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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激戰

  • 俠武九天
  • 砂末客
  • 7524字
  • 2019-01-22 22:48:17

魯乘風打起精神來,他也不敢馬虎了,郁鳴風的武功他當然清楚,可噬心鐵臂霍老二也絕非凡響。

若有一點不對,他要立刻沖出去從對方手中將郁鳴風救下。

就是不知這四十年里這霍家兄弟的武功長進了多少。

魯乘風微微搖搖頭,全神貫注的將目光押了過去。

噬心鐵臂霍老二是霍氏兄弟中的弟弟,他和哥哥“浴血無?!被衾洗蟊唤腥撕戏Q霍氏雙雄。

霍家雙雄今日能被江湖規矩束縛在極惡州,和郁鳴風的師門有著極大的淵源。

郁鳴風和魯乘風的師門叫做天相四脈,分別是風、雨、火、雷四脈,四脈單傳,并無固定的宗派地點。

四個師父各帶一個徒弟,滿世界溜達,每一個徒弟在江湖上闖蕩,只有領悟了屬于自己的獨門劍法,才能有授徒資格。

每一脈的傳人名字中都帶有各脈的傳承名號,魯乘風和郁鳴風便是四脈中的風脈傳人。

而霍氏雙雄兄弟二人原本都是普普通通的農家少年,雖喜爭強斗狠,但脾性還算良善。

十幾歲時兄弟二人在山中遭遇狼群,兩人慌不擇路誤入大山深處一山中腹洞,在洞中一面石壁上發現了一套不知名的武功。

兄弟二人壓根不識字,好奇之下只是按照文字旁的十幾幅行功圖開始照模畫樣的瞎練。沒想到竟真讓二人練出了些許門道。

兩人卻不知他二人一通瞎練,這門奇功早就讓二人練得面目全非,原本溫和的性子也悄悄變的十分暴虐。兄弟二人習練的興起,便在山腹中住了下來,渴了喝點地下溪水,餓了便隨意捉些溪中魚蟹來吃。

兩人廢寢忘食,一連練了三月,才記起未跟家中人聯系,料想家人肯定十分著急,二人這才順著來時的小洞爬出。

原本圍堵二人的狼群早以散去,兩人高興的回家,想著給家里人一個驚喜。

二人剛進村便發現附近山上的土匪洗劫了村子,往日熟悉的親人近鄰紛紛倒在了血泊中。

漫天的血色讓性情大變的兩人直接發狂,順手撿起棍棒便沖向了一眾土匪,一番交手,那些內力修為在二三重天的土匪竟根本不是二人對手。

僅僅習練了三月武功的兩人硬是生生將數十名土匪撕碎擊斃。

清醒下來的二人非但沒有察覺到事情的嚴重,反而對那種殘忍嗜殺的狀態著了迷。

埋葬了村人之后,二人意識到所學武功的非凡,兩人當即從附近村莊中綁了一位識文斷字的教書先生打算重新返回那山洞中,將那套武功好好習練一番。

誰成想到,十萬深山莽莽,那山洞本是二人無知無覺中找到,故地重回,那山洞卻再也無法找到。

一連數月尋無所蹤,兄弟二人大失所望將教書先生殺掉,又在山中將那套殘功練了五年,奇功不全,五年后功力再無寸進的兩人這才出山。

于是天下大驚!

始一出山,二人就都是有著八重天內力的一方高手。

拋開那門奇異的無名武功不談,半路出家的二人,僅是靠著十幾幅行運功圖修煉了五年就達到了這種常人一輩子也難以達到高度,可見這兄弟二人的習武資質之高。

功力越高性情越發暴虐的二人從出山開始,見人就殺。

二人見血而狂,霍老二一遇見血內心中就會涌出一種根本無法壓抑住的吃人心的欲望。

而霍老大則會全身燥熱無比,唯有以人血浴身方能一解苦痛。

二人殘殺無辜為禍武林,在江湖上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無數俠義之士義憤填膺,追殺二人卻往往有去無回。

