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辦公室，郝仁隨手拉開桌前的椅子，示意盧葦坐下，自己也坐到了桌子的另一邊。

盧葦猶豫著坐下，她還嘟著嘴，似乎在糾結著什么。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為什么非要學足球了嗎？”郝仁手肘支在桌子上，托著下巴，歪頭看著還在猶豫的盧葦。

“老師，我說了你可千萬別笑話我。”盧葦的手在下邊緊張地揪著運動服的拉鏈頭，弱弱地說。

“我不笑，你說說看。”郝仁說。

盧葦低著頭，撇嘴道：“因為我愛豆喜歡足球。”

“哎？愛……什么？”郝仁一愣。

盧葦皺皺眉，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道：“愛豆，就是，就是偶像啦。”

“就因為這個？”郝仁瞪大眼睛，感覺有些難以置信。

“就因為這個！”盧葦篤定地點點頭，“我喜歡他，所以他喜歡的，我也要去試著喜歡。”

郝仁驚訝地看著眼前的盧葦，他知道無數種喜歡足球的理由，但是這個理由，倒是從沒聽說過。

郝仁換了一只手撐著下巴，一時有點懵：“那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偶像喜歡的東西，不一定適合你？”

“可是不試試怎么知道適不適合？”盧葦反問道，“他喜歡踢球，我想知道那種感覺，我想知道他在球場上奔跑流汗的感覺。”

“啊……”郝仁長出了一口氣，靠在椅背上，好好的姑娘，咋就腦殘了呢？

“那個……”郝仁撓撓頭，有些糾結地說，“你有沒有覺得，你這個理由，有點……”

“有點腦殘，我知道。”郝仁還在措詞，盧葦很自然地接下了他的后半句，那個郝仁沒忍心說出口的詞。

郝仁有些尷尬，他心里是這么想的，但是沒有想到盧葦會如此坦然地把這個詞說出來，他訕笑著問：“那，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的愛……偶像是哪個啊？”

“李鶴。”盧葦答。

“哦哦，他啊。”郝仁應道，“就是，就是那個誰唄。”

李鶴這兩年很紅，然而郝仁眼里只有足球、游戲和張唯，從來沒有關注過什么明星，所以對這個人幾乎一無所知。

郝仁對李鶴唯一的印象，大概就是，滿大街的代言照片了。

“他看起來不太像是會踢球的樣子啊。”郝仁笑道，話中透著一絲懷疑，一絲不屑。

在他印象中，那些照片上的李鶴，清秀柔弱，甜的起膩，實在是，不夠爺們。那小胳膊小腿小身板，在球場上跑的動嗎？

盧葦似乎察覺到郝仁話中的輕視，反駁道：“老師，長相是父母給的，您不能以貌取人，如果您花時間了解他一下，您就會知道他是個特別MAN的人。”

“嗯，也對，也對。”郝仁點頭應道。

“所以，就因為你偶像喜歡足球，所以你就想來嘗試一下，是這樣的吧？”郝仁才沒有心情去了解一個與自己毫無關系的明星。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是爺是娘，與我何干？咱還是說進社團的事吧。

“是的。”盧葦堅定地點點頭。

“那這幾天你應該是嘗試過了。”郝仁指了指盧葦放在腳邊的足球，“你這幾天不是有在練習顛球嗎？感覺如何？”

“我感覺，還不錯，所以我想嘗試更多。”盧葦答。

對于這個回答，郝仁有些意外：“更多？更多的什么？”

“踢球的感覺，我這幾天只練了顛球，我還想試試更多，想參加比賽，我想在球場上跑滿九十分鐘，去感受勝利和失敗。”盧葦的眼睛里閃著光，似乎有些激動。

郝仁長出了一口氣，點點頭，拉開抽屜拿出足球社的花名冊，翻到后邊一頁，遞給盧葦：“好吧，你之前說的那些我不是很懂，但是，你最后這兩句確實打動我了。在這填上的姓名班級和聯系方式，你就是足球社的一員了。”

“太好了，謝謝老師！”盧葦興奮地接過花名冊，掏出筆開始填表。

郝仁看著開心地填著花名冊的盧葦，有些無奈地笑了笑。

這妹子雖然腦殘了點，不過卻是個執著認真的人。她應該真的是想踢球，而且在一周之內從不會顛球練到能顛十個以上，說不定是個可造之材呢。

“咳咳。”系統的聲音毫無預兆地在郝仁腦中響起。

坐在椅子上的郝仁一個激靈，這又什么情況？

“你嚇死我了，沒什么裝什么企鵝咳嗽？”郝仁心里說。

“這個咳嗽不好聽嗎，要不，換成滴滴？”系統的聲音似乎有點委屈：“我只是想提醒你，去看一下界面。”

系統界面，又怎么了？

郝仁腦中出現系統界面，一項項看下去。

人品值等級什么的統統都沒有變化，看到任務時，郝仁愣了一下，這又是神馬鬼？

在下邊的任務那一項，原來只有水草兩個字的地方，換了一行字，“水草第一階段已完成”。

“系統，你給我解釋一下，這是什么意思？”郝仁有些迷茫地問。

“這個……就是……”系統的聲音也有些支吾，“以我的理解，水草這個任務是分階段的，第一階段的任務應該是讓這個叫盧葦的女孩加入社團，這一階段已經完成了。”

“讓她進社團就行了？我費了那么多腦細胞其實讓她進社團就可以了？”郝仁感覺自己的頭瞬間大了一圈，他壓著火氣，咬牙問，“然后呢？”

“然后就開啟第二階段了啊。”

“第二階段是什么？”

“水草任務第二階段。”系統答。

“我知道，我想問這個第二階段要我做什么？”郝仁追問道。

“我也不知道，這種沒有提示的任務，得你完成我才能知道的。”

“那第一階段的獎勵呢？”

“這個，好像要等到全部完成后統一發放。”

“一共幾個階段？”

“不知道。”

“……”

郝仁一頭黑線，咬著后槽牙在腦中說：“我能拜托你個事嗎？”

“你說說看。”系統答。

“有多遠給我滾多遠！”

“不行。”系統干脆地答，“我是一個沒有實體的系統，不是球狀物，不能滾的。”

“那我要卸載了你！”郝仁沒好氣地說。

“這也不行，在你升到滿級之前，我是無法離開你的。”系統答。

“滿級一共多少級？”郝仁扶著額頭，無奈地問。

“等你到了自然就知道了。”系統的聲音波瀾不驚，淡然地答。

這該死的玩意，你是猴子派來玩我的嗎？郝仁哭笑不得地揉著太陽穴。

“老師，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郝仁抬起頭，盧葦不知什么時候已經填好了表，睜大眼睛迷茫地看著自己。