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你好厲害啊，一個女孩子可以把球踢出那么遠。”那男生對李子文淺淺地笑著，眼神里似乎有一絲……向往？

“可是，我怎么也搶不下老師的球。”李子文撇著嘴，郁悶地說。

“你是說今天下午這段時間嗎？”男生問。

李子文有些驚訝，轉頭看了男生一眼，問：“你看見了？”

男生點點頭，說道：“我一直坐在這，看到你和那個老師踢球了。”

“那我是不是特差勁？”李子文郁悶地問。

“不是，”男生答，“說實話，我看不太懂，我覺得你們都很厲害。”

李子文無奈地嘆口氣，這個人果然對足球一竅不通，她低下頭，懶得再多說話。

“我覺得，你可以試試轉攻為守，以不變應萬變。”男生繼續自顧自說著。

“什么轉攻為守，我本來就是在守啊。”李子文不耐煩地搖搖頭。

“是嗎？”男生似乎有些驚訝，“可是從我的角度看，你一直在追著那個老師，更像是在進攻。”

李子文低頭思考著男生的這句話。的確，從一開始，自己就是在拼命去追趕郝仁的腳步，郝仁帶球過來，她迎面沖上去，郝仁晃過她，她轉身去追。

這么看來自己的確是進攻的成分多一些。

當然如果她技術夠硬，以攻代守的確可行。但是她自己卻常常在追趕中自亂陣腳，根本把握不準時機。

如果可以少些跑動，只在對方前進路線上橫向攔截，會不會效率更高一點呢？

這男生雖然未必懂足球，但是他坐在這觀眾席上看了那么久，說不定真有一些獨特的見解。

“你覺得，我下午的訓練還有什么問題嗎？”李子文接著問。

“別的問題？”男生抬頭想了想，答，“沒有，我覺得你特別厲害了。”

李子文嘴角抽了抽，果然是不能指望啊。

李子文坐在那男生身邊，兩個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了一會。她下午被虐到心態有些崩，情緒低落地跟那男生說了輸掉比賽的事，還有自己為什么會下午在操場上特訓。

男生在一邊靜靜地聽著，直到李子文把心里的郁悶統統都倒出來。他打開書，拿出里邊夾著的一張書簽，遞給李子文。

“送給你。”

“啊？為什么要給我？不是，我不能要你的東西。”李子文有些意外，推脫著沒有去接。

“拿著吧，是我自己做的，火鳳凰。”男生說著再次把書簽遞過來，“希望你可以像它一樣，浴火重生，每一次挫折都會使你變得更加強大。”

李子文猶豫著接過了那枚紅色的木質書簽，這書簽形狀像是一只鳳凰，彎彎的又像是一把刀。

“火鳳凰嗎？”李子文自嘲地笑笑，“你太夸張了。”

男生笑了笑，說道：“但是，我真的覺得它很適合你。”

男生似乎還想再說點什么，卻被下課鈴聲打斷了。他看了看教學樓的方向，對李子文說：“我要去社團了，再見。”

“再見”李子文有點呆地看著男生收拾好東西，離開了操場。

眼看著那男生的身影漸漸消失，李子文手里攥著那枚紅色的書簽猛然驚醒，她忘了問這男生是誰了。

李子文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這一下午，是被累傻了嗎？

先是踢球差點砸了人家的頭，又跟人沒頭沒腦地抱怨一通，最后還拿了人家的東西，到頭來連對方是哪個系的，幾年級都不知道。

李子文小心地把書簽收進包里，坐在操場邊等郝仁他們來。不知怎么，腦中老是出現那男生的臉，用那種有點崇拜的眼神對她說，“你很厲害。”

我很厲害嗎？李子文托著腮幫子想，郝仁會選擇給自己做特訓大概也是覺得自己有厲害的潛力吧。

但是現在的自己還不夠厲害，遠遠不夠。

我要在賽場上正面擋住王韻琪，我必須要變得更厲害。

此時的郝仁，心里卻很忐忑。

回到體育組后，郝仁想過下午是不是自己把話說得太狠傷了李子文的自尊。他可以感覺到李子文是非常努力地在嘗試，如果沒有達到效果，那應該是自己教的方法出了問題。

在體育組獨自一人坐了半個小時后，郝仁懷著不安的心情去操場等待女生們到齊。

遠遠看到郝仁走來，李子文跑下觀眾席，朝郝仁跑去。

“怎么了，跑這么急？”郝仁驚訝地看著奔到自己面前的李子文，開口問道。

“沒事，我就是想問問，下次特訓是什么時候。”李子文抬著頭，認真地說。

郝仁一愣，隨后笑道：“明天上午第三四節課的時候，可以嗎？”

“可以！”李子文點點頭，“明天我一定做的比今天好。”

第二天的特訓，郝仁并沒有給李子文降低難度，依舊是和前一天一樣的全力以赴。

起初，李子文依然碰不到球，但不同的是，她比前一天沉穩了許多，之前的焦急、失落、慌張等負面情緒全都消失不見，兩只眼睛只盯著郝仁腳下的足球。

漸漸地，郝仁發現，李子文在刻意壓縮自己跑動的范圍，并且在努力讓自己每一次移動都能出現在郝仁的前進路線上。

她終于開始認真動腦子了，郝仁欣慰地想。

這一次，失敗并沒有使李子文變得喪氣，她在認真克制自己不要總是去追郝仁的腳步，自己要做的是防守，是攔截。

隨著李子文防守方式的轉變，她的每一次跑動效率都有所提高，用最短的跑動出現在郝仁的前進路線上，用最適合的角度去阻止郝仁的進攻。

雖然還是沒有碰到球，但是李子文開始可以感覺到，因為自己的阻擋，郝仁的行動出現了遲滯。

之前郝仁都是幾乎無視她的阻攔，直接晃過。現在為了可以繞過李子文，郝仁開始不得不使用更多動作來甩開她，有時甚至要臨時改變前進路線。

終于有一次，郝仁想再次繞過李子文，沒料到李子文幾乎與他同時改變路線，趁著他驚訝的一瞬間，拐走了他腳下的足球。

“我，我成功了？”李子文驚訝地停下腳步，看著被拐到自己這邊的足球，興奮地叫道。

“干得不錯，但是，還沒結束。”郝仁沖過去，將球從李子文腳下帶開，“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