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圣辭了敖羿，徑直向著道觀而來，他那步法精妙絕倫，速度堪稱無雙，跨步間如流星閃電，轉眼便看到山頂上的道觀。

遠遠的聽到打斗的聲音，好像是從觀里傳來，云圣立足云頭，向下俯瞰，只見一個白頭發白胡須穿著白衣的老頭正在跟師傅打斗。二人相斗正酣，也不用兵器，赤手空拳，也不使神通法術，拳拳到肉，但拳腳各有章法，熟練而精細。

“一頭老羚羊？成精了！”云圣慧眼看的真切，那老頭本體竟然是一頭老羚羊，想必是修煉數百年成了精。

“子恒道兄，你可別藏著掖著，有啥手段趕緊使出來，不然我可不客氣了。”只聽那老頭一邊打斗，一邊囂張的說道。

“落霞真人，你還拿我沒有辦法，這么多年的較量，咱倆都是旗鼓相當，你若真有手段，也早使出來了。”師傅針鋒相對，拳腳上絲毫不落下風，二人拳來拳往，打的甚為壯觀，銀杏樹上黃葉紛紛下墜。

看似簡單的拳腳，二人都是一絲不茍，不過那落霞真人畢竟妖獸所化，頭生雙角，三尺來長，時而拳腳齊出，時而以觸角相迎，將人類武功與獸類本能一起施展，多少有些不倫不類，所以看上去異常滑稽。師傅倒是中規中矩，拳來拳擋，掌來掌迎，當老羚羊三尺來長的觸角頂來，師傅側身避開，他見師傅不敢硬碰，便知這是自己依仗，只以此進攻。老羚羊再次攻來，師傅眼疾手快，雙手陡然抓住羚角，雙方互相使力，然而羚羊主動攻擊更加力沉勢足，師傅蹬蹬后退兩步，猛地一踏地面，終于止住頹勢，拼力相抵。

二人相互拼力，各自卯足了勁，竟然許久僵持不下，老羚羊猛地一甩頭，欲將師傅摔出去，而師傅借力騰空而起，在空中翻了幾個跟斗，穩穩的落在了落霞真人后方。徒弟們都在一旁圍觀，一個個心驚肉跳，恐怕師傅吃了虧。

老羚羊落霞真人轉過身，二人再次正面相對，只見那師傅提起一口真氣，地上落葉緩緩浮起，猶如兵刃一般，正是一招浮萍飛刃。

“落霞道兄，我可要動用法術了，你可當心。”師傅也不急于進攻，先是言語提醒對方。

“來來來，老道早想見識見識你的法術了，一直不得見，今日可別讓我失望。”落霞真人擺好架勢，提起一口真氣，凝而不發，準備后發制人。

“來了，留心了。”師傅一踏地面，聚力推出，數百枯葉猶如飛刃向著落霞真人激射而去。那老羚羊凝而不發的真氣，此時爆發出來，猶如秋風落葉，數百飛刃被真氣阻擋，紛紛落下。

師傅毫不含糊，趁機揮拳而上，老羚羊當即一蹄子砸出，拳頭與蹄子相撞，二人噔噔噔退后數步。

“落霞道兄，咱們還是不相上下，不分勝負，今日暫且止斗，來日再行切磋，如何？”師傅收了真氣法術，面帶微笑，對這切磋的結果甚是滿意。

這頭羚羊自修煉成精以來，每隔一段時間便會來找師傅切磋，他修行于山間森林，對法術和戰斗技巧欠缺，所以渴望獲得修煉法術和武技。自從知道這師傅在此修行，便常來拜訪切磋，其實是想窺探人類的修行秘術。起初，師傅不知他想法，便與他簡單切磋較量，每次都留有余力，后來發現他竟然學會自己的法門，便知他有偷窺之意，然而這師傅卻不明說，也不拒絕，反而時常提點，這老羚羊倒也勤奮，不成想久而久之進步頗大，現如今其法力已同師傅不相上下了。再說這老羚羊也是有心，早知這師傅有意提點，心中也甚為感激，表面上看他只是來切磋較量，其實他早有意結識良友，每次探訪較量，都適可而止，最終都歡喜收場。