兄弟二人武功高強非絕世高手不能匹敵,可二人又十分狡猾,打不過就跑,根本拿其沒有辦法。

江湖之中怨聲載道,眼看一場武林浩劫就要席卷江湖,生靈涂炭。

蒼天有眼,終于讓霍氏雙雄在巴州天相谷撞上了當年的天相四匯。

天相四匯是天相四脈每隔四十年一次的交流比劍之日,對天相四脈來說這是師門非常重要的傳承。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身為武林名門正派的天相四脈雖然只有寥寥數人,聲名不顯,可實力卻一點都不弱。

當時的天相四脈傳人,日后的天相四絕劍圣在當時也只有風、雷兩脈是一方高手,雨脈、火脈都是七重天的一流境界。

于是四脈聯手同霍氏雙雄共交手十一次,終將兩人逼入極惡州之中,終身不得出來,還天下武林一個安寧。

共計六位高手,輾轉六州千里交鋒,此乃當年江湖武林中的一大盛事,此戰之后天相四脈聲名鵲起,迅速在江湖中博下了諾大的名氣。

而霍氏雙雄則從此沉寂在各種江湖傳說之中,而眼下郁鳴風則正是對上了霍氏雙雄中的霍老二。

霍老二生吃尹陸人心,這一幕令郁鳴風怒火中燒,正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他此刻雖然知道了這麻衣大漢就是惡名昭彰的霍老二,但他心中依然沒有多少懼意。

不但沒有懼意,相反正是少年心性,血氣方剛的郁鳴風,在魯乘風多年教導的俠義之道下,讓他對眼前的這一幕痛恨之極。

郁鳴風怒嘯一聲,腳下重重一跺,拔身而起,一招“長河落日”,居高臨下刺向霍老二。

劍聲破空,霍老二動也不動一只手依舊捧著尹陸的心臟大快朵頤,另一只手卻猛然握爪揮出,掌心凝聚一團蒙蒙真氣,迎向劍尖。

郁鳴風只覺得自己這一劍,像是刺入了一片粘稠無比的沼澤里。

真氣沖竅而出,內力離體現形,這是只有八重天以上修為的高手才能施展的手段。

郁鳴風毫不吃驚,他早就聽魯伯說過霍家兄弟都有一方高手的實力,此刻他心中怒火正盛,大吼一聲,體內勁力奔騰而至,手中長劍再度向前一送!

“啪”的一聲爆響,霍老二坐下木凳兀然炸開,木屑隨著勁力四散崩飛。

霍老二卻仍是保持著坐姿,懸空虛座,動也不動,兩只紅眼看著前方,大口嚼食著尹陸的心臟。

郁鳴風眼中精芒閃逝,他擰身落地,長劍一轉從霍老二掌中粘稠的內力中脫身。

劍光閃動,他手中快劍如同春風拂柳,長劍纏繞霍老二手臂直上,奔取霍老二脖頸咽喉要害。

他就不信霍老二還能將內力從脖子上透體而出,除非他霍老二也是絕世高手,有著罡氣護體!

霍老二不是絕世高手所以他不能任由這一劍刺穿他的脖頸,于是他手腕一翻,兩根粗壯的手指夾住了郁鳴風長劍的劍身。

長劍動勢一滯,停在了霍老二肩頭,進退不得。

郁鳴風臉色一變,他只覺得霍老二這兩根手指上的力氣簡直就和發狂的牛馬一樣大。

藏在屋頂魯乘風眉頭一挑,輕咦一聲,本欲站起的身子一頓,緩緩的坐了回去。

“這修為?怎么會?”

這霍老二看起來似乎還和四十年前他們交手時一樣,真氣沖竅部位只有兩手。

難道霍老二四十年里再也沒有認真練過武功?

