的身影在暗夜里狂奔，如果沒有人仔細看，還真的是看不出來，這里，有一個人在走動。

哦，確切來說，她，不能算得上是“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