聽到師傅的話，老羚羊也收了功，只見他滿面紅光，半捋胡須，認認真真的道：“謝過子恒道兄賜教。”

“落霞道兄客氣了，請進屋喝杯茶水吧。”師傅跨前兩步，伸手做出請的姿勢。

“今日便不打擾了，改日再來陪道兄飲茶。”老羚羊拱了拱手，便要離去。

其實是他剛才窺得子恒道人“浮萍飛刃”的法門，覺得有所收獲，打算趕緊回去揣摩其中訣竅，像這種偷獵所得的功法，趁熱打鐵自然最好。

“老頭，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嗎？當我師傅好欺負？還是覺得我師門無人？”只聽一道稚嫩的聲音傳來，便見云圣已經出現在落霞真人面前。

“你是？”老羚羊吃了一驚，感覺這小孩甚不簡單，自己毫無所覺，眼前一晃，一道人影竟然就已經出現在面前。

“徒弟，不得無禮。”師傅趕緊喝住云圣，一邊向真人介紹道：“這是我新收的徒弟。”

老羚羊悠長的“哦”了一聲，驚愕的打量著云圣，這孩子五六歲的模樣，還穿著開襠褲，赤著腳，面色紅潤，盯著他看時，雙目炯炯有神，昂首挺胸，甚是驕傲。

“我師傅心善，不與你計較，怎的這才欺負上門，就想一走了之？”云圣淡淡的說道。

“這是師傅老友，不可魯莽。”

云圣也不理會師傅的話，冷冷的盯著老羚羊，心想，膽敢挑戰我師傅，那不教訓你一番怎么能行。

老羚羊雖然覺得云圣頗為不凡，但畢竟年幼，也不放在心上，心想，子恒道人心善，教徒弟都頗有教養，怎的這個如此桀驁難馴！是了，因為師傅心太軟，難免對小子有所放縱，既然你師傅管教你不得，我就替他教育教育你。于是戲謔地問道：“怎的，你想如何？”

“我來陪你玩玩。”云圣說道。

師傅心想，你連神獸都能降伏，自是法力高深，可是這落霞真人不比那神龍，他可沒有龍族強大的肉身防御，不要一個不小心就被打死了，好歹這老羚羊也不是壞妖獸，于是連連阻止：“不可不可，拳腳無眼，還是稍安勿躁啊。”

“哎，子恒道兄放心，我幫你教訓教訓弟子，不會傷他。”老羚羊甚是自信，仍以為是這弟子頑劣，不聽師傅管教，而師傅還擔心徒弟會被自己打傷。卻不知那師傅擔心的是自己。

“這……”師傅有些為難，不知誰教訓誰呢？

云圣看到他一副驕傲自持的態度，很是不喜，心想，非要耍你一耍。

“老頭，準備好了嗎？”

“哈哈哈哈，好好好，別說我欺負小子，先讓你三拳。”

“啊？真的！這可是你說的。”