魯乘風卻是有所不知,當年霍氏兄弟二人本就只是依照幾幅行功路線圖修煉而已。

功法有殘,所以這二人四十年里百般努力,武功修為卻壓根沒有半點增長。

這也令霍氏兄弟不解,二人向極惡州中唯二的兩名絕世高手請教,誰知那兩名絕世高手害怕霍氏兄弟突破后影響自己在極惡州的話語權,誰都是顧左右而言之,根本不告訴霍氏兄弟一點竅門經驗,讓霍氏兄弟又氣又無奈。

不過就算沒突破絕世之境,霍氏兄弟二人在極惡州中依然是可以橫著走的存在,久而久之兄弟二人也都放棄了突破的想法,反正二人就算突破絕世之境也不能走出極惡州。

畢竟在極惡州中還有武林規矩庇護,若出了極惡州當今天下,恐怕再也沒了他二人的容身之地。

魯乘風心中懸起的石頭落下了一大半,要是霍老二此刻有著絕世高手的實力,他絕對要不惜冒著暴露身份的危險沖出去將郁鳴風救下來。

反復凝望片刻,雖然不解,魯乘風還是確認了此刻的霍老二和四十年前一樣,他心中一松,不是那么擔心了。

只要不是九重天高手獨有的護體真罡,那就好辦多了。

一個人武功的高低,是來自方方面面,不是只有內力高就一定比人強。

不然大家還費什么勁,練什么刀槍劍棍,拳掌指爪。見面直接互拼內力好了。

昔年和霍氏雙雄交手時,自己師兄弟四人內力也是不如雙雄的,還不是照樣攆著雙雄一路逃竄了六州之地?

霍老二“噌”的一下站了起來。

霍老二坐著的時候郁鳴風只覺得對方身形異???。但此刻霍老二站起來的時候郁鳴風才發現對方比他想象的還要高大,足足高出了自己一頭有余。

霍老二“咕咚”發出一聲吞咽,他將尹陸的心臟全部吃凈,猩紅的舌頭一轉細細舐舔嘴角的余血。

旁邊面色蒼白的粉衣婦人用一塊抹布將霍老二手上的血水擦凈,徐徐退到一旁,她清楚的知道霍老二的武功有多么可怕。

她相信用不了幾分鐘霍老二就會將這個年輕劍客的手腳打斷,再將他的心臟掏出來吃掉。

霍老二打算殺掉的人,還從來沒有人能逃掉。這是自她進入極惡州以來從沒有改變過的事實。

“小子,你是天相四脈中風脈的傳人吧?”霍老二瞪著赤紅的眼珠,亮出一口森然白牙,令人不寒而栗,他仔細的打量起了郁鳴風。

“不錯。”郁鳴風回道。他年輕的臉上毫無懼色。

“哈哈哈哈,好!有膽色!”

霍老二縱聲狂笑,花白頭發迎風晃動:“老子最痛恨的就是你們天相四脈,多管閑事。我曾經發過重誓,若是有機會一定要吃掉你們四脈的心肝?!?

