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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夢里玄功自傳

夜深人靜,只有天域被一片光幕環繞,夜間的蟲鳴低沉而晦澀,細細品味,了無生機。可是,修行之人追求心如明鏡,靜則靈通四海,心懷天地,更易與感悟天地之力,恰如此環境,正是修道之人所喜歡。只不過此處地域偏僻,靈力稀薄,不如那些名片大川,山可比天高,更易于接引天上靈氣,汲取地脈地氣,可惜那些地方早成為仙尊道祖的修行之地。所以那些無名修士,隱居之人,只能選此地角修個“靜氣”。

那師兄弟幾個一塌而眠,排成一排,此時正睡得格外深沉。無人注意到那天降子元圣竟然渾身綻放霞光,頭頂上方更是形成一個不大不小的混沌漩渦。那漩渦繚繞紫氣,像是有吞噬的力量,周圍萬物之靈氣,天地之精華,譬如山川草木之精,地氣之靈,都如潮水一般涌入進去,而后化作一股奇異的力量洗滌著他的身軀,最后更是被他的身體所吸收。

仔細看去,他那吞食過靈氣的身體仿佛在漸漸發生變化,體格好像在生長,在變大,軀體在天地精華的滋潤下變得玲瓏剔透,竟還散發出淡淡的香氣。

天地元氣源源不斷的涌入,方圓百里的地緣之氣,星耀之光,一點點地凝聚成修行者所需要的原始力量之源,然后不由自主的被漩渦吞沒。

他吸收了天地元氣之后的身體在緩緩的變化,像是年歲的變化,從嬰兒變成孩童,一歲,兩歲,三歲,四歲……直到長到五歲大小的體格時,才停止了生長,而周圍的元氣也逐漸被消耗殆盡,或者那些力量已經不足以維持他繼續成長。

那些原本蔥蘢濃郁的草木森林,那滿天星宿光耀九天的神輝,那地脈之氣,混沌之靈,要么枯竭,要么變得稀薄,要么暗淡。誰能想到這都只是因為一個剛誕生的嬰兒。

他像是完成了一段修煉,靈力枯竭之后,漩渦漸漸閉合,直至消散,只剩下身體還在發光,散發著淡淡的清香。發光的身體在消化他所得到的天地元氣,慢慢的凝實,凝實的身體散發著濃郁的靈力波動,而他的內臟,骨骼等此刻都已經超脫凡俗,不同于常人了。

他依然安靜的入睡,對這一切的發生和變化毫無所覺,或者說,對他而言這些不過是正常的自然運轉。

他面含淺笑,若夢中逢喜。恰在這時,一道九色神光射來,照在他的身上,好像一種牽引的力量,竟引得他靈魂離體而出。他睡眼惺忪,迷迷糊糊,看不真切那團光芒中的景象,仔細揉了揉眼睛,定睛細看,終于看見一個老者被神光繚繞,慈眉善目,正對著他默默含笑而來。

“咿呀,老頭,你是誰啊,干嘛打擾我休息?”云圣眨巴著惺忪睡眼,撓撓腦袋,疑惑地問道。

“我?哈哈……”老人溫和而高深的說道,“你我本同源,一胎二元靈。”

云圣不解,只是看著老人,等待著他解釋清楚。

“你我都源自天地初成時的混沌世界,乃是天道孕育的先天神嬰,只不過我比你先出世,所以先行煉化了天地源力,而你得不到先天源力的滋養而無法降生,后來我就將你進行了封印,以保護你的生機,如今經過億萬光年孕養,靈力充沛,你終于降生,我是來祝賀你的。”老人面含微笑,慈眉善目的說道。

原來,這老人便是創始元靈,自天地之始便孕育而生,后誕生于世,以無上法力創天創地,創造日月星辰,世間億萬生靈都源于他的創造,后來更是凝煉出一株神樹,果實可化神種生物,枝葉可鍛造神兵圣器,吞吐的氣息化成天地元氣,哺育萬靈修行成長,這便是先天神母祖樹。

然世人不知,天地間還有另一元靈,乃是與創始元靈一胎所生,只不過創始元靈早一步誕生了。而那時天地混沌亂流縱橫,天劫無序,源力暴動,創始元靈不得不運轉造化神功,吞天地之力,促進自身快速成長。誰知那先天造化神功早期未覺醒不受控制,對天地元氣鯨吞牛飲,吞食無度,造成源力枯竭,以至于另一元靈得不到充足的靈力補給而無法誕生,創始元靈無奈,只得將其封印在一片孕育靈力的天脈之中。直到億萬光年后,沉睡中的元靈終于吞噬了足夠的靈力,誕生于一片天劫包裹的道蓮之中。

然而云圣卻不高興了,小嘴撅的老高,淡淡的道:“有什么可祝賀的呀,打擾我睡覺。再說,我本該早就降世的,還不是你奪了我的機緣。”

“啊……”老人皺皺眉頭,就這樣被人埋怨了,好像確實如此,然而也是無可奈何之事,笑道,“天道有序,你我也有不可逆轉之局,若是你先降世,我便是如今的你,何必糾結于此。”

“罷了罷了,反正你有道理。”說罷,竟蹲在地上,手托兩腮,大眼微迷,陷入沉思。

“要不你給我點補償吧。”過了片刻,云圣突然說道。

“呵呵呵……你想我如何補償你?”老人似乎并不意外,平靜的問道。

“你看你搶了我的機緣,害我晚降世那么多年,世間機緣恐怕也被你搶了去,什么天材地寶啊,仙靈神火啊,甘霖玉露啊,都拿出來分我一半,也算你沒有壞了良心,總算還有些情分,再說這些東西如今應該對你而言也無足輕重了,但我要成長,都需要呢,快拿來吧。”

老人先是一愣,然后大笑起來,“你這是把我當冤大頭啊!”