話音剛落，只見一道幻影閃過，接著就是“啊”的一聲，便見老羚羊已經摔飛出去丈余。這還是云圣控制力道，簡簡單單的一拳，不然真不知他能不能承受的住。

老羚羊迅速爬起，揉了揉被擊打中的胸部，然后擺好姿勢，不敢再有大意。

“還要讓我嗎？”云圣嬉皮笑臉的問道。

“說過讓——就讓，打死也不——反悔，再來。”老羚羊打腫臉充胖子，還想著剛才可能是大意所致。

師傅和師兄們看著如此硬氣的老羚羊，心里都替他擔心，這小子可真的不好惹啊，你能比龍族的十太子強？。

“他不會被打死吧？”云松竊竊的說道。

“放心，師弟已經手下留情了，不然剛才那一下子落霞真人就爬不起來了。”云彬小聲說道。大家可是記得昨日那條龍是怎么被打趴在地上的。

云圣猶如一道閃電，搖擺之間，幻影重重，老羚羊看的直冒冷汗，實在看不清楚真身何在，胡亂打出一拳，落了空，什么也沒打著，又打出一拳，也沒打著，但見那云圣左突右沖，拳來就退，拳退便上，卻也不急于出手，嘴里調戲似的說道：“老頭，你打我啊，你打我啊，”急得老羚羊心慌意亂，滿頭大汗。只聽又是“啊”的一聲，老羚羊又摔飛出去，這次摔得更遠更狠，他狼狽的爬了起來，一陣頭昏目眩，不禁又是撓頭又是搖尾。

云圣遠遠的捧腹大笑，這老羚羊忒不經打，自己還沒使勁呢。

“再來，再來，還有一拳呢。”

老羚羊著實有些頭蒙，看著云圣便覺得是幻影，只覺得有點心虛，怎么人不大拳頭這么硬。還不知怎么回事，云圣沖到面前，當頭就敲了一下，定睛一看，人早已經退到幾丈開外，對著他指指點點，笑得前仰后合。

老羚羊定了定神，恢復了清醒，又惱又怒，頓時變化出本體，頂著威風凜凜的犄角就朝著云圣沖去。云圣不急不緩，伸手就抓住兩根犄角，稍一使力，老羚羊原地在空中旋轉一圈，摔在了地上。這一下摔得不重，剛著地就爬了起來，搖頭晃腦，準備瞅準時機再用犄角進攻。

“老頭，你的角怎么這么長，借我玩玩吧。”云圣說著，還伸手去觸摸羊角，嚇得老羚羊蹬蹬后退兩步，等到平靜下來，知道是自己嚇自己，更加的惱火，鼻子里噴出兩股粗重的鼻息，后蹄不斷的摩擦著地面，眉目猙獰，一個加速就沖了上去。

云圣一踏地面，凌空躍起，穩穩的騎在老羚羊的背上。本來就攢足了勁，忽然感受到背上的力量，受到驚嚇，一時控制不住速度，老羚羊一屁股跌在地上。云圣拍拍羊身，“起來起來，快起來，給我當坐騎，帶我去玩。”

老羚羊就地一滾，云圣見狀飛身而起，可待他起身，云圣又落在背上。老羚羊抖動身體，想把他甩掉，可云圣手抓著羊角甚緊，怎么也擺脫不掉。越是擺脫不掉，老羚羊掙扎的越厲害，云圣牢牢抓住犄角，就是不放松。老羚羊前蹄仰起，只用兩只后踢著地，然后猛地向前俯沖，意圖將云圣甩下來。一番操作下來，云圣有些急了，手上一使勁，一根犄角被掰斷了下來，鮮血順著頭皮汩汩外涌。

“咩……咩……哎呦……我的娘啊，疼死我了。”老羚羊一聲哀嚎，驚恐交加，突然又變化成人，捂著斷角就朝著師傅那邊跑去，一邊跑，一邊嚎叫：“子恒道兄救我，子恒道兄救我！咩……”老羚羊又狼狽又可憐，慌忙躲到師傅身后，唯恐云圣再來欺他。鮮血從斷角處順著臉頰流了下來，瞬間滿臉紅燦燦。

“這可……落霞真人角斷了，好慘！”師兄弟幾個愕然的呆在當場。

“哇哈哈，你這老山羊不經打，還沒過幾招連自己的犄角都扔下不要了。”云圣揮舞著手中的犄角大笑起來，還特意把老羚羊說成老山羊嘲笑他。

老羚羊都要憋屈哭了，這是個什么怪物，也忒兇狠了，明明是你把人家的犄角掰下來的，卻偏偏說自己扔下角跑了，傻子才扔自己的角呢！小小年紀，就學會睜眼說瞎話！人家明明是一頭老羚羊，偏偏要說成老山羊，連一點常識都不懂，也太可惡了。