“是嗎,那你大可來試試。”郁鳴風毫不示弱,針鋒相對。

“哈哈哈哈……”霍老二狂笑,真是蒼天有眼,將這仇敵送上門來,他要將這小子抽皮扒筋,好好感受一下自己二人壓抑在極惡州四十年的怨恨和痛苦。

狂笑響徹,聲音粗壯厚重,令人難以忍受,郁鳴風咬牙抽劍,卻發現根本抽之不動。

霍老二笑聲猛然一收,手掌狠狠的握住了劍刃,一寸寸的將手從鋒利的劍刃上捋過。

肌膚與鐵劍摩擦,居然發出生鐵擠壓般的金屬聲。

郁鳴風吃了一驚,旋即醒悟,霍老二“噬心鐵臂”的名聲響徹,噬心二字指的是霍老二好食人心的兇殘性格,鐵臂二字則是指對方那一雙如同生鐵鑄造的臂膀。

魯伯說過,尋常兵刃根本難傷霍老二一雙臂膀分毫。

長劍脫離霍老二掌心,郁鳴風驟然后退一步拉開距離,看著霍老二完好無損的手掌,即便是有著心理準備,郁鳴風臉色還是難免的微微微一沉。

霍老二高絕的實力和一雙刀劍難傷的鐵臂,一時間讓他想不出什么應對的辦法,要想殺了霍老二,卻非得繞過對方的鐵臂才行。

難怪霍老二當年能在江湖中橫行無忌,闖下赫赫威名。

悄然間一點冰涼在額間稍瞬即逝,一撫郁鳴風額間的焦慮,郁鳴風一愣,心下有感,他抬頭一望。

只見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灰蒙蒙一片,一點又一點潔白的冰晶正從高空緩緩飄落。

居然下雪了,郁鳴風不合時宜地扯扯嘴,這極惡州的天氣,真是讓人不知道說什么好。

大雪鋪天蓋地而來,沒有絲毫預兆,轉眼間就在地上積起一層薄薄銀霜。

郁鳴風驚訝,那邊的霍老二神情卻波瀾不驚,極惡州無常的天氣不管多么神奇,四十年的時間也足以讓他習以為常,何況比這更離奇的情況他也不是沒見過。

這也讓他的心情更加暴躁,若不是天相四脈,他又怎么會被困在這鬼地方近四十年。

這簡直不是一個活人該蹲的地方!

霍老二冷哼一聲,心情似有波動,郁鳴風驟然動手,一招“乘風六御”展開,手中長劍化作六道劍光,奔向霍老二周身六處要害。

眉心、喉間、胸口、脾臟、丹田、下陰皆是有劍光奔至。

這一招是魯乘風所創乘風劍法中最為厲害的一招,六道劍光五虛一實,沒有定數,讓人防不勝防,不管那一劍命中,都能讓敵手身受重創。

霍老二血紅的眼珠中有厲芒一閃,他一雙臂膀帶動重重疊影,如車輪般轉動,迎向六道劍光。

劍光臂影交錯,五道劍光先后湮滅。

“?!钡囊宦暣囗?,霍老二一條手臂臂影重疊停在脾臟位置,手背上赫然停留著郁鳴風長劍劍尖。

霍老二森然冷笑:“小娃娃,你這招我四十年前就見識過!”

郁鳴風深吸一氣,他現在根本沒說話的心情,此刻他握劍右手正微微顫動,他刺出的這一劍正被霍老二以手背緩緩的推回。

“嘿!”

這小子力氣當真不小,霍老二輕喝發力,他推劍的手臂肌肉迭起,如虬龍般蔓延的血管一突,勁力猛然一送。

“喝!”

霍老二一拳搗出,郁鳴風揮舞著長劍噔噔噔連退數步,每一步都震起無數雪花飛射。

腳下一爆,霍老二身形在大雪中陡然撲進,一雙足以開碑裂石的大手悍然拍向郁鳴風胸口。

勁風飛雪迎面,郁鳴風心中一跳,腳尖一彈,他倒仰翻身,迎面雪花飛舞。

他人在空中,兩道劍光隨意削落,看似漫不經心,實則暗藏殺機。

這是隨風劍法中的一招“春風垂柳”。

鵝毛大雪飛降,霍老二臉色陰沉,大手在雪舞中穿梭,將兩縷劍光捏在手中。

這卻是一式虛招,郁鳴風輕飄飄落地。

胸中一口氣緩緩呼出,郁鳴風望著霍老二血紅的雙眼一挽劍花,腳下隨風步連點,他帶起一團飛雪裹挾著劍光沖向霍老二。

扶風、隨風、乘風風脈三套劍法在他手中一一展現,劍招起轉承接圓潤自然,毫無半點滯澀之感。

霍老二夷然不懼,雙臂齊動,化作漫天黑影硬接過去,一雙臂膀或接或頂,或按或撥,應對的從容不迫。

兩人中間立時傳出一片金鐵之聲。

郁鳴風主攻,他心知自己內力不如對方,一旦被其近身,奪了手中長劍,絕對兇多吉少。

他以快劍靈活奔襲,避開霍老二有鐵臂之利的胸腹,時而劍光只奔對方上路頭顱要害,時而劍光轉下力求削斷霍老二雙腿。

霍老二本就不以招式見長,此刻只覺得憋屈不已,他只看這小子年輕,料想武功高明不到哪去,不料這一交手才驚覺對手劍法之快,已在當年天相谷的魯乘風之上,且劍上勁道更是甚之。

