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滴瀝——
傾盆大雨從烏云里落下,枝繁葉茂的熱帶雨林像是敞開懷抱的巨人,茂密的樹冠如同手掌般阻擋著它的腳步,可總有些搗蛋鬼從指縫間遁走,與濕潤的大地相擁。
犬牙交錯的樹葉將月光遮蔽,使得夜幕下的熱帶雨林更加晦暗,近乎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
四人緊挨著躲在簡易屋內,雨點鉆進屋頂的縫隙里,沁入住所的地界。陳天宇和周祥解下外套給兩個女生披上,任由雨水浸濕了他們的衣物和身體,卻不見有絲毫怨言。
雖說時規局的制式西裝有著自動控溫、速干、防水、耐火等諸多功能,但面對這瓢潑的雨水還是有些力不從心。
劉云和張子青蜷縮在角落里,周祥垂下頭顱發出輕微的鼾聲,只有陳天宇沒有閉上眼睛,夜晚是偷襲的最佳時機,因此他自發地擔任起警衛的工作。
陳天宇屈曲著身體,又將臉上的雨水抹去,眼神緊盯著外界的環境,保持清晰的視野。他右手握著綁有求生小刀的木棍(用樹木主干削皮制成),左手攫著軍刀,不敢有絲毫怠慢。
熱帶雨林的夜晚一片寂靜,除了雨水滴落的聲音之外,就只有一些走獸的低鳴。
獨自一人的時候總會有一些思緒從腦海深處迸發,大多數都是些消極悲觀的想法,如同芒刺在背一般。
真要算起來,我離開家已經四個多月了,也不知道爸媽在家過得好不好。呵,這似乎也不是我該擔心的問題,這個時空的我不是好好陪在他們身邊嘛!
語熙的事情依舊是一籌莫展,背井離鄉這么長時間了,也不知道還能否有機會再見她一面。那個時空失蹤的劉語熙,是不是也和此時的我一樣,在舉目無親的異地漂泊呢!
原本世界線的劉語熙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情,總共穿越了幾次時空,這一切的事情也仍舊是撲朔迷離,事件的全貌究竟是怎么樣的呢,也許她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為什么劉語熙會變成張子青的生母,她還會在另一個時空再次轉換角色嗎,想不通的事情也實在是太多了。
陳天宇想到這里,微微昂起頭顱,喃喃地說道:“這種孤獨寂寞的感覺,真是讓人無法忍受呢,什么時候才是個頭呢!”
………………
五個小時的時間悄然而逝,這淅淅瀝瀝的雨水也終于停了下來,留給雨林充分吸吮的時間。
沙沙沙——
一陣細碎的聲響傳入耳廓,陳天宇在黑夜中呆了近五個小時,一般的聲音早就耳熟能詳,立馬便分辨出聲音的來源。那不是蟲鳴,更不可能是鳥叫,定是某個人的腳步聲。
陳天宇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他悄悄地將其他人推醒,自己則摸著黑漆漆地面走出簡易屋,打算去伏擊襲來的敵人。
三個人形的輪廓侵入陳天宇視界,在墨一般的夜色中,一場戰斗正悄無聲息地展開。
黑夜,靜默無聲,危機四伏!
殺氣,欲蓋彌彰,冰寒刺骨!
陳天宇倚靠在住所左翼,率先發動了攻擊,綁著求生小刀的木棍竄出一截,向著腳踝劈了下去。
陳天宇切身體會過制式西裝的防御力,求生刀無法穿透覆蓋處的防御,所以他選擇了防御的缺失之處,發動這一次奇襲。
“啊~好痛!”
刀刃沁入皮肉的觸感傳遞到手腕,從叫聲確定了受傷的是一名男性,對陳天宇來說是個不錯的開局。
經過這幾個月的洗禮,陳天宇早已習慣了戰斗,在一招奇襲過后,便發動潮水般的連攜攻擊。
木棍在手中走過蛇形的距離,繼續給來襲的三人施壓,三人中分出一個矮小的身影,獨自抵擋刺來的刀刃。
刀隨身動,人影婆娑,這一攻一防之間,已然走過了十余個回合。兩人的攻勢連綿不絕,未見絲毫減弱的趨勢,
“果然有兩下子,如若不是對自己的戰斗力有足夠的自信,也不會想到偷襲這種辦法。我這邊估計沒那么快能解決,看樣子那邊得靠祥子獨自應對了。”陳天宇的思緒一晃而過,情勢容不得他深入思考,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著焦灼的攻防戰。
………………
另一邊,陳天宇離開之后,住所里的三人便迅速制定好了方案,由張子青和劉云留在原地做誘餌,周祥在簡易屋外游走,視情況伺機而動。
一胖一瘦兩個模糊的輪廓映入周祥的視界,與此同時一件本不可能出現的武器,它的輪廓出現在這次密林求生的考核中。
七字的造型倒是相當常見,在拐角內側有著狀似圓環的鏤空結構,孤型的金屬扳機占據了它三分之二的空間,剩下的三分之一自然是預留給扳機活動的空間。
很顯然這是一把手槍,是時規局的制式裝備,周祥也因此對它十分熟悉。至于它為何會出現在這里,周祥已經無暇顧及,腦海里只剩下如何解決目前的難題。
游走顯然已經解決不了目前的情況,周祥在第一時間繞道兩個黑影背后,以行動詮釋著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的道理。
兩個女孩早已將武器揣在兜里,此刻她們都保持在原本的位置一動不動,而危機也悄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