“落霞道兄，我跟你說不要跟他動手，你偏偏不聽，如今怎樣？嗐！”師傅也一陣無語，先前勸阻之時不聽，如今落得犄角殘缺，該如何是好？只得吩咐徒弟們去取來草藥，給老羚羊包扎起來。然后又呵斥云圣動手沒輕沒重，真人又不是壞妖獸，你這般讓為師情何以堪啊。

“你怎么沒跟我說他這么厲害！這么兇殘！真兇殘！”師傅親手給他包扎時，老羚羊傷悲的埋怨起來。

徒弟們一邊看著都忍不住想笑，又怕師傅罵，只好憋著氣。

“我還沒說出口，你就說要幫我教訓教訓他，我還怎么說。不要說是你，昨日一頭真龍都被他降伏了，不是我攔著，龍筋都被他抽出來了。”師傅這一說，嚇得老羚羊“啊”了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偷偷的瞥了一眼那得意洋洋一臉不在乎的孩童，混身打起哆嗦。

“實在兇殘，實在兇殘！”

“你也是，切磋一下就罷了，干嘛掰了他犄角？妖獸全靠身體天賦生存，你這等于是斷了他賴以存活的依仗，跟殺他何異？”師傅對云圣責備道。

“我見他跟師傅較量，便以為他欺辱師傅，當然要替師傅討回來，掰斷他犄角，是因為他不服輸，一不小心就失了手……”云圣振振有詞的說道。

師傅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也不再說什么。責備他吧，這事也是因自己而起，不責備他吧，又有愧于老羚羊，只能唉聲嘆氣，盡力給老羚羊包扎好些。

“老頭，你別難為我師傅，大不了把角還你就是了。”云圣把斷角往地上一扔，忽然又心血來潮，說道：“昨日我降伏了敖羿，還跟他拜了把子，要不咱倆也拜個把子，我做你老大怎么樣？”

這是拜把子上癮了嗎？

師兄們掩口嗤笑，師傅瞪了他一眼，也太沒大沒小，你跟他拜了把子，跟師傅如何相稱？

“不要胡鬧。”師傅怪道。

“小道爺，你就饒了我吧，我哪敢跟你稱兄道弟，這不折煞我嗎！”老羚羊算是看出來了，這就是一個能折騰的主。

師傅拾起斷角，歸還老羚羊，又說了一通表示歉疚的話。老羚羊知道這跟子恒道人并無關系，全是那小子不好招惹，也怪自己惹錯了主，只得說：“都是自己心性不足，學了兩招就自以為是，殊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如今終于自討苦吃，招惹了不該招惹之人，跟道兄無關。”

“你這老山羊，也太小氣，你有兩支角，我掰斷一支，你不是還有一支，咋的就這么計較？”這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任誰兩支角被掰斷一支也難以接受，況且這角乃是身體的一部分，疼痛難忍啊。

老羚羊不敢跟他多說話，唯恐一言不合把他另一支角再掰下來，顫顫巍巍的抓著師傅袖衫，說道：“你這里我不敢久待了，還是告辭吧，以后再來拜訪。”

師傅見落霞真人如此狼狽，也不再挽留，只說道：“也好。回頭我好好責備他一頓。”

落霞真人拱了拱手，打算就此離去。

“別急啊，老頭，我還有個事呢，你幫我個忙唄。”云圣突然一個健步到了跟前，快速抓住他衣角，嚇得老羚羊直往師傅身后躲去。

“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云圣，不要再鬧了。”師傅以為他又要欺負老羚羊，趕緊上前擋在前面。

“師傅放心，我不打他，我有事找他說道說道。”

師傅見云圣不撒手，像是真有話說，便安撫道：“道兄別怕，聽他把話說完。”又轉身對云圣道：“有話好好說，不要嚇著落霞真人。”

“老頭，你是獸類，我有兩個兄弟，也是獸類，可惜我娘親被龍大吃了，沒娘照拂他們了，煩請你幫個忙，照拂照拂他們如何？畢竟都是獸類，也算是同類，比我們這些兩條腿的更彼此了解一些。你要是答應了，日后我再想辦法把你的角給續接上。”云圣笑嘻嘻的說道。