他內力、武功境界明明在都其之上,偏偏被其以劍法逼的只能以鐵臂防守為主,突進不了半步。

是以一時半刻,兩人竟是平分秋色,誰也奈何不了誰。

這一幕落在一旁觀戰的婦人眼中,讓她驚訝不異,她料想之中的年輕劍客被霍老二三招兩式所擊倒場面并沒有出現,反而現在這年輕劍客居然和霍老二形成了一副膠著的局面。

這婦人喚作桃三娘,一身武功在二流之列,昔日在江湖中主要在幽州、巴州一代活動,利用美色誘騙一些初入江湖的愣頭青。

她習練的乃是一門叫做“姹女噬陽決”的采陽補陰的武功,在行房之時吸取男子精元。

本來只是小打小鬧,有一次她卻沒把握好力度,將一個年輕男子直接采補而死,雖然那也是因為對方本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但終歸是闖下了大禍。

那個年輕男子是那一帶一名絕世高手的孫子,桃三娘嚇得不輕,一路西上,直直的逃進了極惡州,距今已有六七年時間。

桃三娘在極惡州內一步一趨,活的膽戰心驚,她的武功智慧完全適應不了極惡州內的生活,最后只得依附了霍家兄弟。

她與霍氏兄弟同房,偶有采補,卻也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注意就觸怒了對方,死無全尸。

但桃三娘這些年提心吊膽的采補卻也并非無用之功,霍氏兄弟精元淳厚,內功精湛,實在是采補的最好材料,這幾年來桃三娘的武功也已經精進至二流巔峰。

若再有一線助力,定然能讓她突破壁壘,成為一名一流高手。

桃三娘想到這里,心中一動,若是助霍老二早早擊敗那年輕劍客,自己何不趁對方臨死之前采補一番?

眼看霍老二久攻不下,桃三娘順手拈起桌上的酒杯,屈指一彈。

酒杯在飛舞的雪花中“嗖”的飛向交戰中的郁鳴風二人。

郁鳴風眼角一跳,那邊的粉衣婦人他一直心有提防,此刻見對方出手,他忍不住一嘆。

只得分出一道劍光將那酒杯擊碎,于此同時他腦中念頭飛轉,一個膽大包天的主意突然冒出。

另一邊的霍老二精準的把握住了時機,他一只鐵臂如同蛟龍出海猛然探出,手掌半握狠狠一捏,猶如猛虎猛然咬住了獵物頸項。

“咔!”

漫天劍光戛然而止,郁鳴風長劍被霍老二抓在手中。

郁鳴風繃著面孔,咬牙發力,他手中長劍掙扎,卻徒勞無功。

霍老二臉上獰色上涌,囚身大仇,他對天相四脈了解極深,四脈武功都在劍上。

風脈劍法輕靈,雨脈劍法綿纏,火脈劍法猛烈,雷脈劍法狂暴。

這些人若手中無劍,就等于一身武功廢了大半。

而事實也的確如此。

霍老二抬起空余一手,一掌帶動渾厚內力印向郁鳴風胸口。

他知道他這一掌如果印實,郁鳴風必死無疑。

霍老二精純的內力涌動,寬厚的大手在郁鳴風眼中迅速擴大。

瞳孔一縮,郁鳴風來不及多想,他果斷撒手棄劍,后撤半步雙手相疊同樣凝起全身內力對轟了過去。

“找死!”

霍老二冷喝一聲,他根本不信郁鳴風七重天的風脈內力能和自己抗衡。

霍老二十分清楚,四脈中的風脈武功,劍法輕靈迅猛,常人刺出一劍的功夫他們必然能夠刺出三劍五劍,因此風脈武功十分消耗內力,走的是速戰速決的路子。

故此,風脈心法練就的內力精純卻不厚重,消耗快,生力也極快。

最大的缺點就是和人硬拼內力。

“嘭?!?

一聲悶聲,兩人三掌結結實實的對轟到一起,精純的真氣溢散,以二人為中心震飛了一圈飛雪,哐里哐當的聲響中霍老二身后的板凳桌子全部翻飛了出去,桃三娘步履閃動避開了亂飛的雜物。

霍老二一怔,血紅的雙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兩人剛猛的一記對拼,郁鳴風居然沒有如同他料想中的那樣吐血倒飛出去,反而穩穩的接住了他有著八重天內力的一掌。

兩人手掌對拼之處,無形的內力相互涌動,氣流模糊了二人手掌令人看不真切。

“這怎么可能!?”

