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眼睛盯在這座擂臺上的人,齊齊失了聲。倒不是被嚇到了,而是全沒看明白剛才發生了什么。包括看臺上的一眾劍家高層。或是因為沒注意,或是因為沒看明白。
劍嘯天的眼力、閱歷倒是沒問題,可他剛才正在跟大長老劍嚴說話,眼睛沒落在擂臺上,也就錯過了劍如蛟那神來之筆的一劍。
“呵,大長老,你看,我不是說了勝負還不可知嗎?這才兩句話的功夫,那劍如蛟可不就反敗為勝了嗎?”
劍嚴也很意外。他確定自己之前的判斷沒有錯。劍如蛟的木劍只是普通的木劍而已,根本承受不住孟查的力道,按理說持續下去的結果只有敗落一途。可事實又擺在眼前,孟查輸了,而且輸的很快,幾個呼吸的功夫便被人用劍頂住了脖子。
“還是家長眼光獨到。”
劍嘯天擺擺手,沒在意劍嚴的話。反倒是玩笑般的說:“大長老看這劍如蛟比之李文兵如何?兩人若是遇上誰勝誰負?”
劍嚴下意識的瞇了瞇眼,也笑了。說:“家主這是很看好劍如蛟?”
“嗯,覺得他有些意思。就是想知道這么一個不是武仆的小少年能否給我一個驚喜罷了。怎么?大長老覺得他不配跟李文兵相提并論?”
劍嚴:“都是凡人,何來配不配一說?倒是沒想到家主如此看好這劍如蛟。不過,我還是覺得就這兩人目前的表現來說李文兵更強一些。”
李文兵是劍嚴從一年半之前就看中的人。也是他覺得武仆中最有可能在脈絡草的幫助下開啟先天血脈成就修士的人。不說別的,光是劍嚴花在李文兵身上的各種強筋健骨的藥材就不是小數目了。劍嘯天拿一個連兵器都沒有的小子來質疑他劍嚴花了心思培養的人的能力,這其實就是在打他的臉。他自然不可能服軟的。
劍嘯天哈哈笑了起來,饒有興趣的道:“既然大長老對那李文兵這么有信心那要不咱們賭一把?就賭劍如蛟和李文兵之間的勝負,如何?”
劍嘯天的這話一出口,看臺上的整個氣氛都為之一變。在座的除了他們二人之外,另外的六人齊齊眼觀鼻鼻觀心。
劍嚴抬起了頭,微笑著跟劍嘯天對視,道:“哦?家主要是有興趣,我自然奉陪。就是不知道這賭注又是什么?”
劍嘯天:“既然打賭那當然有賭注。嗯,這樣吧,我之前在坊市淘了一把斷魂刀,不如就拿出來當賭注。大長老看如何?”
斷魂刀?!一品魂器!
魂器就是修士使用的兵器統稱,大致分為五品,從低到高,品質也成倍提升。一品魂器是最低級的魂器。可即便是最低級的魂器也遠不是普通的修士能隨隨便便拿出來的。劍嘯天所說的斷魂刀還是一品魂器中的極品,價值十萬金幣!
十萬金幣雖然不少,可對于劍嘯天來說算不上什么太大的數目。同樣,這些錢對于劍嚴來說也不算什么。
“斷魂刀?家主倒是大方。那我就拿一柄秋葉劍當賭注吧,不知家主覺得如何?”
“哈哈哈!大長老果然爽快!斷魂刀和秋葉劍都是林強大師的手筆,同為一品魂器中的極品。當做賭注倒也相得益彰啊!好,那就這么定了!”
兩人定了賭約便不再提這一茬,氣氛似乎又變得和諧起來。只不過看臺上的其他人都嗅到了明顯的火藥味。
劍如蛟連勝兩局,第二局甚至是在下風局面逆轉,成功進入最后一輪。所有人看向他的眼光都變了,再沒有半點看輕的意味。
白林又走到臺上,大聲宣布了第三輪的規則。
進入這一輪的一共只有二十人。也就是說這二十人要是最后活下來了,那就將成為這次大會的前二十名,不是武仆的將提升到武仆等階,已經是武仆的則有了爭奪參加家族大比的資格。劍家的家族大比只在抬等大會中取前三名。
規則依舊簡單粗暴,捉對比斗。決出十人繼續捉對,直至決出最后的贏家。
劍如蛟這次的對手也是一個使劍的。叫劍八。武仆院的。名字可以看得出這人跟他一樣也是劍家買來的人。之前劍如蛟看過這劍八的比斗,風格很毒,出劍速度奇快,而且陰毒刁鉆,性子也狠,他的前兩輪對手都死在了他的手里。
劍如蛟沒想到還未上擂臺這劍八就找上了自己。
“聽說你殺了兵哥的弟弟?”
兵哥?劍如蛟楞了好一會兒才明白對方說的兵哥應該是指李文兵。這口氣聽起來不是來套交情的。
“你說李文亮?嗯,他是我殺的。”
劍八嘿嘿笑道:“兵哥很生氣,本來想要親手剮了你,可你運氣好一直沒被讓他碰上。而且我覺得你沒資格跟兵哥動手,所以,我就代勞了。你想怎么死?”
劍如蛟也笑了,回道:“你想要殺了我?”
“對啊,你有意見?”
“我沒有意見。我臺上等你殺我,不要光嘴巴說說,你說是吧?”
沒一會兒,輪到劍如蛟了。他走上擂臺,木劍斜指,身上隱隱散出一股冷意,眼睛盯在跟著上了臺的劍八身上。這一次他的木劍得見見血。要不然是個人就敢跑來跟他嘮嘮叨叨的自以為了不起,很煩人的。
沒有理會劍八的嘲諷,劍如蛟大會以來第一次主動進攻,提著木劍對著劍八的脖子就刺了過去。速度不快,卻有種莫名其妙的融洽感。他不想浪費時間了,這一劍他加了一點點太極劍意志在里面,以求一擊必殺!
臺下看熱鬧的人看不明白這一劍為什么會慢得如此詭異,更不理解臺上的劍八為什么滿臉驚駭的卻不知道躲開,就這么如同中了邪一般,眼睜睜的看著木劍刺進自己的脖子,然后穿過。甚至連一句“認輸”都沒來得及喊出口便被一劍殺了。
其實劍八到死都沒明白為什么面對劍如蛟那看似平平淡淡的一劍自己卻根本躲不開,甚至連動一動都辦不到!
只有看臺上的人看明白了,或者說,看明白了一些。
劍嘯天的身子不自覺的微微往前傾了一些,有些不可置信的自言自語道:“那是,劍意?!”
劍嚴皺著眉沒說話,心里其實跟劍嘯天一樣冒出了“劍意”這兩個字。
周圍的一眾長老們也你看我我看你,一個個一臉驚駭。
“我沒眼花吧?剛才那小子使出了劍意?!”
“的確是劍意!”
“一個連修士都不是的少年人居然領悟了劍意?!不行,我腦子有點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