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對我這么好，也是因為看到了那些記憶？”趙小藝問道。

“不……不是……”十二連忙擺手：“不是這樣的，我對你好，是因為我想對你好，不是因為那些記憶，也是因為我知道你對我好，我想要回報你，才會如此。”

“我不明白……”趙小藝抱著雙膝坐在沙發上：“我不明白藍教授為什么要這么做，他為什么要制作這么多復制人呢？他做這個實驗究竟是為什么，如果……如果我沒有答應就好了，都怪我，見錢眼開?！?

趙小藝懊惱地揉著自己的頭發：“十二，你說，做復制人……是什么感受？”

“什么？”十二有些茫然。

趙小藝忽然湊近了十二，認真地看著他：“按理說，復制人也是人，應該和我們沒有任何區別才對，復制人也有自己的意識，所以十二，你也會難過吧，你也會像我這樣，有特別傷心的時候吧？”

十二愣住了，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趙小藝這個問題，沒錯啊，復制人也是人，復制人也會因為生活的環境的改變，接觸到的人產生不同的情緒和情感，可是從來沒有實驗者把復制人當成真正的人，只不過是一個替代品，一個工具，或者，是奴隸。

傷心？傷心這種情緒他們不配擁有。

“我……我不知道?！笔f道。

“不會吧，你就是一個正常的人啊，怎么會不知道呢，十二，雖然你是復制人，可是我覺得你和羅修是兩個不同的的個體，在我心里，你就是你，羅修就是羅修，你們兩個無論是從性格還是習慣，都是完全不同的人。”趙小藝望著十二，長長地嘆了口氣，把頭抵在十二的肩膀上：“十二……對不起，我不應該跟你糾結這種事情，可是我現在真的很難受，羅修愛的是我的復制人，現在他又想和擁有那段記憶的我在一起，十二，你說我該怎么面對他們呀，我該怎么辦啊?！?

“如果真的很難面對……”十二溫暖的大手摸了摸趙小藝的頭：“那就不面對就好了呀。”

“啊？”趙小藝再一次迷茫了。

十二卻自顧自地說道：“如果真的很難接受，那就暫時選擇不接受，我們藏起來，不好嗎？”

見趙小藝還怔著沒說話，十二難得笑了笑：“休息吧，你太累了，睡會兒，我就在客廳，你不舒服了隨時喊我?！?

“哎等等?！壁w小藝拉住要離開的十二：“十二，你不會背叛我的對嗎？你對我沒有任何秘密，對嗎？”

十二望著趙小藝，隨即點了點頭。

“那你留下來陪我吧，就今天，不行嗎？”趙小藝嘟著嘴懇求十二，一副拜托了的樣子，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女漢子，終究因為人性和未知事件的可怕被差點壓垮。

十二幾乎沒有猶豫，陪著趙小藝躺在床上，趙小藝則是把頭埋進他的懷里，就這樣沉沉地睡了過去。

……

“羅修~”

什么聲音？

趙小藝猛然睜開眼睛，卻發覺自己好像根本動不了，大段大段的畫面涌進腦子里，一時間有點承受不住，她就像是個局外人，看著局內人的故事。

“羅修~”這個聲音……是自己的……

“羅修~我讓你給我帶回來的生椰拿鐵，你帶回來了嗎？”趙小藝看到那個復制人撲進了剛進門的羅修的懷里。

羅修攔腰把那個復制人抱起來轉了一圈，然后另一只手晃了晃袋子：“你讓我帶回來的東西我什么時候忘記過？快來，喝吧，我還買了你最愛吃的小蛋糕?！?

趙小藝就這樣看著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和自己曾經有過好感的羅修在一起膩膩歪歪，所有美好的回憶都只不過是別人的，而自己就像個傻子一樣，一直在被這些回憶牽扯著，逃也逃不出。

“教授，教授我求求你，你救救小藝吧，小藝她這么年輕，就這樣離開我我真的接受不了！”

“羅修，你知不知道，研究復制人是犯法的！”

“教授，我求求你了，所有的費用我來出，我只想小藝好好活下去?！?

趙小藝皺起眉頭，不對呀，他們對她的秘密似乎不止那些，如果之前和羅修在一起的就是趙小藝，那么自己是誰？

“教授，我是誰？”趙小藝想沖過去問藍教授，可是她又動不了。

“我是誰？我到底是誰？”

“我是誰！”

……

“我是誰！我是誰？告訴我，我是誰！”

“小藝？小藝你沒事兒吧？”

趙小藝猛然睜開眼睛，想要坐起來卻發現自己被人緊緊抱著，她意識到自己可能是做噩夢了，夢境和現實分不清了，而十二身上熟悉的香皂味兒讓她安靜下來：“是……十二……”

“是，是十二?！笔Ьo趙小藝：“你狀態很不好，發燒了，你靠著我休息一會兒，我過會兒去給你拿藥?！?

莫名的安心，趙小藝靠在十二的懷里是莫名的安心，可她不敢再睡了，生怕睡了又做那樣的噩夢。

等到十二出去準備藥的時候，趙小藝才算清醒了一些，剛剛的夢，太清晰了，讓她懷疑那不是夢，或許是記憶。

她的記憶有一部分不是她自己的，那么有可能羅修和藍教授都說了謊話，難不成……自己才是那個復制人？

從一開始羅修就是和趙小藝的本體在一起，后來趙小藝生病了，羅修接受不了她的離開，所以求藍教授制作了趙小藝的復制人，移植了趙小藝的記憶給復制人，之所以沒有移植趙小藝和羅修在一起的那段記憶，是為了防止復制人發現自己是復制人……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就太可怕了。

門忽然打開了，趙小藝嚇了一跳，看到是十二端著水和藥進來了，這才放下心來。

吃了藥的趙小藝明顯好了一些：“十二，今天不用去上班了嗎？”

“我請假了，今天也沒有重要的手術，今天在家陪你?！笔傋?，趙小藝的手機就來電話了，是藍由。

思索再三，趙小藝還是接通了電話：“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