一旁的桃三娘同樣震驚的張開了小口,這年輕劍客只有七重天的修為,怎么會接下了霍老二的一掌?

“你修練的心法不是風脈的緣風決心法?”霍老二心思急轉瞬間想明白了原因。

“不錯!”

郁鳴風艱難的擠出一絲笑意,嘴角有一絲血液流出。他雖然接住了霍老二的一掌,但巨大的反震之力卻依然令他體內氣血翻涌,十分的難受。

他修煉的的確不是風脈的緣風決心法,而是一門名叫歸元功的奇妙武功!

他能以七重天的內力修為硬接霍老二八重天修為的一掌,足以證明這門武功的神奇。

霍老二頓時醒悟了過來,難怪他之前硬接郁鳴風劍法時覺得對方劍法極快,卻力道也不弱。

乘著霍老二恍然片息,郁鳴風右手立刻變掌為握,牢牢抓住了霍老二的左手,他故意硬接霍老二一掌就是為了抓住霍老二的一只手。

霍老二一陣詫異旋即冷笑一聲:“自尋死路!”

他同樣緊緊抓住了郁鳴風的右手,對一名劍客來說放棄自己使劍的右手不是找死是什么?

霍老二嘴角勾勒出一絲猙獰的笑意,他捏住郁鳴風長劍的右手松開,一團朦朦真氣在手心凝聚。

真氣離體現形,他這一掌下去,除非眼前這小子同樣以真氣離體相對,不然定叫這小子掌斷臂折。

隨著霍老二松手凝聚內力,他抓著的長劍無力的掉了下來。

一直在等待這個時機的郁鳴風忽然咧嘴一笑,他左手快如閃電般接劍,內力附著劍身,劍光瞬間貼至霍老二腰間,接著他偏頭避過霍老二右掌扭身從霍老二左臂下鉆過。

劍光緊隨其后!

一道傷痕從霍老二腰間轉至胸口再到左臂下,殷紅的血瞬間滲出染紅了霍老二的麻衣。

霍老二吃痛大吼一聲將左臂一甩,郁鳴風順力撤手人在空中翻身隨雪花飄飄然落地。

他嘴角含笑輕甩右手,左手抖出一個劍花,長劍上沾染的血珠落地,在潔白的雪上點出一朵紅梅。

“左手劍?。??”

霍老二震驚無比的望著郁鳴風握劍的左手驚吼出聲。

“哈哈哈哈……不錯,這叫留一手?!庇豇Q風大笑,他笑的十分開心。

果然,霍老二除去臂膀,周身上下都難擋劍刃鋒銳。

另一邊藏在屋頂的魯乘風則笑的頗為無奈。

他在教郁鳴風武功的時候就發現郁鳴風左右手極為均衡,還能一心二用,便讓郁鳴風下苦功修練了雙手劍,不過風脈武功中沒有雙手劍法,只能讓他用作出其不意的殺手锏。

一般人怎么會想到一個隨身只帶著一把劍的人居然會雙手劍?

此刻霍老二就是陷入了這樣一個思維盲區,才會讓郁鳴風突然之間偷襲得手。

反應過來的霍老二驚怒無比,趕忙要替自己止血,這一劍劃出的傷口雖然不深卻牽連了大半胸膛,讓他吃了一個大虧!

郁鳴風怎么會給霍老二止血的機會,他踏前一步猱身而上,左手劍法瞬間籠罩霍老二周身。

霍老二大驚,這年輕人一手左手劍法速度之快一點也不比右手慢,他只得雙手齊出迎向劍光。

霍老二本就身上傷口吃痛,兩手揮舞之下傷口更是加劇,鮮血不停的流出。他揮動臂膀的速度逐漸變慢,郁鳴風的左手劍卻不慢,此消彼長,轉瞬間一道又一道的傷口不停在他身上出現,頃刻之間他整個身子都如同血染!

霍老二一聲怒嘯,他一時不察已落在了下風,他忽然雙臂抱手在腦后,突出一對硬肘撐在前方,如同發怒的蠻牛徑直對著郁鳴風沖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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