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仁無奈地嘆口氣，敢情小唯這是來視察工作的啊？

帶著張唯取回行李箱，吃過晚飯，一直玩到晚上十點多鐘，郝仁才帶著張唯回了家。

還沒上樓，郝仁心里就開始有點緊張。雖然是兩室一廳的小公寓，其中一間屋子卻被他裝修成了影音游戲室，只有在臥室有一張雙人床。

同樣的，張唯心里也七上八下的。

張唯的家教非常嚴，在家里的時候每天都必須嚴格遵守宵禁時間。剛畢業的時候郝仁為了陪他留在Z市，也是借住在同學家里，兩人并沒有出去開房什么的。

交往三年，兩個人的關系一直保持在親親抱抱上，在未越雷池一步。今天張唯借著單位培訓的機會貿然跑來，甚至都沒考慮過晚上怎么過的問題。

“這是……你家啊？”張唯抬頭望了望面前的小高層，開口問道。郝仁回T市沒多久，就告訴她新買了房子，想必就是這個了。

“家還算不上，只是個落腳的地方吧。”郝仁應道，“雖然是新買的，但是買的時候已經裝修好了，我只稍微改了改，不會有污染，你可以放心住。”

“啊，沒關系的。”張唯有點答非所問。

“樓下怪冷的，咱們上去吧。”郝仁說著伸手去拉張唯的小手。

張唯的手冰涼潮濕，郝仁一驚，急忙兩只手把她的兩只手都攏在掌心。北方初冬的夜里，風還是挺涼的，只是沒想到下車才幾分鐘，就把她凍成這樣。

“好。”張唯點點頭。跟在郝仁身后，走進了樓道。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手涼不只是因為冷，更多是出于緊張。

進了電梯，郝仁緊緊攥著張唯的小手，一言不發地盯著電梯上顯示樓層的數字不斷變換。

他希望時間過得快一點，可以早點帶張唯回到溫暖的小家；又希望時間過得慢一點，讓他再多調整一下狀態。

然而時間依舊不快不慢，眼見著電梯停在了郝仁住的那一層。

走出電梯，郝仁拉著張唯來到大門，掏出鑰匙開門。兩個人整個過程都一聲不吭，各自緊張。

開門的一瞬間，郝仁突然有一種想把門重新關上的沖動。

屋里太亂了！

他幾乎忘記了這碼事。因為一個人單獨住，而且除了周偉基本上不會有人來，郝仁變得越來越懶得收拾屋子。

臟是沒多臟，只是亂。

足球鞋、皮鞋、運動鞋隨意地堆在門口，運動鞋里還塞著前天穿過的襪子。

一進門的沙發上一頭扔著昨天換下來的牛仔褲和長袖T恤，另一頭堆著洗完晾干還未收回衣柜的衣服。

茶幾上就更熱鬧了，水杯、零食袋、抽紙盒、游戲手柄、電視和空調的遙控器之類的都隨意地丟在上邊，堆得滿滿當當。

“額，我出門的時候忘記收拾屋子了，家里有點亂……”郝仁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道。

張唯看著屋里的一片狼藉，忍不住笑起來：“你確定只是今天出門的時候忘記收拾了嗎？”

郝仁撓撓頭，大概，距上次收拾屋子已經過去一星期了吧……

這么亂的屋子，一看就知道不會有女生來。張唯偷笑著，倒是沒有開始的時候那么緊張了。

進門換了拖鞋，郝仁急忙把門口的鞋統統塞進鞋柜，沙發上的衣服攏成一堆，抱起來就往臥室跑。

張唯跟在郝仁后邊，看著他抱著一大團就往衣柜里塞，急忙叫道：“停下，快停下，你這么收，這些衣服拿出來就皺成一團，不能穿了！”

“啊，那，那好吧。”郝仁只好抱著衣服放到床上，準備一件一件疊好。

“我來幫你吧。”張唯走過來，從那一大堆衣服里挑出上衣和長褲，動手疊起來。

郝仁站在一邊看著張唯彎著腰，把衣服一件件在床上鋪平折好，心里一陣溫暖。

我挑的女人，果然很賢惠啊，以后結婚了，一定可以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條。

“別發呆了，小件你自己疊！”張唯紅著臉打斷了郝仁的幻想，有些東西，她還不想動手去收。

郝仁回過神來，急忙湊過去，把襪子內褲之類的從衣服堆里挑出來，卷成小卷塞進抽屜。

張唯把衣服疊成兩摞，郝仁將疊好的衣服收回衣柜，做完這些，兩個人站在床邊都有些發愣。

身邊是兩月未見的女朋友，面前是自家空蕩蕩的大床，這時間，這環境，這氛圍，不做點什么簡直對不起自己啊。

郝仁站在張唯身后，雙手一把將她摟在懷里，頭輕輕擱在她的肩膀上。

張唯瘦瘦的，被郝仁圈在懷中，她抬手摟著郝仁的胳膊，低下頭，紅了臉。

郝仁的頭靠著張唯的肩膀，離他的鼻尖只有兩厘米的地方，就是張唯的脖子。高高的長馬尾甩在另一邊，細長白嫩的天鵝頸連同她粉撲撲的臉頰盡收眼底。

淡淡的香氣若有若無，像一只淘氣的小手，抓撓著郝仁的心，揪著他想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

郝仁深吸一口氣，湊了上去，在張唯白嫩的脖子上輕輕啄了一下。

“啊！”張唯一聲驚叫，轉身掙脫了郝仁的懷抱。

轉回身，張唯的臉紅得像是煮熟了的蝦子，看著怔怔望著自己的郝仁，她有些結巴地說：“那個，剛剛，我好像看到客廳也挺亂的，我，我去幫你收拾一下。”

說完，張唯逃也似的跑出了臥室。

郝仁愣了一下就瞬間反應過來，追過去叫道：“別收拾了，挺干凈了。”

“不行，太亂了！”張唯固執地指著茶幾。

“真沒什么好收拾的。”郝仁無奈地說著，走過去把幾個零食袋抓起來塞進垃圾桶，剩下幾件擺好就算搞定了。

張唯看看茶幾，又看看四周，這就都收拾完了？

“你……有沒有需要洗的衣服啊？”張唯問。

“沒有。”郝仁笑著搖搖頭。

“那，你需不需備課什么的？”張唯接著問。

“不用，我是體育老師。”郝仁繼續搖頭。

“那……”張唯自己都卡了殼，她心里叫道，啊啊啊，這不行啊，我得再找點事情做啊。

“什么都收拾好了，就差咱倆了！”郝仁笑著，抱著張唯撲倒在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