老羚羊看看師傅，又望望云圣，“你確定真能幫我續接斷角？”

“這有何難！小事兒。”

老羚羊盯著師傅，想知道云圣把斷角再續說的那么輕松，是否靠譜。

師傅點點頭，道：“斷角再續確不是難事，修行到了便可再生，若有大造化級丹藥，即可再生斷肢，亦可洗髓換骨。”

云圣看他意動，跑到墻角，抱出兩只幼鹿來。

“這，還沒斷奶啊！”老羚羊一看，發起愁來，一臉的淡淡憂傷。“小道爺，我是公的，又沒有奶水，如何喂養他們？”

“那沒關系，你老婆有奶水也行啊。”

“我老婆七百年前就已經死了。”

“那你的兒子，兒子的老婆，你的女兒呢，再不然，他們總有后人吧？”

老羚羊哭喪著臉，弱弱的說道：“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已經幾百年沒有見過他們了。”

“那我不管，這事兒你得給我辦了，諾大個山頭，你出去轉上一圈能抓回來幾十頭母獸，你這種成了精的帥氣妖獸，她們還不死皮賴臉的跟著你啊。”說著，云圣對老羚羊一陣擠眉弄眼，不知心里想著什么不正經的東西。

“我年紀大了，早已不想那些事。”老羚羊領悟的倒挺快。

“你幫我這個忙，他日我幫你把角長回去，再傳你神通圣術，助你得道，如何？”云圣拉著老羚羊的手臂，開始安撫他。

這么一說，老羚羊又滿懷希望，幻想著能有那么一天，自己可以修煉到那至高境界。

他這山澗野獸，修煉至化形百般不易，尋常蠻獸只有區區數十年壽命，他意外吞食了一株千年參王才有今日成果，可也因此親眼看著自己妻兒一個個離他而去，不知有多么痛苦，所以后來他干脆拋下子孫后人而去，眼不見心不煩，獨自尋求修仙得道之術。他自知本身缺陷，可又無法可借鑒，又知盲目修行無助于領悟神通法術，于是才找到子恒道人，一方面在切磋較量中提升自我，另一方面便是學習人類法術。

可不想今日遇到云圣，竟遭此大難，這當真是他修行路上一段坎坷經歷。雖說他的話很讓人心動，但也充滿不確定性，畢竟一個孩子的話能有幾分真實，誰敢說自身窮其一生必定能夠得道，那些修仙的圣法更是難以獲得，就連曾在仙門修行過的子恒真人，也只是習得一些入門級的法術。

一時間，老羚羊不敢直言拒絕，又猶豫不決。

師傅對老羚羊有些了解，也猜出他的心思，接著道：“我這徒弟雖然頑劣，本事倒是不凡，對師長也甚是尊敬，既然他說了，必然會做到。”

“前輩，我這師弟可不是平凡人，他一出生便驚天動地，神環加身，看著人小，但就有降龍伏虎的本事，假以時日，真不知他能到何種境界，想必仙道之路必然終極，試想那時，前輩之愿望，何不能得嘗。”云彬也說道。

老羚羊想不到子恒道人和他的徒弟會對這個最小的弟子這般信任，難道他真有過人天賦？心里尋思片刻，決定賭上一次，反正也就是喂養兩只鹿崽，去抓只有奶的母獸回來就是，當即便點頭答應了。

“那咱可先說好，他們可是我的親兄弟，你不能回頭氣憤不過報復在他們身上，那樣我可要找上門去。還有，你每天要帶他們來陪我師傅喝茶，我也好跟他們聚在一起玩耍，免得我那地下娘親責怪我拋棄兄弟，不守誓言，無情無義。”

這一說氣的老羚羊都想撂挑子了，怎么這么不信任羊！可是看到云圣那怪模怪樣，心里的陰影就又無限放大，算了，好漢不吃眼前虧，忍一時風平浪靜。

老羚羊很不愉快的應了一聲，然后接過兩只鹿崽，跟子恒道人道了聲別，施展身法，騰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