云圣一臉傲氣,噌地站起,雙手叉腰,瞪著老人道:“憑什么一胎二元靈,偏偏你先降世,我要等待億萬光年,還要被你封印,混沌之靈都被你吞食干凈了吧,你是吃了獨食還裝無辜和無私嗎?”

“雖然你因此晚了億萬光年降世,可你因此得以受到梳理后的天地秩序所誕生的靈力孕養,受天道洗禮,如今的你可比當年出生于混沌中更加有優勢,你不用受劫難之苦,不用經歷天變之痛,不用困苦于孤獨,不用煎熬于創世之艱辛,不用梳理天道秩序……你可是避過了混亂的混沌亂流,享受如今之有序,你該感謝我才是。”

“那等小災小難小劫小患,本元靈正想一一經歷呢,你還好意思求謝!”

老人忽然想爆粗了,真是沒吃過苦不知吃苦的滋味,可有如此說話的!可是仍然好心好意的勸說道:

“你身負先天造化神功,靈智慧眼,天地萬物萬法皆難逃你法眼。什么天材地寶,什么仙靈神火,甘霖玉露,無上造化,早被我煉化于天地之間,你要想要,自己去取便是,想從我這里討要,那只會于你無益處。”

“唉呀呀,無聊,還不如睡覺去了,你大半夜的跑來就只是嘴上祝賀我的嗎?”說著,兩條手臂甩來甩去,當真無聊失望空歡喜,準備悻悻而去。

“我便傳你一項法門便是。”老人瞪了他一眼,真是不受人待見,天地間恐怕唯他一人敢如此這般態度,換作別人,早嚇死地上了,我可是堂堂創世之祖。

“什么法門?可無敵嗎?”云圣都轉過身了,又調過頭來問道,心里還是有些好奇與竊喜。

“這是一個少挨拳頭的法門。”老人淡淡一笑。

“啥?你這是瞧不起我啊,誰敢打我?”

“你到底要還是不要?”

“廢話,拿來研究研究,破褲子也比光屁股好。”

“哼,臭小子!”

老人探出一指,那指尖激射出一道銀光,沒入元圣眉心。元圣只感覺腦海一陣鼓脹,好似要炸開花了般,但隨之他便也看到一副圖卷展開,圖卷之上有無數人形圖案,一個個步伐奇妙,身形矯健,似白光涌動,速度奇快,目光所追之不及。元圣側目凝視,眸光如電,仿佛可勘破虛妄,觸及本質,那涌動的白光好像放慢了千萬倍,奇妙的步履也軌跡清晰。參悟良久,云圣已知其中奧妙,不由自主的探步學習,竟瞬間奔出不知多少萬里,身邊景物飛速變換,待止住身形,已是另一片天地,云圣驚喜連連,這也太神速了,心中甚是滿意。

一回神,看見老者就在身邊,他竟然如影隨形,也出現在這里。

“就這?怎么算是少挨拳頭的法門嗎?你該不會是糊弄我的吧!”云圣心里雖然滿意,表面上仍然裝作不屑的說道。

“世間萬法,哪有比跑的快更能少挨拳頭的,只要你跑的快,就是混沌死神也追不上你,我這法門暫時夠你受用了。”老人平靜的說道。

“我怎么感覺你在坑我,是不是覺得小孩好欺騙啊?”

“誰稀罕騙你,不喜歡你不修煉就是。”心想,老夫可是創世老祖,竟然被一個小孩說成老騙子,若不是你本是與我同生的元靈,都不惜理會你。

“看你,真是小家子氣,我就是隨口說說,要不你再教我一項無敵法門,可破萬法之力,豈不比這個逃跑的功夫威武神俊,免得打不過就跑被人嘲笑。”

“一看就知道你不是省心的主,好歹你身懷先天造化神功,可知此功法功參造化,早期可吞天地靈氣,助自身加快修行,后期一旦覺醒,破開自身束縛,隨心所欲,有造化天地萬物之力,開創星河宇宙之能,梳理天道秩序之功,世間萬靈萬法不過過眼煙云,與你何足道哉!”

“這倒也是,好歹我乃元靈也。”說著又驕傲起來。

“怎的一胎二元靈,區別如此之大!”老人竟然不幸感慨起來。

“那當然,你雖然早于我誕生,未必便優越于我,想我生來英俊絕倫,氣宇不凡,奪天地造化之力,花為我開,鳥獸為我而歌唱,日月為我而輝煌燦爛,豈是你可比,想必當初混沌中除了天劫萬道,也無其他了吧?”

“哼,我是說你臉皮怎么這么厚!”老人黑著臉說道。

“啥?你跟我比這個?”云圣毫不在乎,嘿嘿笑道,“天要臉,地要皮,你怎么好意思跟我比臉皮?”

“滾犢子,真看你不順眼。”

“好吧,你要是沒別的事,就別打擾我睡覺了。”

“老夫實在也不想待下去了,臨別送你幾句。”說道,“乾坤有道,萬物有靈,有無相附,道自天成,不忘初心,固守本身,明智好知,萬化成真,人若有情,天亦有情!你好好領悟,老夫去也!”

“要走就走,還胡言亂語,瘋瘋癲癲,成何體統。不管你了,回去睡覺去。”

那元靈老人化作一道九色神光消失了,云圣頭也不回,嘀嘀咕咕說了一通牢騷話,出了竅的元神就又回歸了肉身,軀體發出淡淡的九色光芒,若隱若現,仿佛是護體神光,一切又恢復平靜,就像什么都沒發生過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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